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楚姑娘沒有帶走雪芙膏,她隻帶走了公主為她置備那套衣裳。”沈嬤嬤躬身站在一旁,麵無表情說道。
顧沉宴隨手拿起桌上玉盒,百無聊賴地把玩著,“沒帶走便沒帶走吧,她應該也是猜到了雪芙膏珍貴,自然不會帶走,她不是那等貪心人。”他輕輕笑了笑,楚妗恩怨分明,報完恩就毫不留情離開,一絲牽連也不願意沾上,怎會接受這麼珍貴東西?
沈嬤嬤偷偷瞥了一眼顧沉宴,發現他雖說是笑,那笑意卻不達眼底,反倒莫名有些怒意。
“可是楚姑娘臉上紅疹印子還是很顯眼,本來用了雪芙膏,效果很好,若是換回劣質藥膏,印子消退定會慢下來,這還是好,就怕那藥膏與雪芙膏藥性相衝,怕是那印子就要一輩子留在臉上了。那張臉倒是可惜了……”沈嬤嬤淡淡地說道,頗為感慨。
顧沉宴手裡動作一頓,斥道:“她那張臉與孤有何關係?嬤嬤何時這般話多?”
沈嬤嬤心底笑了笑,臉上依舊是一本正經,“是老奴多嘴了,確與殿下無關。”
顧沉宴忽然覺得心底有些煩躁,他隨意地擺擺手,“你退下吧。”
沈嬤嬤躬身告退,走時候順便將門帶上,大門漸漸地擋住了屋外光線,在門完全闔上之前,沈嬤嬤抬頭看了一眼屋內,顧沉宴手裡拿著那盒藥膏,眉眼隱在光暗交界之處,晦澀難辨,雖瞧不清楚神色,但許久未動姿勢,還是泄露出他心底很是不平靜。
她嘴角翹了翹,露出一個老懷欣慰笑,太子殿下終於要開竅了。
楚妗去了小庫房,把那些種花工具找出來,打算好好替院子裡花卉鬆土施肥。
楚妗挽起袖子,小心翼翼地用小鏟子將泥土挖得鬆散一點,院子裡種了一大片花卉,雖然品種不是很珍貴,這些花沒有意識,但是楚妗仍然很是認真對待。
小鏟子忽然挖不動了,楚妗停下動作,發現土下埋著一塊石頭,她徒手去挖,卻不料石塊邊緣尖利,稍不小心便將手割破了,傷口不大,但是血流不止,血一滴滴落在泥土中,隨即滲透下去,混在黑色裡消失不見。
“咯嗒。”身後忽然傳來東西落地細碎聲,楚妗一驚,轉身看去,也就沒有看到她麵前那株君子蘭忽然葉片抖了抖,花瓣上浮起一抹血線。
楚妗四下環顧,沒有發現異樣,低頭卻看見地上躺著一塊玉佩,紫色絡子,栩栩如生茶花玉佩。
“咦,原來是我玉佩掉在地上了。”楚妗伸手撿起來,手裡血沾在玉上,鮮豔奪目血染上玉佩,玉佩更像是活了一般,散發著瑩潤光澤。
楚妗忍著疼,捏著玉佩,揚聲喚道,“夏至!”
夏至從小罩間出來,看到楚妗滿手血,驚慌道,“小姐,您手怎麼了?”
楚妗不在意地笑了笑,安撫道:“你彆慌,隻是被石頭割破了手而已,沒什麼大礙。你替我打些熱水,再找些乾淨白布。”
夏至慌忙點頭,轉身去準備東西,不一會兒,她就端著熱水和潔淨白布回來了。
夏至腳步匆匆地進了屋子,一一將東西擺放好,眼角忽然看到桌子上多了一個精致玉盒子,“咦?這個玉盒子可真精致。”
楚妗一愣,走過去接過那盒藥膏,這藥膏怎麼帶回來了?可是她記得她當初隻是拿了兩件衣服回來,這藥膏沈嬤嬤雖然沒有明說,但她也知道這藥很是珍貴,她本就受了華陽公主恩惠,更不會貪心。
難道是沈嬤嬤偷偷塞進她包袱裡嗎?
她握著玉盒,心底輕歎了一聲,華陽公主恩情越來越多了,她都不知怎麼償還了。看來那花藥枕頭要早些做好了,儘早幫助華陽公主擺脫夢魘之症。能償還一些是一些了。
不遠處,顧沉宴半個身子隱在黑暗裡,看到楚妗手上鮮血淋漓,瞳孔輕微縮了縮,可真能折騰,這才多久沒見,那張臉還沒好全,手上又劃拉了一道口子!
他心底升起一股似怒似心疼情緒,複雜糾結在心口,讓他生出一股想要抬步出去衝動。
“二妹妹,你在屋子裡嗎?”
院子外響起一聲輕柔呼喚,卻像是一道驚雷劈在顧沉宴耳邊,他驀然收回抬出去一半腳,神色晦暗,自己剛才竟然差點不管不顧地就出去了!
先不說在楚妗麵前身份暴露,再說他一個男子出現在楚妗院子裡,於她清譽有損,到時候楚妗便是百口莫辯了。
顧沉宴不動聲色往後退了幾步,眸色沉沉盯著楚妗手,不知在想寫什麼,直到看到夏至小心翼翼地幫楚妗包紮好了傷口,傷口上還抹了雪芙膏,他忽又轉身便走。
楚妗坐在椅子上,忽然轉頭往窗外看去,發現窗外天藍如海,隻有風過雲動,樹影婆娑。
她收回目光,搖了搖頭,剛才總覺得有道壓迫威嚴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可是她回頭卻沒有發現任何異樣,應該是自己多想了吧。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