放眼參加這一屆內試的四千多名弟子, 修為達金丹期者不足百人,上金丹中期者不足十人,而金丹後期隻有一人,是個無敵的存在。
容慎‘好’手氣, 因為他不僅是幫夭夭抽到了一個金丹期, 而且還抽到了唯一一個金丹後期者, 那個人就是容慎本人。
左看右看,夭夭翻來覆去看著玉簽上的名字, 始終不相信這是真的。
她辛辛苦苦準備這麼久, 沒想到開局就送了人家一血。她心裡那叫一個鬱悶, 哭是真的哭了, 哭自己倒黴,哭自己必輸,也哭自己乾嘛要讓容慎幫她抽簽。
“你是不是故意的……”夭夭氣的大尾巴都豎起來了。
她現在是人形,尾巴一翹把裙子掀起大半,容慎見狀趕緊伸手去按。
此時觀明殿擠滿了人, 有人拿著玉簽喜有人拿著玉簽悲, 還有沒抽者四處詢問消息,鬨哄哄一片。
夭夭的個子太矮了, 要不是有燕和塵和容慎在她身邊護著,她早就被淹沒在人群裡。容慎儘量把她往懷裡護,見夭夭捏著玉簽還在看, 歎了聲氣,“我真不是故意的。”
“這裡人太多了,咱們先出去好嗎?”
夭夭眼睫都濕透了,她眨眼又掉了一大顆淚,正要跟著容慎他們往外走, 殿中不知誰問了句:“你們誰抽到了無極殿的容師兄?”
“是啊是啊,誰抽到容慎了說一聲唄,咱們都在這等著呢。”
四千多名參賽者,隻有後麵兩千多人有資格抽簽,容慎和燕和塵因為排序靠前,所以兩人的簽子皆在桶內。
夭夭虧就虧在沒經驗,不等前兩千多名的大佬們被抽出去後再動手,如今她看著自己手中的玉簽,越看越後悔,本就難過的更咽,偏偏還有人過來湊熱鬨。
“小靈獸抽到了誰?”一人探頭到夭夭身前。
夭夭小手捏著玉簽,沒來得及收回,剛好是正麵朝上。那人眼尖,在看到玉簽上的名字時,驚訝的嗷了一聲,大嗓門喊道:“大家可以去抽了,容慎已經被抽出去了。”
“哈哈是誰,快說說是誰運氣這麼好,抽到了咱們容師兄。”
夭夭想要去捂那人的嘴巴,偏偏個子矮夠不到人家,隻能聽到自己的名字傳遍全殿:“說出來你們都不敢相信,是他養的那隻啾咪獸!”
好極了,自己養的小靈獸抽到了自家主人,這可真是個勁.爆消息。
“……”
夭夭最後是哭著被容慎抱出觀明殿的,她哭的好大聲,偏偏她的聲音遠不如那群師兄弟的笑聲大,要不是有容慎攔著,她定要變回獸身,撲上去給他們兩爪子。
“彆哭彆哭,你看這是什麼!”燕和塵在一旁跟著,聽不得夭夭哭的這麼慘,趕緊拿出甜果哄人。
夭夭沒理會他,窩在容慎肩膀上哭的雙耳耷拉,她嗚咽著咬住他的衣服,聲音斷斷續續:“都、都怪你。”
容慎尋了處乾淨角落坐下,將夭夭抱在膝上,拍打她的後背幫她順氣。
實話來講,這事兒還真怪不到容慎,畢竟是夭夭央求容慎幫她去抽的簽子。可話雖這麼說,但這事兒攤在誰身上都不會好受。
容慎理解小女孩兒需要情緒發泄,於是幫她輕擦眼淚,乖乖認著:“好,都怪我。”
“我錯了好不好?”
夭夭不依不饒,“你錯了有什麼用,內試能輸給我嗎?”
