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石氏夫婦二人聽了,微微一噎。
這老人家,看著都有六七十了吧,頭發都白了,門牙都掉落了幾顆,總不好跟這樣的老人杠上吧,石母隻咬牙忍著,再忍著,就在曝脾氣上頭,快要忍不住的時候,冷不丁見對麵一直未曾吭聲的陸然衝著二老禮數有佳道:“伯父、伯母,晚輩可否與你們二老單獨談談。”
石母衝著陸然氣呼呼道:“跟你沒什麼好談的。”
說完,惡狠狠地瞪了陸然一眼。
隻是,厭煩的目光觸及到那張跟糯糯如出一撤的臉時,又一時有些下不去狠眼,最終落下時,沒了半分氣勢。
石老頭聞言,遲疑了片刻,道:“到書房來吧。”
陸然謝過石爸,隨即,跟著二人進了書房。
進了書房後,隻見陸然從早已經備好的文件夾中,一一將幾分厚厚的文件拿了出來,擺放在石爸的書桌上,嘴裡卻娓娓道來:“晚輩姓陸,單名一個然,今年三十,是從全省最貧困的村全奚村走出來的,家裡從小就很窮,過慣了苦日子,最大的夢想是有一天事業有成,能夠回到村子裡改善村子裡窮苦的狀況,跟小冉相識、相愛隻是一場偶然,是我生命中最大的意外,我是個窮小子,而小冉是千金大小姐,從小嘴裡含著金鑰匙長大的,說實話,如果早知道她的出生,我可能不會選擇跟她在一起,兩個世界的人本就很難在一起,可是···這個世界上並沒有如果,我們總共在一起五年,從校園到校外,這五年,她付出很多,我一身都撲在了事業上,時常忽略了她,忽略到她什麼時候有了孩子,什麼時候離開的,我都全然不知,她離開的這三年,我一直在等她,我知道,我傷害了她,她對我···還有些埋怨,但是我願意用這一生來彌補,彌補她,還有孩子,希望二老能夠成全。”
陸然除了在工作上,在生活中好似從來沒有說過這麼多話,他語速很慢,臉上雖未展露過多的情緒,但說的每一個字卻條理清晰,也十分耐心,將他的所有身份、背影、過往、與石冉的相識相知全都細細致致在二老跟前原原本本,一字不落的全然交代了,所言似乎皆是···肺腑之言。
說完,隻將手中的幾分材料遞到了石老頭跟前,緩緩道:“這是公司所有的股份,我已經全部轉移到了小冉名下,餘下的,是名下幾處房產,還有些其他投資,這是我名下所有的財產了,都已經轉移到了小冉還有孩子名下,此次前來,其實並不是來搶孩子的,僅僅隻是希望能夠將三年前該做的事情補上,這是晚輩今天來的目的,還望二老成全。”
說完,陸然起身,單手扣在身前,緩緩朝著石氏夫婦鞠了一躬,誠心誠意。
書房裡一時靜悄悄地。
至始至終,石爸跟石媽就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
主要是被陸然的這一招釜底抽薪的舉動給弄懵了。
原本是該喊打喊殺的,石母背後不知道將那個臭不要臉的罵了幾萬遍,然而,到了這一刻,萬萬沒有想到事情竟然如此的出人意料。
渣男一下子好像成了楚楚可憐、有情有意的深情男。
為了心愛的女人,苦苦等待,甘願舍棄生命中所有的一切,隻為了換來與對方的長相廝守。
好吧,這些是石母看了大半輩子的八點檔,萬萬沒有想到有朝一日會在她們家上演。
石爸石媽兩人默默對視了一片,片刻後,石母狐疑的將那幾疊厚厚的文件拿到手中翻了翻,不多時,石母微微瞪大了眼。
哎呀媽呀,不是說對方是個山裡來的窮小子麼?怎麼這房產,這地段,這數量,石母微微咂舌,她並不是個嫌貧愛富的,當年看上冉冉她爸,就是個很好的例子,可是,借用她常常玩的那個遊戲裡的話來說,本以為對方是個青銅,到最後卻沒想到對方竟然是個王者,頓了頓,又見到公司的名稱,石母頓時大驚,忙不迭用手肘推了石爸一樣,道:“冉升?咦,這···這不是建造柏酒店的那家建築公司麼?挺有名的那家?”
石老頭聞言亦是有些詫異的,結果合同一看,果然,是冉升,冉升?冉冉?
石老頭心思敏銳,一下子就知其緣故了。
果然,他看人向來很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