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木瑤:“可是……你之前說過會去石蓮穀找我們的……”
白稚聳了聳肩,不以為然道:“害,那是為了還薑大哥的錢嘛。現在錢已經還了,魏離的解藥又遙遙無期,我跟你們去乾嘛?觀光旅遊嗎?”
她這話說得直接,言辭間將自己與蘇木瑤等人分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蘇木瑤臉上不由浮現出不加掩飾的失落。
“可是,我還想和小白一起……”
“蘇木瑤,你彆忘了我是誰。”白稚不冷不淡地提醒了她一句,然後握住季月的手,“況且我還要和季月留下來調查之前的事件,暫時不打算離開這裡。”
“你們還是儘早回穀吧。”
她說完這句話便拉著季月上樓了,沒有一絲可以挽留的餘地。
蘇木瑤怔怔地看著白稚與季月消失在樓梯轉角處,失落地低語:“小白是不是很討厭我啊……”
唐映安慰她:“殿下,她畢竟不是人,離她遠點總歸是好的。”
蘇木瑤:“可是……”
他們的聲音隱在嘈雜的人聲之中,隻有薑霰雪什麼都沒說,隻是靜靜地看著白稚離去的地方。
白稚又對他撒謊了。
***
“阿稚,我們還要繼續留在這裡嗎?”季月一臉厭倦,看得出來他已經對邑州感到無趣了。
白稚坐到床邊,反問他:“難道你想和他們去石蓮穀?”
季月搖了搖頭:“我可不想和他們一起走。”
白稚:“我看你也不是很嫌棄嘛,還去找蘇木瑤聊天呢。”
季月沒有察覺白稚語氣裡的酸味,認真地解釋道:“我是想找人問個問題,剛好看到她而已。”
白稚不服氣:“那你怎麼不來問我?”
季月看白稚的眼神像極了一個學渣在看另一個與他不相上下的學渣。
“我一問你,你肯定又要說不知道了。”
白稚:“………”
好吧,這點她承認,她知道的的確不多。
“算了,她能解決你的問題就好。”白稚繼續道,“現在我問你,你想去石蓮穀嗎?”
季月:“我為什麼要想去石蓮穀?”
白稚頓了頓:“因為雲陰在那裡……”
“雲陰?”季月的神情微訝,“所以呢?”
白稚一時竟然說不出話來。
季月對雲陰的反應未免也太平淡了些。
按理說,雲陰折磨他那麼久,他應該對雲陰恨之入骨才對。之前在暗道裡也是,他看到那些羅刹後,當場就失控了,可事後他卻再也沒提起過,情緒也很穩定,就像一切都從未發生過一樣。
他依然天真如稚子。
怎麼會這樣?一般這種情況下,總該黑化一下的吧?雖然他本來就是黑的……
隻是他也太平靜了些。
就好像是……完全沒有感情和情緒一樣。
白稚情願季月憤怒一下,也不希望他毫無反應。
“季月,雲陰那麼可惡……”白稚斟酌著言辭,小心翼翼地問他,“你就不想殺了他嗎?”
季月將桌子上的杯子一一排開,盯著杯底細細地查看:“想啊。”
白稚:“那你聽到他在石蓮穀的消息,不會想要立刻趕過去嗎?”
“不會哎。”
季月似是對這幾隻杯子不滿意,遺憾地搖了搖頭,便將杯子都推到一邊,轉而抬起自己的手腕。
“我隻想和你待在一起,其他事情不是很感興趣。”
白稚臉一紅:“可是那些對你來說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嗎?仇恨也是,痛苦也是……”
“那些事情?哪些事情?”
季月劃開自己的手腕,鮮血登時滲了出來,“阿稚,該進食了。”
白稚見他一臉無所謂,漸漸感到哪裡不對。
“你在暗道裡殺了那些羅刹,還有一隻羅刹差點強……吃了一個女孩兒,這些事你都忘了嗎?”
“沒有忘呀。”
季月舉著滴血的手腕走過來,自己在腕上吮了一口,然後欺身壓倒白稚,垂首將鮮血喂入她口中。
“我隻是很討厭那些惡心的記憶。所以,都會消失的。”
“很快就會消失的……”
他像是在提醒自己,又像在安撫白稚,唇舌混合著鮮血,與她輕柔地糾纏。
白稚的心卻在一點點下沉,仿佛溺水之人,漸漸喘不上氣來。
她還記得,季月的記性很差。
她一開始還以為,這是因為季月懶得去記不感興趣的人和事,所以才總是不屑地說他不記得了。
現在看來,他是真的不記得了。
他從內心深處厭惡著,抗拒著那些噩夢般的回憶,因此他選擇強行忘記它們,淡化它們。
漸漸地,他便失去了本該有的記憶與感情。
那她呢?
她也會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消失在他的記憶裡嗎?
作者有話要說: 全身都是問題的問題兒童。
ps:不搞失憶,忘誰都不會忘了白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