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
一開始在聽到季月對她說“喜歡你”時的慌亂和無措早已平複下來,現在的白稚像進入了賢者模式一樣,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她喜歡季月嗎?說實話,她不清楚。她覺得比起真正的喜歡,她對季月的感情更像是斯德哥爾摩綜合征,是一種為了活下來而無形產生的依賴感。那麼季月喜歡她嗎?這一點她也很懷疑,即使季月剛剛才說過喜歡她。
事實上,她很懷疑季月究竟懂沒懂“喜歡”的含義。畢竟他的思維方式和正常人不一樣,誰知道他的喜歡究竟是對同伴的渴望,還是對儲備糧的占有呢?
白稚想不明白,便不再去想了。她不明白,季月更不明白,那她想這些還有什麼意義?不如想想今晚的花魁長什麼樣來的實際。
希望是個性感的大姐姐,酥_胸細腰大長腿的那種。
她現在需要漂亮大姐姐的撫慰。
白稚掏出扇子,抵住季月的額頭。
“看,我們有活乾了。”
季月不悅地將扇子扔到一邊。
“什麼東西。”
白稚:“………”
他居然把金主的扇子,重要的任務提示,大把的銀子,就這麼扔了?!
“那是我們的任務!!”白稚猛地敲了下季月的腦袋,“快去撿回來!”
季月撇撇嘴,不情不願地將扇子撿了起來。
這還差不多。
白稚接過扇子,認真地將其理好,又重新收了起來。
“咳咳。”
她清了清嗓子,鄭重地看著季月,“總之我接了一個暗殺的活,暗殺對象是個人類,我們今晚就要開始行動。”+杰米哒.
“這個任務很重要,絕對不可以失手。所以你必須必須聽我的,絕對不可以再像之前那樣搗亂,聽到了嗎?”白稚的表情異常嚴肅。
季月不以為然:“殺人我比你熟練……”
“你不聽我的就不準去!”</p季月頓了一下:“……好吧。”
白稚這才放心下來。暗殺不比賣花,對彆人來說暗殺要比賣花可怕得多,但對他們來說,暗殺可比賣花簡單太多了。有季月在,相信他們很快就能出色地完成任務,拿到剩下的酬金。
到時候他們就發財了!
白稚想起“翻倍”這兩個字,差點忍不住笑出聲。
“阿稚?”季月見她心情很好,悄無聲息地又靠了過來。
誰知剛一靠近,就被白稚發覺了。
“去吃你的甜點。”白稚冷冷橫了他一眼。
季月:“………”
奇怪,阿稚好像更凶了。
***
沒過多久,邑州便迎來了繁華熱鬨的夜晚。
白稚趁著下午那點時間和季月出去買了幾身新衣服和暗殺需要的東西,雖然那些東西隻是她自認為需要的。
他們還分彆洗了個熱水澡,然後舒舒服服地睡了一小會兒。
夜幕降臨後,他們便揣著扇子和銀兩出發了。
凝香館是邑州有名的青樓之一,打聽起來並不難。隻是白稚和季月兩人一男一女,那些被打聽的男子多少會用有點詭異的目光打量他們。
白稚無所畏懼,表現得比誰都淡定。
原本她也考慮過要不要女扮男裝進青樓,但又轉念一想,青樓裡的女子眼睛都亮得很,她就算扮得再像也逃不過他們的眼睛,索性不要瞎折騰了。
反正又沒人規定女子不能進青樓,她就說自己是季月少爺的貼身丫鬟,那些人又能把她怎麼樣?
白稚昂首挺胸,拉著季月混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起穿過潮濕擁擠的青石板巷道,來到富麗堂皇的“凝香館”門前。
說是館,其實這幢建築的規模遠不止一個小小的“館”那麼簡單。
紅簷高牆,層樓疊榭。明亮的燈籠依次懸掛在飛簷之上,一直延伸至目光所不可及的夜色裡。“凝香館”三個龍飛鳳舞的鎏金大字掛在樓牆的正中,有種不拘一格的灑脫之氣。
門前沒有花枝招展的姑娘,隻能隔著門聽到裡麵傳出陣陣嬌軟誘人的吟笑聲,無端引人遐思。
白稚:這是走的高端路線啊!
