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喻忽然彎腰,湊近。
浮舟下意識的往後挪了挪,意識到自己這種近乎懦弱的行為後,浮舟臉色鐵青。他這是在乾什麼,乾什麼!?
不就是被吻了一下,不就是這來路不明的野女人吻技高超了點,不就是她生氣的時候氣場略強大,不就是她一眼就找到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敏感點,讓他“不由自主”了一把嗎,有什麼好怕的!?
浮舟很生氣。
褚喻好笑的看著他:“你躲什麼,被我吻怕了?”
“滾!”浮舟麵容冷峻,眼神裡全是厲色,“褚喻,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再得寸進尺,今晚就把你剁碎了,明天煲燙。”
這話說的夠恐怖。
如果他現在的模樣不那麼楚楚可憐,眼神不那麼虛張聲勢的話。
瞧瞧這男人,浴袍淩亂,上半身露出半邊胸肌,右肩上那點可憐的人布料要掉不掉,因為剛才下意識的往後挪,下半身的浴袍直接就到了腰上,要不是有一根腰帶不鬆不緊的係著,他就的全果了。
褚喻伸出右手,敏捷的撐在浮舟左耳側後麵的沙發靠背上,臉更加湊近,四目相對,倏然一笑。
浮舟不過一秒鐘沒有反應過來,氣場就又被她掌控了,眼下整個人被這野女人的氣息籠罩著,心臟跳動的頻率宛如脫韁野馬,快的他尾椎骨都麻了!
有毒。
這野女人有劇毒!
浮舟不受控製的咽了咽口水,勉強維持著男人最後的尊嚴,惡狠狠地警告她:“我數三個數,你再不滾,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這不安分的豬蹄剁了生吃。”
豬蹄?
褚喻緩慢的眨了眨眼,順著他的話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故意“壁咚”他的手臂,被逗笑了。
“你隻會放狠話嗎?”
褚喻挑了挑眉,乾脆舉起左手,趁他不察,放進了他嘴裡,勾了勾:“呐,想吃就吃,彆客氣。”
浮舟:“………!!!!!”
神經病!神經病!
浮舟氣的肝疼,扭頭躲開了,雖然詭異的不覺得惡心,胃裡也沒有翻江倒海,浮舟還是氣的真心想當場把褚喻給剁碎了。
“你惡心死了。”他口吐惡語。
褚喻笑著問他:“味道如何?”
浮舟黑著臉,胸口劇烈起伏,他覺得再跟這女人多待一分鐘,不用等明天把她怎樣了,他馬上就會被活生生氣死。
褚喻卻沒興致再逗他了,收起笑:“浮舟,你聽好了,從現在開始,不許再動不動就對我說滾,也不許再罵我凶我,要是再讓我聽到你說不尊重我的話,我就……”
最後一句話,褚喻刻意湊到他耳廓,壓低聲音,一字一句,都透露著深意,發狠道:“弄死你。”
尤其是那個“弄”字,褚喻特意加重了語氣,說的賊狠。
浮舟氣到極致……臉紅了。
操!
這個野女人……
這一刻,浮舟心裡形容不上來的怪異。
他覺得自己是生氣的,不但生氣,他應該第一時間掐住褚喻的脖子,叫她知道威脅他的下場有多慘。
可是,被褚喻放狠話威脅的那一瞬間,他感覺靈魂被電了一下,心尖抽搐,五臟六腑都控製不住的痙/攣。
浮舟咬緊牙,正想給褚喻一點好看,讓她知道,他根本不像她說的那樣,該死的隻會放狠話。
結果,褚喻威脅完了,輕笑著拍了拍他緋紅滾燙的俊臉,手勁跟拍小弟似的,完了就毫不猶豫的直起身,扔下他,轉身,乾脆利落的滾了。
浮舟:“……”還進了他的臥室!
褚喻輕飄飄的扔出來一句話:“以後我就住這房間了,你自個再找個窩。”
哼,跟她鬥。
褚喻關上門,反鎖,才不管外麵那家夥有多鬱悶和震驚。
她寫出來的男主,再變態,一旦她動真格了,也就那樣了。
之前她是不想招惹麻煩,畢竟是男主,招惹狠了,到時候影響她跑路的,跑路成功後,要是她回不去了,肯定是需要在這個世界開始新生活的。
她才不要跟變態過一輩子呢。
浮舟喘著粗氣,眼睜睜的看著那個女人在他家裡宣示主權,看著她“欺負”他,還霸占他的臥室,理直氣壯的讓他換個窩。
氣笑了。
有意思。
真有意思。
浮舟站起來,整理了下自己淩亂的浴袍,叉著腰,胸口憋著一口莫名其妙的,不知道是啥的氣,在客廳裡轉來轉去。
轉了三四圈,浮舟突然頓住腳步。
等等。
他為什麼要被氣成這樣,為什麼不一腳踹開門,把那野女人拖出來,扔大門口的垃圾桶裡去?
竟然還幼稚的,在這裡轉圈圈???
浮舟瞪大眼睛,突然看不懂自己。
他這是怎麼了,中邪了嗎?
更讓浮舟覺得自己被氣的腦子壞了的是,他都意識到了不對勁,也知道要怎麼做能最大程度的報複回去,更知道怎麼做才能把那野女人嚇破膽,讓她悔恨終身,痛哭流涕的跪在他腳邊認錯,說再也不敢在老虎頭上拔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