夭夭想,但凡容慎抽到個金丹中期,她也不會這麼難過。畢竟她努力一把,還有贏得希望不是?可容慎是書中‘內定’的第一,且不提夭夭實力如何,她要真贏了他,那才是壞了大事。
畢竟,她是為了容慎才參加的內試。
容慎是真不看重這場比試,當即就承諾夭夭:“若掌門允許,我可以輸給你。”
畢竟初場比試隻是分組賽,他無論在哪組都一樣。
夭夭哼了聲,雖說不可能真讓容慎輸給自己,但女孩子聽到這種話都會開心。
“你要是一直這般豁達就好了。”夭夭隨口說了句,畢竟,若容慎能一直這般,他後麵也不會因輸了仙劍大會而產生心魔。
夭夭哭完後就理智了,再回想剛剛那一通哭鬨,她覺得自己胡攪蠻纏有些丟臉,不像是隻成熟懂事的靈獸所為。
“我也不是怪你手氣不好,我剛剛被氣哭,是、是因為你選的太隨意了!”
夭夭自己給自己找著麵子,“誰讓你抽那麼快,你看看其他師兄,他們都磨蹭了好一會兒才謹慎去抽,你呢!你想也不想就抽了……”
越解釋越無力,夭夭奶唧唧的聲音最後隻剩哼哼。
容慎很了解夭夭,所以他靜靜聽著一笑而過,偏偏燕和塵當了真,挑眉問了句:“原來抽簽這麼講究?”
夭夭張著嘴巴說不出了,聽到容慎抵唇笑出聲,她雙耳半垂又心虛又傲嬌,梗著脖子回了句:“是呢。”
見燕和塵還想追問,夭夭伸**過他手裡的甜果,快速咬了口去堵燕和塵的話頭,“這果子好甜啊。”
燕和塵成功被轉移注意力,愉悅接了句:“這是我在山下摘的,就知道你會喜歡吃。”
夭夭嗯嗯啊啊敷衍了兩句,幾口將果子塞進肚子裡。
宗門隻給了一天的抽簽時間,之後會進行分組排號,統一在觀明殿公開展示。
內試分組榜單出來後,整個縹緲宗熱鬨了許久,眾人都談笑著二二二二組,說這一組比試絕對精彩,相約著那天一同去看。
不知情的人問:“二二二二組是哪位大佬的巔峰對決?”
有人笑著解釋:“是無極殿容慎與他家小靈獸的對決。”
“靈主與自家靈獸?!”
“是啊,雖說誰輸誰贏大家都心裡清楚,但還不是看個熱鬨。”況且靈獸和她主人的身份還都不尋常,這種場麵極為罕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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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世隔絕的無極殿裡,夭夭對外麵的熱鬨一無所知。
容慎出去過幾次,他雖知道外麵的傳言,但為了照顧夭夭的心情,故意隱瞞著沒說。
這日,容慎有事外出,隻餘夭夭一人留在無極殿。
昨晚修煉的太晚,這會兒她變回獸身困倦打著瞌睡,半夢半醒間,它感覺有人在摸它的尾巴,不滿的抬起尾巴甩開那人的手,它哼唧著翻了個身,將自己團成了球。
以為是容慎回來了,它正要往那人手心滾,忽然聽到女人的笑聲,那人誇了句:“夭夭好可愛。”
夭夭一個激靈睜眸,這才發現抱著它的人不是容慎,還是她避之不及的白梨。
自從知道她化形後,白梨來無極殿的次數比以往多了。開始,夭夭還當白梨察覺到危機,害怕容慎被她搶走,可漸漸的,她發現她想多了,因為白梨每一次來,都帶有燕和塵買給夭夭的衣服食物。
