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妗站在原地,恭聲道:“孫女還是就坐在下首吧,您身子骨弱,擠著您就不好了。”
明著為她考慮,實則就是不想靠近她。老夫人呼吸一滯,臉上的笑也有些僵硬,但到底在定國公府掌權多年,臉上的功夫過得去,瞬間又拾起笑。
“也罷,你坐下首也可,二姑娘,這幾日狩獵會上玩得可開心?”老夫人溫聲問道。
楚妗手規規矩矩的放在膝上,淡聲道,“自是開心。我跟隨華陽公主在狩獵場上,見識了一番大燕男兒的馬上英姿,實在是佩服。”
“那可有遇到皇上?”老夫人試探地問道。
楚妗眼底閃過一抹了然,原來是在這裡等著她啊,“狩獵會是盛會,皇上自會親臨。”
老夫人頓時笑起來,“我聽說皇上很是關照你?聽聞你得了風寒,特意與太醫說用最好的藥,你也是個有福氣的,先是得了華陽公主的喜歡,如今又有了聖上的憐惜,以後入宮為妃,也是光耀門楣了。”楚妗這張臉,果然生的美,就連聖上也看上了她,看來定國公府能出一位皇妃了。
楚妗一愣,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她腦海裡閃過一張威嚴的臉,垂下眼眸,許是看在華陽公主的麵子上,這才多關照一下吧。
“孫女不知是不是得了聖上的憐惜,隻知聖上心懷百姓,我也是他的子民,見我生病,自是不忍讓我受苦,且我與華陽公主一同前去,這樣說,也是看在華陽公主的麵子上。”
楚妗笑了笑,隨即話音一轉,語氣帶了一絲嚴厲,問道:“隻是不知道老夫人這些消息都是從哪裡聽來的,這些話實在是汙蔑我的名聲,我受些委屈其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些話會不會惹得聖上龍顏大怒,到時候遷怒定國公府?”
老夫人沒想到楚妗牙尖嘴利,竟然否認了事實,聞言,她眼神閃躲,道:“我也是聽丫鬟們嘴碎,這才知道這些事的。”
楚妗語氣裡滿是冷意,“不知是哪幾個丫鬟,老夫人不妨將她們送到我院子裡去,我定要和哥哥說,讓他好好整治一番府裡的奴才,省的天天傳些子虛烏有的流言!”
老夫人被她咄咄逼人的氣勢嚇住,握著佛珠,滿目驚愕,這,這是那個怯懦的楚妗?何時有了這般逼人的氣勢?竟然讓她也有些喘不過氣來。
“我當時也沒有注意那幾個丫鬟的臉,怕是找不出來。”老夫人僵著脖子,道。
楚妗嘴角翹了翹,“是嗎?既然老夫人不記得了,那隻好由我自己去找了。”
說完,楚妗站起身,屈膝道,“那孫女就先行告退了。”
老夫人呐呐擺手,等楚妗的身影消失在屋子裡,老夫人才驚覺自己竟然被一個小丫頭片子給唬住了,她怒不可遏,憤憤的將手邊的茶杯掃落在地,怒罵道:“混賬!看著柔弱,骨子裡和她哥哥一個樣,都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
楚妗臉上掛著冷意,狩獵會今日才結束,狩獵場在城郊,消息不可能傳的這麼快,唯一能讓老夫人知曉,且讓老夫人產生這樣的錯覺的人,除了昨夜便回京的楚靜姝,楚妗想不出來,還有誰這般費儘心機想要汙蔑她。
她並未直接去找楚靜姝對峙,而是先回了長樂苑。
夏至四人見她回來,皆驚喜相迎。
楚妗含笑,與她們說了些話,詢問了一下長樂苑的事務,見無異常便摒退丫鬟。
屋門闔上之後,楚妗臉上的笑意消散,眉間帶了冷意。
她素手置於桌麵,食指無意識地開始敲擊桌麵,不知不覺中,她的一舉一動竟漸漸與顧沉宴有些相似。
楚妗眉眼冷沉,想了想,心生一計,自己如今已經搞清楚了玉佩的用法,這般寶物放在她手上,若是不好好利用,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玉佩有一個作用,便是可以聽到不同空間的聲音,便是她不在身邊,也能聽到那人的說話聲。
自己便可利用這一點,先是往楚靜姝屋中送一盆她親手養的花,然後利用玉佩,隨時注意楚靜姝的動作。一個人不可能一整日都帶著麵具過活,那樣太過於勞神。屋子裡屬於她的安全區域,楚靜姝定然會放下戒備,露出真麵目。
楚妗垂眸,想了想,揚聲喚道,“夏至!”
夏至應聲而入,溫聲道:“怎麼了,小姐?”
楚妗撐著頭,脆聲說道:“你去外麵將那株蓮台移植到花盆裡,我等會兒送去給大姐姐。”
夏至驚訝道:“那株蓮台不是世子送您的嗎?您很是喜愛,如今怎麼要送人了?”
楚妗笑而不語,當然是越名貴,楚靜姝才越會收下。
她去過楚靜姝的院子,裡麵的布置皆是精致華貴,且她觀之她平日的衣飾,從來都是名貴異常,說明楚靜姝性喜奢華,恐怕上次她贈予她的那盆君子蘭,怕是太普通,她看不上眼才送到王清荷院子裡去吧。
楚妗嘴角勾起,露出一抹冷笑,一株花而已,能夠認清楚一個人的真麵目,這個買賣劃算的緊。
夏至看了一眼楚妗臉上的冷色,不再多問,恭恭敬敬地屈身退下。
不一會兒,夏至就將蓮台移植妥當,楚妗臉上掛著得體的笑,隻是那笑意不達眼底,道,“我們去送給大姐姐吧。”
夏至有些疑惑,怎麼感覺小姐臉上的笑意有些冷呢?
她搖搖頭,暗笑自己亂想,小姐向來溫柔和煦,怎麼會有那般深沉莫測的表情。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