看著客人們輕車熟路地走進大門,白稚也一臉淡然地拉著季月一起走了進去。
進去之後她就被這歌舞升平的景象震驚了。
高端青樓果然是不同凡響。
這凝香館的內裡簡直比
外麵還要富麗堂皇,到處都是輕歌曼舞煙霧繚繞,衣著暴露的小姐姐們站在樓梯上媚眼直飛,看得白稚骨頭都酥了。
試問,這誰扛得住?這誰能扛得住?!
她一扭頭,就看到季月表情冷漠,眉目間充滿了嫌棄與厭煩。
白稚:“………”
好吧,他永遠是那個唯一的異類。
兩人在人群裡如同無頭蒼蠅般轉來轉去,沒多久,一個風情萬種,身姿豐腴的女子便走了過來。
“這位公子,看了這麼久,有沒有喜歡的姑娘呀?”
她一甩手中的絲絹,季月的身體瘋狂後仰,看起來快要吐了。
“有有有!”白稚連忙將季月擋到身後,笑眯眯道,“我們想見半煙姑娘。”
這應該就是老鴇了吧?比她想象得要好看多了,還是個熟女呢!
老鴇的目光落到白稚的身上,看到對方居然是個小姑娘,神色微微訝異:“半煙姑娘?半煙姑娘可不是你們想見就能見的,得要……”
白稚心領神會,立刻掏出鼓鼓的錢袋:“這麼多夠嗎?”
老鴇看了一眼,掩唇輕笑道:“不太夠。”
白稚:什麼?這麼多還不夠?
沒想到花魁居然如此昂貴,甚至超出了他們的全部身家,白稚頓時沉默了。她舉起扇子,無意識地敲了敲自己的腦袋,苦惱道:“這也太貴了,不知道能不能還價啊……”
老鴇看到她手裡的扇子,突然眼睛一亮。
“小妹妹,這是你的扇子嗎?”
白稚聞言,立馬警惕地握緊扇子:“這扇子可不能給你。”
上麵還有她的任務提示呢!+杰米哒.
老鴇輕笑:“放心,我不是要這扇子。我是想問你,這把扇子可是彆人贈與你的?”
白稚:“對啊,你認識?”
老鴇又問:“那人可是位英俊倜儻的年輕公子?”
白稚:“對啊,你相好?”
“……”老鴇掩嘴嬌笑,“那倒不是。不過他的確是我們這裡的老主顧了。既然你們是那位公子的朋友,就請隨我來吧。”
白稚一臉懵逼。沒想到雇傭他們的老板還是這裡的高級VIP啊,那他自己來不就得了,費勁吧啦地使喚他們乾嘛?
白稚二人一頭霧水地跟著老鴇直上二樓,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花魁半煙的雅間。她推開門,待到白稚二人進去後,便安靜地退了出去。
雅間裡也是輕煙繚繞,暗香撲鼻。層層疊疊的帷幔和珠簾交錯搖曳,微風拂動,珠玉鳴琅,更襯得這裡仿若仙境。
季月被這濃鬱的香氣熏得頭疼,他嫌惡地站在原地,不願再上前一步。白稚隻好自己走過去,慢慢掀開月白色的輕紗,露出隱藏在後的窈窕身影。
隻見一黑發如瀑,膚若凝脂的高挑女子正低垂著眼睫,端坐在案前。她的臉上覆著一片淺紫色的輕紗,烏黑的發絲輕掃過輕紗的一角,無風自動,更顯得她仙氣十足。
“半煙姑娘?”白稚俯下_身小心翼翼地喊了一聲。
這就是花魁嗎?雖然看不清正臉,但是僅僅是這眉目低垂的樣子都極其嬌嬈動人,這要是把臉抬起來,不得美翻了?
白稚覺得這一趟真是太值了。
案前的女子聽到白稚的呼喚,微微一頓,而後緩緩抬起眼眸。
她的眉目如畫,姿容絕美。一雙狹長雙眸
更是優柔動人,隻輕輕一瞥便如盈盈秋水,蘊含了萬千風情。
不愧是花魁,的確很美。隻是這張臉,怎麼有點眼熟呢……
兩人四目相對的瞬間,白稚的腦海中突然閃過這個念頭。與此同時,花魁也驀地睜大美眸。
下一秒,兩人同時驚叫出聲。
“是你?!”
作者有話要說:老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