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初想見唐楚楚,而且這麼突然,是唐楚楚始料未及的,所以她沒有立馬答應,阮初似乎也猜到了,隻是對唐楚楚說她一下午都會在鳳陽路上的onepar,如果她有時間抽空來見一麵。
掛了電話,唐楚楚便陷入短暫的沉默,她不清楚阮初找她會有什麼事,但女人的直覺告訴她和趙傾有關。
楊帥見她接完電話一言不發的樣子,問她:“怎麼?房產中介逼你買房了?”
唐楚楚稍稍回過神轉頭看向楊帥:“如果明知是鴻門宴,你還會赴約嗎?”
楊帥撇了下嘴角淡然地說:“去,為什麼不去?有人買單豈有不去的道理。”
說完一打方向停下車子問道:“在哪?”
“鳳陽路。”
在唐楚楚說完路名後,楊帥甚至沒有給她糾結的機會直接帶著她直奔目的地,路上唐楚楚多少有點忐忑,阮初剛見完趙傾,突然找她會有什麼事她完全猜不到。
一直到楊帥的藍色路虎停在onepar門口,唐楚楚還沒有任何心理準備,楊帥下車繞到副駕駛替她開了車門,看了眼她緊繃著的臉,笑說:“要我陪你進去嗎?”
唐楚楚搖了搖頭,如果阮初找她是為了趙傾,楊帥跟她一起進去也不大合適。
不過楊帥還是將她送到了台階上,替她拉開門,然後對她說:“在外麵等你啊,我不急,你慢慢聊。”唐楚楚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onepar是一家清吧,下午幾乎沒什麼人,店裡放著慵懶的爵士樂,唐楚楚一眼就看見了坐在吧台邊上的阮初,她的淺灰色女士西裝外套放在一邊,就穿了件黑色的高領薄針織對著筆記本,從身後看質感優雅還透著點女性的乾練。
唐楚楚往裡走了幾步,吧台裡的女人朝唐楚楚看了眼,手指往阮初麵前敲了兩下,阮初這才將思緒從文稿中抽了出來回過頭,唐楚楚離她幾步之遙的距離,細軟的黑發披在肩上,簡單的米色衛衣配上一條百褶長裙,氣質淡靜純美,隻是手中的拐杖顯得那麼突兀。
阮初盯著她的腿看了眼,有些訝異地朝她走來:“怎麼回事?”
唐楚楚乾澀地對她笑了下:“骨折,問題不大。”
阮初趕忙扶著她:“我們找個地方坐吧,這裡是我朋友開的,隨便坐。”
於是兩人坐在了靠窗的地方,說實話,和阮初這麼多年沒接觸,唐楚楚對她的印象還停留在最後她高三離開寧市之前,那時的阮初對她來說,是個可以完完全全信賴的鄰家姐姐,可分彆這麼多年,再坐在阮初麵前時,對方的言談舉止,銳利的眼神,和那自信強大的氣場,多少讓唐楚楚感覺到一點不安。
就像在戰場上,一個裝備簡陋的士兵遇上一個全副武裝的特種兵,仗還沒打,氣勢已經被對方先壓倒了。
唐楚楚瞥了眼窗外,好在楊帥的車子就停在門口,透過落地窗,她還能看見楊帥靠在車門上打遊戲,讓她的心稍稍安了些。
阮初親自為唐楚楚端上花茶,然後坐在她對麵開了口:“原來你腿受傷了,我說呢,這段時間趙傾照顧你的吧?”
唐楚楚的手指扣著茶杯把手點點頭。
阮初靠在椅背上笑看著唐楚楚:“我才從趙傾那過來,和他聊了聊案子的事情,他一審結果不太理想啊。”
唐楚楚微微蹙了下眉抬起頭望著阮初:“嚴重嗎?”
阮初撇了撇嘴角:“說嚴重也嚴重,說不嚴重也不是沒有迂回的空間,關鍵看這個案子誰來做,我有90%的把握能幫他翻盤,不過他個混帳連著拒絕了我兩次。”
唐楚楚的手指輕輕顫了下,阮初向前傾了傾身子牢牢盯著楚楚的雙眼:“他拒絕我的原因,我想你應該能猜到吧。”
唐楚楚呡了呡唇垂下眸。
阮初看著唐楚楚發白的臉頰,歎了一聲:“說實話楚楚,我要真想動點什麼心思,你跟趙傾根本沒可能,當初就不會走到一起,正因為這個人是你,所以我不想把心思動在你身上,我情願…和你攤開來講。
你住在趙傾家的這段時間,他有跟你提過複婚嗎?”
唐楚楚把手收了下去,她不想讓阮初看見她慌亂顫抖的手指,更不敢去看她的眼神,阮初的目光太犀利,犀利到仿佛可以看穿她所有的憂慮,上來就一針見血問出了她的迷茫。
阮初見唐楚楚沒吱聲,繼而說道:“我們都清楚趙傾的性格,他這個人雖然外表看上去與世無爭,雲淡風輕的,但其實隻要是他想要的東西就勢在必得,不會放手。
還記得初三馬拉鬆嗎?他被個隊友絆倒,膝蓋留著血跑完後半程,硬生生超了所有人拿了第一,其他班的人罵他瘋子,他也許小時候失去的東西太多了,所以後來隻要能爭取到的東西他就不可能放棄。
除非是他不想要的。”
唐楚楚的睫毛動了下,視線逐漸模糊,就連茶杯裡朵朵小玫瑰也變得朦朧不清。
阮初不忍心再去看她,低頭喝了口茶,目光凝結地說:“我承認我找你有私心,沒什麼好遮掩的,我要是沒有私心也不會撂下京都的大案子回來寧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