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稚隻覺這隻手又酥又麻,終於忍受不了將手指抽了回來,然後惡狠狠地低聲警告季月:“下次不準再咬我的手指!”
季月答應得很乾脆:“好啊。”
不咬手指,他還可以咬其他地方。反正阿稚很軟,不管咬哪裡口
感都很好。
白稚受刺激似的將兩隻手都握成拳狀,緊張地按在大腿上。她垂下臉,目不轉睛地盯著麵前的這堆柴火,說什麼也不敢再抬眸看季月。
她需要冷靜。
她需要絕對的冷靜。
——要不去雨裡跑一圈吧?
這個想法在白稚的腦海中一閃而逝,她摸摸身上還未乾透的衣服……繼續認命地盯著眼前這堆火柴。
季月心滿意足地舔了舔下唇,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忽然揚起下巴,隔著白稚的頭頂,遙遙望向角落處的薑霰雪。
剛才那一切,薑霰雪全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本以為季月是想傷害白稚,正要起身拔劍,然後他就看到季月嘴角曖昧的笑意,以及白稚緋紅的側臉。
這個邪惡的少年,是故意做給他看的。
他並沒有變得聽話友好,那隻是他表現給白稚看的假象罷了。在白稚看不到的地方,他比任何人都要冷血,惡劣,猶如猛毒一般淬滿了惡意。
薑霰雪眼神一暗,撇開了臉。
季月覺得自己鬥敗了寶貝獵物的競爭者,心裡非常暢快高興,他忍不住低下頭用下巴蹭蹭白稚的額頭,試圖吸引她的注意。
白稚頭也不抬地拍了他一下:“彆動。”
季月心中不滿,又咬咬她的耳尖。
這次白稚整個人都像觸電一樣推開他了。
“彆亂動!”她紅著臉低斥道。說完還偷偷用餘光瞄了一眼薑霰雪。
薑霰雪正將視線投向廟外,沒有留意到她那邊的動靜。
還好還好,還好沒看到。
白稚慶幸地拍拍胸口,而後嚴肅地看向季月:“你再動手動腳,我就不和你坐在一起了。”
季月攤開雙手:“我沒有動手動腳啊。”
白稚:“動嘴也不行!”
季月撇撇嘴,一臉不服氣。
白稚真要被這陰晴不定的小怪物搞得神經衰弱了。上一秒還冷著臉,下一秒就像一隻粘人的貓,在她身邊蹭來蹭去求撫摸,她就沒見過這麼……
白稚想了半天想不到合適的形容詞,隻得作罷。她思來想去覺得季月應該是太無聊了,畢竟外麵的大雨還沒有停,他們隻能暫時躲在這裡躲雨,可這個破廟裡偏偏什麼東西都沒有,隻有一個少言寡語的薑霰雪,季月還不喜歡他。
早知道就把客棧裡的魯班鎖買下來了,這樣他們還能找點事做。
白稚心裡很是後悔,悔
著悔著便開始犯困。現在畢竟是白天,外麵又是陰雨綿綿,麵前還有溫暖的篝火……
這不就是純天然的ASMR嗎?怪不得這麼催眠。--
白稚屈膝坐在火堆前,上半身開始無意識地搖晃。季月見她上下眼皮不住打架,伸手輕輕一撈,便將白稚撈進自己的懷裡。
小姑娘靠在季月的胸膛前,腦袋一點一點的,雙手無意識地環住他的腰,將自己整個人都埋進他的懷裡。-傑<米噠-
薑霰雪忽然站了起來。
迷迷糊糊的白稚聽到刀劍相碰的聲音瞬間清醒,她立刻睜開眼睛,茫然地望向薑霰雪的方向。
薑霰雪冷聲道:“我出去找唐映他們。”
說完他都不等白稚應聲,便邁開長腿迅速離開了破廟。
季月開心地笑了一聲:“礙事的家夥終於走了。”
白稚看著薑霰雪在雨中漸漸消失的背影,又看看自己的姿勢,這才徹底醒了過來。
天呐,她做了什麼?!
白稚想起薑霰雪走前的那個眼神,心都涼了。
這是何其熟悉的眼神啊!想當年她在學校的食堂裡,每每看到卿卿我我的情侶坐在她麵前,她也是這樣的眼神。
簡而言之就是嫌棄,惡心,沒眼看。
沒想到她有朝一日也會收到這種眼神,可她真的是無意的,她哪知道季月在人前也不推開自己啊……
“都怪你!”白稚絕望地把鍋甩到季月頭上。
季月:“?”
季月不知道白稚為什麼又生氣了,他隻能將其理解為起床氣,於是抬起手輕撫白稚的頭發,又握住她的手腕,將她重新拉回自己懷裡。
“繼續睡吧,不會再有人來打擾我們了。”
白稚:本來就沒有好嗎?而且打擾你什麼了,不要說得好像我們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一樣!
她哪裡還有心思睡覺,正要推開季月,季月突然抱緊她的身體,將臉深深埋進她的脖頸。
“阿稚……”他輕聲喚道。
白稚疑惑道:“怎麼啦?”
“不要再去管其他人了……”
廟外的雨聲淅淅瀝瀝,襯得季月的聲音宛如囈語,“我隻有阿稚,阿稚也隻有我。”
“所以阿稚隻要看著我一個人就好了。”
白稚心頭一軟,她忍不住低下頭,看向頸窩間的少年。
他正安靜地微闔雙眼,察覺到白稚的視線,他抬起漆黑的眼睫。
這雙剔透的眼眸裡,滿滿倒映著白稚的臉。
如此動人。
白稚心念一動,突然鬼使神差地垂下頭。
她輕輕吻上了季月的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我已經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