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寶蟬沒有任何猶豫伸手就接過了銅錢,露出了興奮的笑容。
杜麗娘滿意點點頭:“這就對了,現在幫本小姐洗腳吧!”
寶蟬手腳勤快,不一會兒,杜麗娘就坐在床前舒舒服服地泡起了腳,寶蟬跪在地上一邊替她的腳按摩,一邊告訴她一個秘密:
先頭,杜麗娘當工部尚書的老爹、尚書右仆射杜克明的親弟弟——杜克清給杜麗娘請了個教書先生回來,但是那教書先生給杜麗娘上了不到三天課就鬨著走了,說是杜麗娘蠢笨,他實在教不了,甚至連三天工錢也不要,氣鼓鼓走的,說是從來沒有遇見過這麼笨的學生。
其實,這位先生第一天剛來的時候對杜麗娘還是頗有耐性的,也就是第三天突然翻了臉,發神經似的跑去跟杜克清告了一狀,錢也不要,背起包袱就走人。
寶蟬告訴杜麗娘,這先生是被肖氏收買的,他收了肖氏的錢,不要三天工錢也已經找補去了。
其實不用寶蟬說,杜麗娘也猜到了這些。
寶蟬如今能說出來,說明她已經棄暗投明,正在投奔新的主子。不過杜麗娘也知道像寶蟬這種隨意改變立場的牆頭草肯定是不可靠的,她也不要她可靠,能用就行。
肖氏要斷杜麗娘的讀書路,讓她當個睜眼瞎,為的就是阻斷她的前路,哪個大戶人家的千金不會舞文弄墨?至少要識文斷字吧?否則將來怎麼管中饋看賬本?
杜麗娘知道肖氏的險惡用心,但她也不戳穿,她不想要去讓她的杜老爹主持什麼公道,這種後宅女人鬥來鬥去的把戲,太累了,杜麗娘這種粗粗剌剌性格的人覺得墨跡。
所以,她接受了她姨母鄂國公夫人的安排,專心去和李府的小公子們一起讀書,隻是讀書這件事確實挺費力的,比她賣炭難多了。
杜麗娘倒在舒服溫軟的大床上,覺得頭痛。
她參破了肖氏,卻沒參透自己姨母,除了讀書識字,還有撮合拉媒這一層。
現在,王文直在杜麗娘心中的印象就是三個字:好老師。
而杜麗娘在王文直心目中的印象要少一個字,那就是:差生!
這個學生基礎這麼差,好老師王文直得改變教學策略,適當降低一下教學目標,先從識字開始吧。
次日,太子楚坤在淩煙閣見到王文直的時候呆了呆,“子俊,你的眼睛……”
王文直知道自己頂著兩隻黑眼圈來做太子伴讀,未免失儀,忙拱手道歉,楚坤擺擺手說:“子俊,你怎麼還是這麼生分?本宮早就說過你我從小一起讀書一起長大,當如兄弟。”
“殿下仁愛,但微臣不可忘臣子本分。”
王文直板正,太子殿下怎麼可能不了解?這麼多年早就知根知底,他笑著搖頭說道:“將來等你娶到心儀的女子後,是否還是這般木訥?”
聽到“心儀的女子”幾個字,王文直的臉就臊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