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妗遲疑了一瞬, 這身衣裳是雲錦所製,極易吸水, 等會兒水分怕是會暈開來, 宴會還有好幾個時辰, 難保不會著涼。
楚妗站起身,屈膝道:“多謝皇後娘娘。”
皇後指了指地上跪著的宮女,冷聲道:“你帶楚二小姐去寧康宮,也算是將功折罪了!”
宮女立刻應是。
楚妗跟隨宮女走出大殿,一路上,宮女埋著頭走在前麵, 楚妗隨意地欣賞著路上的風景。
大概走了一柱香, 宮女停在了寧康宮門口, 她轉身小聲道:“楚二小姐, 您稍等片刻,奴婢先進去與公主通稟一聲。”
楚妗頷首,看著宮女走進去。
不一會兒, 宮女走出來, 手裡抱著一件衣裳,遲疑地說道:“楚二小姐,長寧公主不喜生人,隻答應借衣裳, 但是說讓您去彆處換衣裳。您看, 這如何是好?”
楚妗一愣, 笑了笑, 沒有強求,“不讓換便不換了,我們回去吧。”
宮女忽然阻止她,說道,“不行,您的衣裳是因為奴婢才打濕了,您若是染了風寒,奴婢萬死難辭其咎。奴婢知道一個地方,您可以去那裡換衣裳。”
楚妗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好吧!”
宮女又領著楚妗七拐八繞地去了一座宮殿,這座宮殿沒有牌匾,位置也有些偏僻,四周很是寂靜,看不見宮人。
楚妗心底生出一絲疑惑,問道:“這是何處?”
宮女恭聲道:“這處宮殿早些年是冷宮,後來住在這裡的廢妃都死了,這裡便荒廢了下來。但是平常有宮人在那裡麵偷奸耍滑,是以打掃得很乾淨,您去裡麵換衣裳吧,奴婢替您在外麵守著。”
楚妗遲疑了一下,跟隨她進了一間屋子,屋子裡果然如她所言,甚為乾淨整潔,有一架簡單的床,桌子上備有一套茶具,甚至還隱隱有熏香的味道。
楚妗心裡有些不安,她動作迅速地將濕衣裳褪下,卻忽然聽到門外忽然傳來一聲“哢噠”的落鎖聲。
楚妗一驚,連忙起身奔向門口,她拽了拽門栓,發現門被鎖住了。
楚妗心下一跳,冷聲喝道:“你在乾什麼?”
宮女一改剛才恭敬的態度,鄙夷道:“你不必白費力氣了,這間屋子以前關押過發瘋的妃子,為了防止她逃走,這屋子建的堅固異常。”
楚妗緩緩放下手,眼底閃過一抹冷意,她強自鎮定下來,問道:“是誰指使你的?你可知我的身份,我是太子殿下欽定的太子妃,待我出去,定要讓太子殿下治你的罪!”
宮女像是聽到了極大的笑話,哈哈笑起來,“你今日過後就不是了,到時候你會成為人人唾棄的蕩/婦,太子殿下隻會厭惡你,又怎會替你出頭!”
宮女說完,揚長而去。
楚妗心頭一沉,湧上不好的預感,果然,她忽覺手腳有些乏力,她目光快速地掃了一眼屋內,視線定在屋內的小香爐上,香爐裡嫋嫋冒著青煙,空氣中彌漫著淺淺的香味。
這熏香恐怕有問題,若她猜的沒錯,裡麵加了迷/香。
楚妗疾步走上前,倒了一杯水將它澆滅。
做完這些,她脫力地坐在凳子上,喘了口氣,平複了一會兒,她眼神一凜,起身在屋內四處尋找可以逃跑的地方。
可是正如那個宮女所言,這間屋子很是嚴密,居然連一扇窗戶也沒有。
楚妗心底湧上了絕望,緩緩順著牆壁滑坐在地,袖子下的指尖有些顫抖。她抬起手,眼底氤氳出水霧,她狠狠閉了閉眼,再睜開眼時,眼底閃過一抹決絕。
她不能就這樣放棄了,若是她真的遂了他們的願,到時候才是親者痛,仇者快。她越是害怕,腦子就越是清明,心底反複斟酌著計策。
忽然,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門上的鎖被人打開。
楚妗立刻警惕地直起身,緊緊盯著門口。
門被人從外麵推開,楚薔臉上掛著笑,緩緩走進來。
“是你?”楚妗一愣,沒想到居然是楚薔。
楚薔掩著唇忽然笑起來,“二姐姐你這麼詫異,沒想到是我吧?”
楚妗見她臉上滿是得意,冷聲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你若是壞了這樁婚事,以老夫人的性子,她不會放過你的。何況你做這件事,實在給楚家摸黑,你尚未婚配,若是我的名聲臟了,你做為楚家人,哪裡還會有人會娶你?”
“我的婚事就不勞二姐姐擔心了,周小姐早已許諾我,若是事成,她會讓我嫁於太子殿下做側妃。”楚薔俏麗的臉上掛著得意。
楚妗冷眼看著她,不知該稱讚她聰明還是嘲笑她愚笨。
聰明的是楚薔知道自己勢單力薄,便找了同樣恨她的周若薇結盟,周若薇背靠周家和皇後,在宮裡給自己下套輕而易舉。
愚笨的是他們竟然會認為太子是任由他們操控的傀儡。他們算計了太子,先不說受不受得住太子的雷霆之怒,居然還想著往他身邊塞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