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攀高枝的表小姐4 滴血認親(1 / 2)

夏沁顏睡了一覺, 直到日曬三竿才醒,醒來就得知了一個消息——

柳姨娘腹中的骨肉勉強保住了。

她淡淡的應了一聲,聽不出喜怒。碧雲偷偷拿眼覷她,總覺得小姐好像有哪裡怪怪的。

“有吃的嗎?”夏沁顏問。

對付這種單細胞的生物, 隻要拿另一件事去吸引她的注意, 保管她再想不起來其它。

果然, 一說吃的, 碧雲臉上立馬笑開了花。

“有有有, 好多呢, 廚房一大早就送了一堆過來,有如意糕、芙蓉糕、梅花香餅, 還有碧粳粥, 小姐想吃哪一個?”

“一樣上一點吧。”夏沁顏將手裡的濕帕子遞給另一邊的丫鬟, “表哥在做什麼?”

“世子晨起練了半個時辰功法,又來看過小姐一回,此時應當還在前院溫書。”丫鬟恭謹垂首, “需要去請世子過來嗎?”

“派人問問吧, 如果表哥有空, 過來一起用膳。”

“是。”丫鬟端著洗漱用具,低著頭、倒退著到了門口,這才轉過身踏出門。

屋外守著兩個綠衣襖裙的小丫頭, 她輕聲在其中一人的耳邊交代了兩句。

小丫頭福了福身, 輕巧又快速的跑走了。

春杏站在門口, 忍不住朝後望了一眼。

這個表小姐據說受了不少苦, 身邊連個教養嬤嬤都沒有,本以為要麼粗鄙不堪,要麼膽小怯懦, 沒想到一舉一動都極為優雅得體,比之那些王府裡的郡主、縣主們也不差什麼。

難道真有這種天生貴人命的?

不過也是,明明被逼到那個份上,還能得到國公府的搭救,現在更是眼瞧著世子對這個表小姐尤其上心,說不得她的造化還在後頭。

諸多想法不過一瞬間,在另一個丫頭看過來時,春杏已經收斂了所有思緒。

“我守著吧,你將東西拿下去,莫要讓不相乾的人碰著。”

“是。”小丫頭脆生生的應了,不一會便不見了人影。

春杏一直守在門邊,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就見世子龍行虎步的邁了進來,氣宇軒昂的臉上猶帶著一絲笑意,明顯心情甚好。

“世子安。”春杏行禮。

“起來吧。”衛泓湙隨意的擺擺手,又提高音量朝屋裡喊:“我進來了?”

“進。”聲音輕柔婉轉,似是透著幾分慵懶和漫不經心。

衛泓湙有霎那的怔愣,而後很快將那一絲波瀾壓在心底,“你可真能睡,這都快半下午了,竟是才醒。”

他邊說邊掀開簾子,就見夏沁顏正倚在窗邊的貴妃榻上看書,見他進來隻是淡淡掀了掀眼皮,瞧了他一眼,複又低下頭去。

“很久沒睡過一個安穩覺了,總擔心第二天起來就要被壓上花轎。”

衛泓湙頓了頓,眼裡憐意剛起,就聽她接著補充道:“不過現在要擔心的人換成彆人了,果然天道好輪回,蒼天繞過誰。”

“……這話你哪裡學來的?”衛泓湙上前,一把奪過她手裡的書,“一起來就這麼用功……”

話沒說完,臉就黑了。

“你這看得什麼?”

什麼叫做“眉兒淺淡思張敞,春色飄零憶阮郎”?哪個正經書這麼寫!

“話本子,打發時間而已。”

夏沁顏任他搶,也不去奪,身子更往後靠了靠,一副沒睡醒、猶自有些困意的模樣。

“熱還沒退嗎?”衛泓湙下意識摸了摸她的額頭,倒是沒有昨夜那般燙。

“沒有,隻是乏得很。”夏沁顏單手支著下頜,美目在他臉上流轉。

“這麼看我做什麼?”衛泓湙被看得有些不自在。

“你成親了嗎?有孩子了嗎?男孩女孩?”她一連三問,差點沒把衛泓湙砸得頭暈眼花。

“……沒有、沒有、沒有!我沒成親,哪來的孩子?”

“哦。”夏沁顏懶懶的應著,目光卻還是停留在他身上。

“你問這些乾什麼?”不知為何,衛泓湙的心臟砰砰直跳,似是期待,又似是緊張。

“都說外甥像舅、侄女像姑,想從你身上看看你妹妹或是將來女兒的樣子,不知……和她像不像?”

最後幾個字她說得特彆輕,若不是衛泓湙自小習武,耳聰目明,還真會錯過。

“我沒有親妹妹,倒是有幾個堂妹,等你去了京城就能見到了,到時候你再好好瞧。”

他揉著她的腦袋,眸底閃過一抹心疼。

昨夜她說的那些話都是藏在心底多年的話語吧,是做戲,又何嘗不是借著機會抒發情緒?

“過幾日等你身體徹底好了,我們就上京。”徹底離開這個鬼地方。

夏沁顏可有可無的點點頭,突然喊他:“表哥。”

“嗯?”

“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什麼?”衛泓湙唇角含笑,“想要什麼隻管說。”

“你低頭。”夏沁顏朝他招招手,示意他附耳過來。

“什麼事情這麼神神秘秘?”衛泓湙嘟囔,但還是聽話的垂下頭。

下一秒,耳邊有溫熱的氣息傳來,伴隨著馥鬱的馨香,甜甜的、芬芳又迷人,宛如三月枝頭盛開的桃花,嬌小、可愛,卻又帶著致命的誘惑。

衛泓湙有些失神,這種感覺就像是小時候偷偷溜進廚房,把酒當成水喝了大半壺,然後變得迷迷糊糊,明明還能感知外界,手腳、思維卻總是不聽使喚。

不過很快的,一道驚雷就將他的思維炸了回來。

“你說什麼?!”他失聲驚叫,完全失去了以往的冷靜自持。

“世子爺?”春杏在屋外輕聲喚道,心裡疑惑表小姐到底說了什麼,竟然讓世子如此失態。

“無事,在外守著,不要讓任何人靠近。”衛泓湙冷聲吩咐,視線卻一直沒有離開夏沁顏。

“你在說一遍,你要乾什麼?”

夏沁顏往後靠在軟枕上,目光低垂,鴉羽般的睫毛輕輕煽動,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下巴尖尖,小小的臉龐似乎還沒有巴掌大,衛泓湙看得心頭不由的軟了軟。

“顏顏,你怎麼會起了這個念頭?”他坐到她身邊,目露擔憂,“若是被人知道……”

世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淹了你。

他想起她剛才的話,輕輕的,卻異常堅定:“幫我弄到爹爹的指尖血,我想滴血認親。”

滴血認親,她在懷疑夏耀祖不是她親爹,在如今的綱理倫常看來,這就是大逆不道。

父為子綱,為人子女必須無條件聽從父親,即便再對她如何不好,她也不能譴責他一句,起碼不能在外人麵前提起。

更何況懷疑她不是親生,其中還涉及到了她親生母親的清譽問題,這是在指責親父不慈、親母不貞啊!

哪怕她在理,也得被罵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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