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攀高枝的表小姐4 滴血認親(2 / 2)

“所以我才找你,想偷偷的來。”夏沁顏抬眼,“你放心,不管結果如何,我都不會讓彆人知道。”

“這件事你非做不可?”衛泓湙皺眉。

夏沁顏沉默了會,忽然問:“表哥,你知道我娘的事嗎?”

“……聽說過一點。”衛泓湙有些尷尬,據他聽到的消息,這麼懷疑倒也不是沒有理由。

“主要是我的月份。”夏沁顏揪著衣服帶子,麵露難堪。

“爹爹不待見我,全因他覺得我不是他的孩子……表哥,我想知道真相。”

這些年的苛待、漠視,她不想白白受了。

屋裡好一會沒人說話,直到輕輕的敲門聲響起,這是送膳食的到了。

“先用膳吧。”衛泓湙起身,對上她透著倔強的雙眼,終是無奈一歎。

“等夜裡,睡熟了才好行事。”

“……謝謝表哥。”

衛泓湙沒好氣的揉揉她的頭,“都拉過勾了,我可不想真變成小狗。”

說好了一直站在你這邊,就會一直信守承諾。

*

夜晚,夜黑風高,夏府經過將近一天一夜的鬨騰,漸漸陷入安寧。

今夜恰巧沒有月色,府內一片漆黑,倒是正好方便了某些人行事。

衛泓湙從屋頂上一躍而下,修長的身影隱在夜行衣裡,幾乎快與夜色融為一體。

他先是附耳貼在窗戶上靜靜傾聽了一會,確定裡麵的人都已熟睡,這才輕輕推開窗戶,迅速跳了進去,腳尖落在地上,沒有發出半點聲響。

不過須臾他便到了床邊,良好的夜間視力讓他可以清楚的看見床上相擁的兩人,正是夏耀祖和柳姨娘。

衛泓湙眥了眥牙,可真是恩愛,連睡覺都要抱得這麼緊。

他不再多瞧,蹲到床邊,手心翻轉間,銀光一閃,赫然是一根極細的銀針。

他一手瓷瓶一手銀針,就那麼冷漠的看著鮮紅的血液從夏耀祖指尖滴落,擔心不夠,他硬著裝了十來滴才收起瓶子。

之後忍著心痛,將上上等的金瘡藥灑在夏耀祖那丁點大的傷口上。等明日一早,他的指尖將看不出絲毫異樣。

“便宜你了。”衛泓湙無聲的嘟囔,隻這麼一點就是價值連城。

“如果你真不是顏顏的親爹……”他輕哼一聲,原路返回。

窗戶吱呀一聲被推開,夏沁顏猛地睜開了眼,“表哥?”

“是我。”衛泓湙躍進來,身上還是那套夜行衣,“喏,你要的東西。”

夏沁顏看著他手裡的瓷瓶,起身將燭火點亮,又端來早就準備好的水盆放到桌上。

“紮吧。”她伸出手,纖纖玉手嫩得如同水豆腐。

衛泓湙這次反倒是猶豫了,紮一個討厭的糙男人和紮嬌嬌軟軟的表妹,完全是兩種滋味。

舍不得,心疼……

“紮呀,表哥,一會天該亮了。”夏沁顏催促,其實她也不敢自己紮,連頭都撇了過去,根本不敢看。

衛泓湙瞪她一眼,你不敢的,就讓我來,我也不太敢好吧。

但是事情總得做,都到這個份上了,可不能半途而廢。

他狠狠心,一咬牙,捏住她的食指,輕輕紮了下去。

“嘶。”夏沁顏忍不住低呼了一聲,衛泓湙幾乎是下意識的低頭,含住了那根手指。

這樣似乎可以儘快止血。

然而等他做完了,他才猛地反應過來,這樣的行為是有多麼輕佻。

“……抱歉!”衛泓湙連忙鬆開她,往後退了好幾步,隱在黑色帽子裡的耳根漸漸蘊上了紅意,燙得他滿身不自在。

“對不起……”他再次道歉。

“沒事。”夏沁顏用帕子包住手,仿佛根本沒在意這個小插曲,“表哥,快放他的。”

她這樣的態度反而讓衛泓湙越發彆扭,雖然她還沒及笄,但也十四了,與外男這般親近,都沒有一點特彆的感覺嗎?

他寧願她瞪他、罵他,生他的氣,也比現在這樣毫不在意要好……

衛泓湙垂下眼,心裡悶悶的難受。

“表哥?快點呀。”夏沁顏等不及了。

“……來了。”衛泓湙斂下所有思緒,假裝平靜的走上前。

瓷瓶裡的血液慢慢往下滴,落進水盆裡,就落在另一滴的旁邊,兩人緊張的注視著,眼也不眨。

然而,半盞茶過去了,兩滴血珠仍舊沒有融合,猶如兩條注定無法交彙的平行線。

一盞茶、半炷香、一炷香……

夏沁顏終是直起了身,移開目光看向彆處。

“真的不是。”

衛泓湙默然無語,不知道該說什麼,原來一切的流言蜚語都不是空穴來風,夏耀祖的懷疑是對的。

“那我是不是還得感謝他把我養這麼大?或許他應該在我剛出生的時候就掐死我。”

“顏顏!”衛泓湙打斷她的話,“不要胡說。”

“表哥,我好恨啊,就算知道我不是他的女兒,我也還是好恨他。”夏沁顏忽然捂住臉,眼淚滴答滴答從指縫中落下。

這麼多年的欺淩,包括言語的、身體的,甚至致使她數次與死神擦肩而過,那麼多個躺在床上無力掙紮的日子,難道都要隨著一句“不是親生父親”就可以一筆帶過了嗎?

“我不甘心,不甘心……”

衛泓湙看著這樣的她,隻覺心頭一片濡濕,仿佛他的心間也下起了雨。

“那就恨著,不要原諒。”

*

春杏半夜起來時,恍惚見著正屋有燭影晃動,她不放心,過去查看,卻又見屋裡寂靜無聲、漆黑一片,哪有什麼燭影。

她試探的輕輕叫了兩聲“表小姐”,沒有得到任何回答。

難不成真是剛才看錯了?

春杏滿心疑惑,一步三回頭的進了隔壁,之後大半晚都沒睡踏實,總隱隱感覺似有水聲。

夏沁顏打開窗戶,將盆裡的水都潑到院裡,又回身拿起那個小瓷瓶,衛泓湙裝得多,裡麵還剩一點。

她勾了勾唇,取過一個茶杯,再次倒了杯水,輕巧的紮開自己的手指。

又是兩滴血,可是這次不過一會,血液便散開,而後兩滴血迅速融合在一起,好似原本就是一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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