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書館暖氣充足, 加上那安靜的氛圍, 很容易催人入睡。
畫水今天早上七點就起來上課了, 中午也沒有午睡過, 她其實有點困了。剛坐下的時候還好一些，但溫暖的暖氣席卷全身，周圍安靜的落針可聞，畫水的困意漸漸湧了上來。
她扯著眼皮子抖了抖肩，餘光注意到身邊的沈放正專心地看著電腦, 偶爾敲打鍵盤, 但聲音很輕。
畫水吸了吸鼻子, 翻到筆記本的最後一頁, 提筆寫字, 寫完之後, 把本子推到沈放手邊。
沈放正下載論文, 突然手肘處有硬物碰了碰他，他撇了一眼過來。
注意到多出來的粉色筆記本, 他用口型問畫水：“什麼？”
畫水沒說話, 隻用筆頭敲了敲本子。
沈放抬眸看了眼，論文已經下載好了, 他邊打開論文, 邊拿過畫水遞過來的本子。
畫水的字很秀氣，她在上麵寫：好困啊QAQ
沈放：？？？
QAQ是什麼意思？
沈放拿起筆, 伸手捏了捏後頸, 邊搖頭邊寫。
畫水接過本子一看。
第一句是回答她的：困了就睡覺。
第二句則是：QAQ是什麼意思？
畫水：“……”
她默默地給了沈放一個眼神。
沈放從她的眼神中, 讀出了“你真的很老土”的意思。
沈放：“……”
他接著看論文去了。
沒一會兒，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敲打著鍵盤的手抬了起來，往畫水這邊一伸，壓著她的頭，動作很輕地揉了揉畫水的頭發，他側過頭來，靠近她的耳朵，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氣音說：“睡吧。”
畫水眨了眨眼，乖巧地點頭，她拿筆在筆記本上寫：“我就睡半小時，你半小時後記得叫我。”
沈放點頭。
畫水於是把麵前的書都疊在一起，然後就趴在桌子上睡覺了。
她實在是太困了，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見她睡的這麼快，沈放忍不住笑了笑。
他繼續手上的事情沒有停，邊看論文邊想思路，一有新想法就及時和蕭老探討。
許久之後，論文的主體出來之後，沈放鬆了一口氣。
他轉頭，畫水睡的很香。
看了看時間，離她睡覺的時間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了。
沈放忍不住挑了挑眉，她很累嗎？
正好畫水轉過頭來，碎花滑落在額前，沈放伸手，很輕地把她額間碎發給撥落出來，視線觸碰到她眼底的烏青之後，他皺了皺眉。
不過是一個期末考試而已，用得著這麼拚命嗎？
沈放的記憶裡，他似乎就沒怎麼認真讀過書。
秦沁是無所謂他成績如何的，沈岐偉倒是望子成龍，隻不過距離太遠，管不到，等到真正意識到沈放與他期盼的兒子形象背道而馳的時候，沈放已經成年、無法被他管束了。
但人真的不能不信命。
有的人天生就擅長學習，明明花了一樣的時間，但就是有的人成績好，有的人連及格線都觸摸不到。
沈放最認真的時候大概是高三的時候，那個時候他裝逼誇下海口說要考狀元，為了不影響自己很屌的形象，他不得不努力。
但他的努力也就是每門功課多買了本參考書而已。
而且還都隻做了三分之一。
更何況是上了大學。
大學向來就是自主學習的，沈放是覺得，上課認真上課，把上課的內容搞懂，這就行了，沒必要占用課後時間。
所以他每堂課都很認真聽，理解之後，也就沒什麼複習的必要。
而且商學院的考試，對他而言，確實不難。
醫學院的考試是有多難啊？
沈放想不明白。
他怎麼記得，梁亦封似乎也沒怎麼看書啊，而且三哥還經常找大哥喝酒來著，哪裡來的時間複習啊？
沈放拿出手機，給梁亦封發消息。
沈放：【三哥，你們學院的期末考試很難嗎？】
梁亦封：【看人。】
沈放：【？】
梁亦封：【對我而言很簡單。】
沈放：【那對彆人而言呢？】
梁亦封：【及格就好。】
沈放：“……”
他怎麼就忘了，梁亦封是個考試狂魔呢？
沈放默了默，突然想起了什麼，問他：【哥，我記得你上次給畫水代課過是嗎？】
梁亦封的態度是真的冷淡：【嗯。】
沈放：【我記得你前幾天和我說，你要出試卷？】
話說到這裡，梁亦封瞬間知道他的意思了，【等著。】
沈放眼前一亮，心想怎麼今兒個油鹽不進的梁亦封這麼好說話了？
簡直是奇跡。
沒一會兒，梁亦封就發了一份答案過來。
沈放打開來看，選擇題、填空題、簡答題答案都有。
沈放：【謝了，三哥。】
梁亦封：【客氣。】
沈放放下手機，拿起邊上的水杯想喝口水，發現裡麵沒水了，他起身，去外麵接熱水。
排隊接熱水的人挺多的，他不耐煩地邊看手機邊等。
等到他接完水回來，發現自己的位置已經被一名陌生男子坐著。
陌生男子穿著黑色衛衣，手裡拿著一支筆和一本本子，臉上帶著笑意，正在和畫水說些什麼。
畫水剛醒，雙眼霧蒙蒙的，意識還沒恢複過來。
聽到邊上的人說話之後，慢吞吞地轉頭看向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