說到底,她的目的還是為了燕和塵。
“容師兄不在殿裡嗎?”距離上次,白梨已經十多天沒來無極殿。
也不知是不是夭夭的錯覺,她總覺得白梨比上一次來又明豔了不少。不單單隻是變漂亮了,相貌精致的少女眉眼間含了妖氣,與她清純的外表有些不搭。
得知容慎不在殿中,她表現出微微的失落,抱著夭夭去看燕和塵買給它的衣服。
“喜歡嗎?”白梨雖然對容慎不好,但對夭夭表現的一直很熱情。
她大概很喜歡毛茸茸的小動物,每次見到夭夭都抱住不舍得鬆手。單手去拿桌上的裙子,她一條條展開給夭夭看。
“這裙子真好看,你快變回來穿上看看。”白梨看中了燕和塵送給夭夭的煙紫仙裙,不停催促著讓夭夭穿。
夭夭是真不喜歡白梨,大多數時候,也都是以獸身麵對她。想著趕緊如她意把人打發走,她化形穿上了那條小裙子,嘟著小嘴揪了揪裙擺。
“真、真好看。”
看清夭夭化形的模樣,白梨臉上的笑容僵了,“夭夭又變漂亮了不少。”
她上次見夭夭化形還是半年前,小女孩兒又矮又小十分可愛,五官還沒長開。這大半年不見,小女孩兒依舊有著獸耳和獸尾,沒長多高,但是巴掌大的小臉五官精致,讓人看了移不開眼。
白梨盯著夭夭的臉看了許久,心中莫名湧起一股不舒服,她忽然想到,等到夭夭長大,這張臉定會比她漂亮惹眼,到那時容慎和燕和塵滿眼都是夭夭的存在,還會有她的位置嗎?
“姐姐?”夭夭被白梨盯得心裡發怵,硬著頭皮喊了她一聲。
白梨回過神來,又誇讚了夭夭幾句,剛好趕上容慎回來。
“容師兄!”白梨小跑到容慎身邊,嬌嗔著:“你去哪了呀,梨兒還以為今日見不到你了。”
容慎知道夭夭不喜歡白梨,所以當著夭夭的麵,他並未對白梨表現出過分的親近,隻溫和問著:“師妹今日怎麼有空過來?”
白梨袖中的手抓緊,這才後知後覺容慎對自己的疏遠,以往,他都會很溫柔同她笑,問她近日乖不乖有沒有惹禍的。
掩蓋心中的澀意,她學著夭夭嘟嘴,眨巴著眼睛道:“還不是燕師兄,每次都給夭夭買那麼多東西,梨兒隻能幫他跑跑腿。”
意識到自己話中的偏袒,她轉頭笑著接了句:“當然啦,梨兒也是想容師兄了。”
容慎搖頭笑了笑,隻同她玩笑幾句就將目光落在夭夭身上,見小小的女孩兒正在同袖上的絲帶較勁,他走過去屈膝蹲下,主動幫夭夭係好了帶子。
“還有背後的。”夭夭順勢轉身。
容慎嗯了聲,係完後又幫她整理頭發,無奈問著,“走前不是剛給你紮好了頭發,怎麼這麼快就亂了?”
夭夭剛想歪頭就被容慎扶住小腦袋,她絕不會承認是自己弄亂的,於是道:“是哥哥紮的太鬆啦。”
容慎手指一頓,當即放開夭夭的頭發,抬起她的小臉問:“你又惹了什麼禍?”
夭夭的一聲‘哥哥’可不是白喊的,每次喚他哥哥必有貓膩。
不過這次夭夭還真沒做什麼,這聲哥哥不過是為了吸引容慎的注意力,讓他少理會白梨。
白梨在一旁乾站了許久,眼前兩人旁若無人你一言我一語,親昵自然的模樣刺激的她越發不舒服。夭夭沒出現之前,明明她才是容慎最親近之人,怎麼就沒見他幫她係過衣服帶子梳頭挽發?
“容師兄!”不甘心被人無視,白梨湊到兩人身邊,開始沒話找話。
“無極殿真清淨,在這裡待久了,梨兒都不願意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