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苦銘心,永不敢忘。
“世子,回府嗎?”石硯問。
“去慈濟寺。”豐恂想起那隻曾突兀伸出的左手,眼神暗了暗,“再去查查夏家。”
“夏家?”趙嘉平回身,柳眉輕蹙,“查夏家做什麼?”
“聽聞小侯爺在天門山遇到了剛上京的鎮國公世子和夏家表小姐,可能……”梅香斟酌著語句:“可能一時想起了從前。”
從前?
趙嘉平麵色淡了淡,有些興致闌珊:“是衛詩那丫頭的孩子?”
國公府三姑奶奶正是閨名一個“詩”。
“是。”
“當年不問,怎麼現在又關心起來了?人都死了十幾年,不會是這會才覺得愧疚吧?”趙嘉平哼笑。
當年的事隻要心明眼亮,都能看得懂裡麵有貓膩,恂兒即便再急色,也不會在彆人家就乾出那種事,況且之前從未聽他提起過什麼三小姐。
可是誰讓他身上涉及到的利益太大,大到彆人恨不能除之而後快,而衛詩恐怕也是招了彆人的眼,這才將兩人一起湊成堆了。
事出後,她也曾提過納她進門,隻不過不知是國公府的意思,還是她本人不願意,總之最後給拒了。
拒了就拒了吧,趙嘉平並沒有多在意,哪裡想得到後麵發生了那場禍事,直接讓恂兒成了廢人。
不但與皇位失之交臂,連生活自理都比較困難。
這些年趙嘉平偶爾想起時,也會有點後悔,早知道就該娶了她進門,也不至於恂兒身邊至今空落落的,連個貼心人都沒有。
倒不是說娶不到妻子,以他們家的門第,放低要求,有的是人上趕著送女兒。
她提過幾次,可豐恂不應。
他將自己封閉起來,誰都不見,甚至整日整日的聽不到他說話。
“孽障啊。”趙嘉平重重歎了一聲,閉上眼靠在軟枕上。
“殿下放寬心,小侯爺心裡有數。”梅香跪在榻上,輕柔的按捏著她的太陽穴,麵上卻有些猶豫不決。
“怎麼?”趙嘉平睜開眼瞧她,“有事不好對本宮言?”
“奴婢不敢。”梅香趕緊放下手,就要請罪。
“行了,有話就說,彆來這套。”趙嘉平不耐。
“是夏小姐的生辰……”梅香以手擋唇,附在趙嘉平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
趙嘉平猛地坐直,“你是說?”
“奴婢不敢妄自揣測,隻是想來身為父母應當沒有不愛護自己孩子的,可那夏大人偏偏要將嫡長女許配給一個不能人道的商家子,著實令人有些費解,好似……”
好似她不是他的孩子,而是仇人,不然為什麼要這麼毀她?
後娘肯定有從中作梗,但是隻要夏大人還有一點理智,就不會答應這門婚事。
除非,他特彆討厭這個女兒。
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能做出什麼天怒人怨的事,讓親生父親這麼怨恨?
梅香不敢往下想,可趙嘉平卻眼睛一亮,立馬就要趿鞋下榻。
“那孩子現在還在天門山上?”
“是,可是天色已晚……”
“無礙,慈濟寺那麼多廂房,總有本宮住的地方。”
這不是有沒有地方的問題……
梅香有些哭笑不得,這麼多年了,長公主殿下竟還是這般風風火火、想到就要去做的性子。
“低調點,不要讓彆人發現。”趙嘉平吩咐,那孩子還未進京,不好讓她現在就吸引太多的注意。
再說,到底是不是她所想的那樣,還得再看看,萬一不是,豈不是要鬨了笑話?
至於如果真是……
趙嘉平斂眉,如果真是,那她就是恂兒唯一的子嗣,她必是要傾儘全力將她護好了。
恂兒曾擁有的,她要有。恂兒不曾擁有的,她也要讓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