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聞衍挑了挑眉,靜候下文。
時翹抿起唇瓣,“你日後有什麼打算嗎?”
謝聞衍:“沒有。”
“......”
時翹想了想說:“大師兄,其實我對雙修並沒有多大的興趣,我還想老老實實的修煉打怪呢。”
謝聞衍嗤的笑了聲,話說的雖不怎麼好聽,但也沒有嘲弄的意味,“都這麼多次了你現在和我說沒興趣?”
時翹裝聾作啞,硬著頭皮繼續道:“我覺得我會拖了大師兄的後腿,不然我們先各走各的路,你覺得如何?”
和謝聞衍一起。
姑且不論自由。
光是被妖族追殺的概率都要高出不少。
時翹在修真界雖然也有幾個仇家,但和大師兄的對家相比而言,就是小巫見大巫,不值一提了。
謝聞衍朝她投去清清冷冷的一眼,意料之外的,他並未說些語焉不詳的重話,也似乎沒打算用脅迫的手段逼她就範。
隻是淡然同她分析道:“小師妹,可千萬要想好。”
“大路朝天各走一邊,聽起來似乎不錯,隻是你仇家遍地,這幾年有意無意裡開罪過的人一雙手都數不清,而且你如今修為低微,真遇上什麼事,恐怕到時我也隻來得及去幫你收屍了。”
停頓稍許,謝聞衍的聲音如涓涓流水,悅耳緩和,“同我一道與你而言沒什麼損失,你平心而論,我待你是不是推心置腹,傾儘所有?這天底下隻怕你再也找不出一個肯把儲物袋給你保管的人了。”
“我對你向來大方,有求必應,隻要你想要的東西,哪一樣我沒有給你?”
“再者,現在人人都知你我是道侶,若那些想要我命的人見你落了單,綁了你拿來威脅我,可就不好辦了。”
“所以,小師妹,你好好想,慢慢的想。”
謝聞衍這一長段的話,讓時翹陷入了沉思。
謝聞衍說的每句話都有道理。
“可是大師兄,我還想在修真界奮鬥一下。”
並不是很想直接回他的老巢去養老。
謝聞衍輕皺眉頭,滿眼無辜,“我何時不讓你奮鬥了?我是把你關起來了還是鎖起來了。”
他輕微歎息,“師妹有什麼不滿大可直言,總說離開的話,我也會傷心難過。”
時翹的直覺告訴她有詐。
但謝聞衍的說辭,真特麼是一點毛病挑不出。
“好的吧。”
謝聞衍不太愛哄人。
這回已經是算破例了。
若是多費些心思就能用鉤子牢牢將她勾住,謝聞衍倒也不嫌麻煩。
潛移默化的改變才最可怕。
也許等到有一天。
小師妹回過神來,自己鑽進了一個甜蜜陷阱裡。
隻是那時候已經晚了。
謝聞衍也不是沒養過金絲雀。
嬌滴滴的小東西,很難伺候。
謝聞衍那時將籠子裡的金絲雀養的極好,吃的是靈物,喝的是露水,就當自己養了個小祖宗。
等他的好奇心到了頭,便將那籠子給打開了。
金絲雀飛出去,繞了一圈,就又重新飛了回來。
受不住外邊的風吹雨打。
連基本的捕食能力都已喪失。
養個小動物,和養小妻子應當都沒什麼差彆。
謝聞衍越發覺得時翹就像他曾經養過的那隻金絲雀,漂亮矜嬌,不安分不聽話,但是卻抗拒不了他對她的好。
謝聞衍不介意再多縱容她一段時間,奇珍異寶對他來說一文不值。
臨窗之下。
金燦的餘暉灑在時翹的側臉,皎白的臉頰被曬出了些許粉意。
謝聞衍抬手輕捏了下她臉頰上的肉,“先上床歇息。”
時翹脫了鞋襪,爬上床後,後腰被什麼東西咯到了,她咦了聲,“這是什麼?”
謝聞衍伸手摟住她的腰,緊貼著她的後背,閉眼慢聲道:“是慕容家派人送來的拜帖。”
時翹又問:“給誰的?”
謝聞衍:“你。”
時翹吃了一驚。
慕容澤看不起她,也不是最近的事了。
怎麼可能會放任自己家裡的人給她送拜帖?
“他們請我上門是想乾什麼啊?”
“拜帖是慕容澤的弟弟送過來,看字麵意思,似乎是想請你上門切磋比試。”謝聞衍悠悠道:“我已幫你回絕了。”
時翹聽後便沒當回事。
第二天,她和同客棧的女修們剛走出大門,便被一個打扮華貴作風浮誇的男子給攔了下來,“時姑娘,我們家小主子請你一敘。”
能在城中有這麼大排場的。
除了慕容家,找不出其他的人。
時翹後退一步,“今日不得空,改日再說吧。”
男子狹長的眼睛眯成一條細縫,“時姑娘,是在害怕我們家小主子嗎?打算不戰而敗投降認輸。”
他又說:“早先就聽過時姑娘英勇無畏的美名,這樣一看,那些傳出的美名也真是不靠譜,在下都要懷疑傳頌之人是不是姑娘自個兒找的托。”
“膽小怯懦,畏畏縮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