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去床上是什麼鬼?季月不是不懂這些的嗎??
這句話對白稚的衝擊力太大了,甚至讓她產生了一種自己多年養的純情小白兔突變禽獸大灰狼的感覺。
不等白稚從震驚中回過神,季月就已經抱起她向著床的方向走去。
——不對不對,現在不是做這種事的時候啊!
白稚嚇得連忙要從季月的懷裡跳下去,但季月抱的很緊, 兩人的力量又不是一個量級的,無論白稚怎麼掙紮, 在他麵前都隻像是小貓的抓撓一樣, 不痛不癢。
“季月,季月,你怎麼了?你不會是發情了吧?”白稚又急又擔心, 生怕季月真的有發情期這種東西, 那就麻煩了。
季月將她輕輕放到床上, 然後傾身伏了下來, 手指穿過她的發絲,鼻尖慢慢蹭過她的臉頰。
“什麼是發情?”
他的眼神還是很柔和, 隻是比以往還要專注。凝視白稚的時候,甚至讓她產生了自己正被深深愛著的錯覺。
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被欲望支配的樣子。
“發情就是……就是……”白稚結結巴巴,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拜托, 她又不是生物老師,這讓她怎麼用科學嚴謹又通俗易懂的語句解釋給季月聽啊!
她“就是”了半天, 終於艱難地擠出一句話:“你知道羅刹都是怎麼生出來的嗎?”
季月認真地搖了搖頭:“不知道。”
完了,這也太難了吧?
白稚避開視線,努力講解給季月聽:“那我換個說法吧……你現在有沒有, 有沒有某種衝動?”
季月:“有。”
白稚:“我還沒說是什麼衝動呢!!”
不要回答得這麼快啊喂!
季月疑惑道:“還有區彆的嗎?”
“當然有!”白稚頭都大了,“難道你想殺人的衝動和想吃甜點的衝動是一樣嗎?”
季月誠實道:“不一樣。”
“那不就得了。”白稚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然而配上她緋紅的臉,反倒更像是嬌嗔的眼神,“你說給我聽聽,你現在的衝動是什麼樣的?”
問完白稚就後悔了,她覺得自己好像問錯問題了。
這個問題過於抽象,對季月的難度實在是有點高。
誰料季月居然不假思索便答了出來。
“想親你,還想一直抱著你。”
白稚的臉瞬間就熟了。她立即捂住臉,又忍不住還想聽季月說下去。
“還、還有呢?”
“還想一口一口吃掉你……”
白稚:怎麼突然驚悚起來了???
說完,季月的吻便落了下來。隻是的確如他所說,這一次,他的吻更像是細密的咬噬。
白稚心下一驚,立即抬起一隻手捂住季月的唇。
“你不會真的想吃掉我吧?”
“想吃。”季月的眼神出現瞬間的迷離,聲音也低得近乎耳語,“……又舍不得。”
白稚感覺自己的心尖忽地微微一顫,眼眶裡幾乎要盈出淚來。
怎麼回事……這種滿足到想要落淚的感覺。
其實陷入欲望的是她才對吧?竟然會因為一句簡單的“舍不得”而心尖發澀。
她一麵滿足於現在所擁有的,一麵渴求著更多。
“總之……你不可以吃掉我。”白稚忍不住抬起手,輕輕撫摸季月的臉頰,如水的雙眸靜靜地注視著他,“還有呢?這種衝動,除了現在,以前還有過嗎?”
如果真的是發情期,應該是周期性的,不可能現在才出現。
“沒有了。”季月像是想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厭惡地皺了下眉,“以前隻有殺人的衝動。”
白稚聞言,連忙抱住季月的脖子,安撫性地摸摸他的後腦勺。
“沒有就好,沒有就好,其他的先彆想了。”
她的安撫令季月漸漸平靜下來,眼裡的厭惡也隨之消失。他像是剛睡醒一樣,眨了眨迷蒙的雙眼,繼續之前的話題,“所以阿稚,什麼是發情?”
白稚放心地揉揉他的腦袋:“你不用知道了,反正你也沒有發情期。”
季月口中的衝動,和動物經曆發情期的欲望是不一樣的。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產生想要吃掉自己的衝動,但無論怎麼說,這都不算是發情。
更何況,他之前從未有過發情的經曆,這就足以證明羅刹是沒有發情期的。
至於他剛才為什麼會推倒自己……他可能隻是親吻親嗨了吧?
白稚不由鬆了一口氣。
還好季月沒有發情期這種東西,否則她都不敢想他之前的十幾年是怎麼度過的……
“好。”
季月聽話地沒有再問下去,而是細密地親吻白稚的脖頸和鎖骨。他一點點向下,手指自然地撥開白稚的衣領,露出少女胸前潔白無瑕的肌膚。
“季月……”
白稚能夠聽到自己的胸腔內正傳來震耳欲聾的聲音,強烈到幾乎快要跳出來。
怎麼辦?季月是沒有發情期的,可他為什麼還不放開自己呢?
她……應該阻止他嗎?
她呆呆地看著季月低垂的眉眼,心裡第一次產生了動搖和遲疑。
她明明知道季月什麼都不懂,卻想沉默著任由他繼續下去嗎?
這種行為,會不會太可恥了一點?
季月注意到她忽然安靜了下來,以為她是寂寞了,又像一隻黏人的貓,無聲地湊過來,重新吻上她的唇。白稚一邊情不自禁地回應他,一邊模糊地思考著,該不該推開他。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下午的客棧很安靜,大堂裡幾乎沒什麼人。窗外一直有隱隱約約的車馬聲,混合著鳥雀的鳴叫,有種美好而又平凡的恬靜。
要是時間能夠靜止在這一刻就好了。沒有紛爭,沒有敵視,沒有危險。
隻有她和季月兩個人。
白稚昏昏沉沉地想著,雙手無意識地環上季月的脖子。就在她想要徹底沉浸其中的時候,窗下忽然傳來兩個男人的議論聲。
“聽說了嗎?凝香館死人了。”
“什麼?死人了?死的是什麼人哪?”
“還能有什麼人,無非就是妓_女和嫖_客唄……”
說話人的語氣充滿不屑與鄙夷,就像在談論什麼不值一提的八卦小料一樣,但白稚卻瞬間清醒了。
“季月,停一下。”
她忽然抬起一隻手輕輕抵住季月的嘴,而後聚精會神地偷聽起來。
季月不滿地看了她一眼,濕潤的舌尖她的手心輕輕掃過。
“好癢……彆鬨。”白稚嗔怪地瞪了季月一眼,乾脆從床上跳了下去,快步走到窗前。
“聽說抬出來三具屍體呢……就是不知道這三具屍體究竟是什麼人了。”
“說不定是兩女一男,或者兩男一女……”
“哈哈哈哈,誰知道呢。”
“那這三人是自己死掉的咯?”
“凝香館是這麼說的。不過我聽說啊,昨夜有人看到有個女子從花魁的窗戶裡跳了出來……”
“死的是花魁?!”
“那就不知道了,凝香館什麼都不說,我們也隻能自己猜啊。”
“唉沒意思沒意思,多半是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對啊……”
………
窗下的兩人說著說著便走遠了,全然沒有發現他們的對話已經被白稚聽了個清清楚楚。
果然死人的事情還是瞞不住啊,這麼快就傳開了。
不過凝香館什麼都不說,甚至過了這麼久也沒有派人出來抓她和季月,莫非是有所顧忌?
白稚想起那暗道就藏在花魁半煙的床板下,頓時明白了。
凝香館必然也是知道暗道的存在的,所以才不敢大張旗鼓地報官抓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