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瞥了一眼楚妗,見她紅唇微張,很是震驚,他儘量穩著聲音,假裝不在意地問道:“不好吃嗎?”
楚妗彎著眉眼,朝顧沉宴笑了笑,霎時如雲消雨霽,軟軟道:“好吃!”
顧沉宴扭過頭去,隨意的“嗯”了一聲,嘴角卻隱秘地勾了勾。
楚妗見顧沉宴隨手撿了一本書,坐在書桌後翻閱起來,午後的光灑在他身上,光華萬丈,他氣質高貴,恍若神明。
她收回目光,胸中不知為何,忽然如小鹿亂撞,頗有些心慌意亂。
她重重喘了口氣,壓下心底的怪異,緩步繞到書桌旁。
當初為了采光,書桌便是臨窗而放,一麵貼著牆,如今顧沉宴占據了書桌的主位,楚妗便隻能搬了個凳子坐在顧沉宴的左手側。
她見顧沉宴神色認真地看著書,不忍打擾他,於是她動作輕柔地探身去夠顧沉宴另一側的筆。
如雲的衣袖遮住了書頁,顧沉宴掀了掀眼皮,入目是一截細腰,因為俯身前探的原因,楚妗的纖腰拉出優美的線條,衣服也被繃得緊緊的,胸前便也顯得鼓鼓囊囊,隨著她的動作在他眼前若隱若現。
他眸色漸深,眼底像是一團濃的化不開的墨。
“楚妗。”
他啞著嗓子忽然喚道。
楚妗下意識回頭,疑惑地看著他,用眼神詢問他什麼事。
顧沉宴見她黑白分明的眼底一片澄澈,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多麼誘人。
他無奈地歎了口氣,收拾好情緒,溫聲道:“下次你要拿東西直接同我說,不要這樣在我麵前晃來晃去了。”
楚妗以為自己擋住了顧沉宴的視線,在他麵前晃來晃去惹他心煩,她連忙老老實實的坐回來,沮喪道,“我知道了……”
顧沉宴見她垂頭喪氣,就知道她定然是誤會了。
他手腕微轉,一把將她拉過來。
楚妗隻覺得身子被一隻大掌牢牢抓住,天旋地轉,不受控製地跌入顧沉宴的懷中。
顧沉宴緩緩逼近楚妗,兩人呼吸交纏,楚妗黑白分明的眼底一片迷茫,驚訝地張著嘴,顧沉宴目光下移,慢慢靠近。
楚妗緩慢地眨了一下眼,腦海中不知為何為何忽然想起那荒唐的春閨一夢,她呼吸一滯,下意識攥緊了手。
他是要親她嗎?
她覺得顧沉宴的眼睛越發燙人,她慌張地避開了目光,視線落在他的眼瞼上。顧沉宴的眼睫黑而密,如此近的距離,足夠讓她數清楚睫毛的數量。
在她愣神的時候,顧沉宴的唇落下,輕輕貼在她的唇上。
顧沉宴的唇微涼,不同於她的溫熱,讓她下意識背脊僵直。
她腦海中一片空白,茫然失措。
他先是淺淺試探,仿佛在確定楚妗的態度,見楚妗並未推拒,才漸漸加深。陽光微暖,灑在兩人之間,微涼的唇也變得灼熱起來,兩人唇齒交纏。
良久,顧沉宴才稍稍離開,低著頭看她。
楚妗精致的臉上酡紅一片,仿若醉酒一般,她眼底濕漉漉,琉璃的眸子越發瀲灩,唇瓣紅豔如血。
“剛剛的話不是責備,是警告,這便是你勾引我的後果。”
楚妗目光直愣愣地抬起頭,眼前是白皙如玉的下巴,以及突起的喉結,伴隨著他低沉的說話聲,輕微滑動。
楚妗腦子一團糟,也無暇顧及他的話,猛然推開顧沉宴,捂著唇落荒而逃。
顧沉宴往椅背上一靠,眼尾微垂,捂著眼低低笑起來。
楚妗一路跑回自己的臥房,“砰”的一聲將門關上,她背靠在門上,臉頰滾燙,心裡像是揣了一隻兔子,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楚妗羞惱不已,那人看著端方矜貴,怎的這般浪蕩!
“恭送太子殿下!”
門外傳來丫鬟的聲音,楚妗便知道顧沉宴要離開了。
她想要拉開門去送送他,手觸碰到門栓又猛然頓住,氣惱哼了一聲。
誰要去送那個臭流氓!愛誰誰!
她氣呼呼地轉身,走到桌旁,看到桌子上放了幾本話本子,隨手拿起來,翻了幾下,又羞紅地扔開。
怎麼這話本子裡也儘寫些情情愛愛,膩人的緊!
她倒了一杯涼茶,涼茶入喉,緩解了她的熱意。
“小姐,您在裡麵嗎?”
門外傳來夏至輕叩門的聲音,楚妗連忙理了理衣裳,正襟危坐,揚聲應道:“何事?”
夏至手裡捧著一隻雕漆黃花梨木製成的木盒,笑意盈盈地推開門走進來,說道:“小姐,太子殿下方才派人送了些口脂過來,還讓奴婢給您帶了話,說太子殿下他弄壞了您的口脂,如今賠給您更好的。
杜嬤嬤方才看見了,跟奴婢說這些口脂是宮中所製,很是珍貴,深受宮裡的娘娘喜歡。聽說抹了這種口脂,嘴唇都會變得水潤瑩亮,襯得氣色極佳呢!”
楚妗正在倒茶的手一抖,手中的茶灑了些許,她揚高聲音,帶了一絲惱意,“我不要!全給我扔出去!”
夏至一驚,瞪大了雙眼:“這可是宮裡娘娘都稀罕的東西,小姐為什麼要扔了啊?”
楚妗將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夏至被嚇了一跳,抱著盒子就打算轉身離開。
“等一等!”
楚妗忽然說道。
夏至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疑惑地問道:“小姐還有何事?”
楚妗看了一眼夏至懷裡的雕漆木盒,半晌,才抬了抬下巴,小聲說道:“那盒口脂還是留下吧!”
這是顧沉宴的賠罪禮物,她為什麼要扔了?不要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