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做到儘善儘美,胡婆婆專門去了一趟州城,選了七八種既輕柔還好看的布料,上麵有著閃閃的銀光,光看都覺得美麗。
“其實這都不算什麼,最巧手的繡娘,是自己買來染料自己染的,保證要什麼顏色就有什麼顏色。”胡婆婆對成品布料並不滿意,但是,現在買染料來不及,隻能通過搭配儘量凸顯特色。
為此,林嶼還忍痛借出了小幫手希希,讓她過來幫忙搭配顏色。
“這個黛青,加上一點竹青色最好看,而這個絳紫色跟牙白最相宜。”希希眼睛盯著布料,手上不停擺弄,很快就把它們歸攏到一起,形成好看的搭配。
“為什麼要這麼做呢,牙白配胭脂不好看嗎?”
“這個胭脂色有點偏橘黃,有點跳脫。”
一老一少湊在一塊,嘰嘰喳喳的商量配色,林嶼看到這裡沒有他用武之地,乾脆就拐個彎回家去,準備看看大鍋裡過濾的豆油到了什麼程度。
化妝品裡常用的就是植物油,動物油,還有礦物油,礦物油難提煉,所有前兩種使用更廣泛。動物油細膩醇厚,保濕好,植物油吸收快,各有各的好處。
所以一款香膏他準備了兩種油,分彆針對不同的皮膚,但現在是四五月,賣的最好的,自然是植物油。
剛回家,楚楚噔噔噔跑了出來,手裡還拿著幾張白紙:“大哥大哥,快看我畫的花樣子!”
“什麼啊?我瞧瞧。”林嶼被白紙糊了一臉,連忙接過那幾張紙,上麵畫了好幾種花樣,有桃花櫻花迎春花,各有各的姿態。
“很漂亮啊!栩栩如生的。”就是差了一點靈性。
楚楚也不是笨蛋,一眼看出林嶼的未儘之意,“但是,沒有希希畫的好看,對不對?”
“額...”這話林嶼沒法接,讓他非說比希希畫的好,那都是虛的,讓楚楚聽出來她更傷心。
楚楚捏著自己趕工兩天才畫出的稿子,此刻另外兩個哥哥都沒在,這些話也憋在心裡很久,她早想吐出來:“希希...要說畫畫上,我的確趕不上她,就連刺繡也是,胡婆婆雖然同是教我們兩,但我看得出來,她更喜歡希希繡的。”
“刺繡我也趕不上她,畫畫我也趕不上她,我到底還有什麼用處?”楚楚埋著腦袋,大顆大顆的淚水就順著麵頰滾了下來,也不是放聲大哭而是小聲嗚咽,顯得更加楚楚可憐。
“唉!”林嶼一句話都沒說,隻是摸著楚楚的腦袋安撫她,用手帕給她擦淚。
等到楚楚哭夠了,林嶼才說:“看到自己不足,承認自己的不足,還想辦法彌補,楚楚已經很棒了。”
“可是,完全沒用啊!”楚楚負氣的把畫紙扔到腳下,還踩了兩腳,潔白的紙上印了鞋印。
“這就是我接下來要說的。你覺得一個人能乾,是表現在什麼地方呢?會算賬,會做生意?會木匠或者耕田?”
楚楚思考了幾秒,“應該,都算吧?隻要會其中一樣,就算是能乾。”
“對吧?所謂能乾,又不是隻表現出一個方麵,隨便哪個方麵都算。尺有所短寸有所長,每個人的天賦點,都點在不同的地方嘛。你看看三叔,在村裡是不是德高望重?再看看春霞姐,勤勞肯乾,至於你大哥我,腦瓜子轉的快,是不是?”林嶼不要臉的自誇著。
楚楚停下哭泣,眼淚還是滾動著,“那我呢?我的天賦在哪裡?”
“這個就要問你自己啦,看看自己最喜歡乾什麼,最擅長乾什麼,然後在發掘出來,全都要靠你自己去發現喔!”旁人是幫不了忙的,哪怕最親近最親近的人,也一樣。
“我喜歡乾什麼...”楚楚冥思苦想,一時陷入沉默中,“我喜歡種花種草,養雞養鴨,還有,跟人聊天?”
“這些都是很厲害的地方啊!家裡的花草都是你照看,長的比彆家茂盛三分,雞鴨也是!這是畜牧業人才啊。”林嶼立刻吹捧。
“那跟人聊天呢?這總沒有什麼用處。”
“上次打聽彆家脂粉鋪的消息,不是你得回來的最多嗎?他們三個也沒趕上你一個。”
楚楚皺眉,“好像是的。”
“對呀,人人都有天賦優勢,就看能不能挖掘出來,哪有什麼人會完全沒用呢?”林嶼又是溫言細語的安慰,終於逗到楚楚破涕為笑。
“既然如此,以後我就要專攻我的天賦,再也不跟彆人比了。”楚楚扭臉,臉上的淚痕都還沒擦乾淨,又開始撒嬌:“大哥,那你說說,康平跟康安哥,又有什麼天賦?”
“說嘛說嘛,我保證不告訴彆人!”
“人都是背後說壞話,你倒是讓我背後說好話,算來算去,還是我虧了。”林嶼沉吟,最後還是禁不住楚楚的糾纏,長了嘴:“要說康安吧,他會講價算不算?”
“當然算!嘻嘻嘻!”
“彆小看講價,有人是照著五折砍,其實心裡沒數,但康安砍價是有理有據的,先摸清原材料需要多少錢,最近的行情如何,人力成本等等,還能瞧出對方到底忙不忙,急不急接生意,最後給出一個剛好踩在對方底線上的價格,讓對方肉疼又舍不得這樁買賣,難得啊難得!”
這妥妥的是做商業談判的材料啊!還能氣的對手嗷嗷叫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