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一直裝做輕鬆各忙各的人,總算是鬆了口氣,真正的放下心來。
說實話,不是每個人都能穩住的,男人嚎女人哭,還有孩子不知所措的低泣,聽在耳朵裡,如同拿著小錐子,一針一針的往心裡紮。
好幾次,周氏都忍不住想要衝出去一通亂罵,擱這兒惡心誰呢!要打要罵就來個痛快點的!還是楊姨娘把她攔住了,小聲勸解著。
“罵一頓也不管用,打一頓跟沒用,倒不如就晾在那兒,看他們還有什麼招數。”就是這樣,周氏才忍下那口氣,但白眼還是忍不了的。
也幸好,他們擺出堅決不搭理,絕對不姑息的態度,加上跪著著實辛苦,那些人才偷偷溜了。
“呸!活該!”周氏一肚子的火氣總算是消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就要看明天。
林嶼今天看似不經意,其實都在觀察那些人的頭領,看他們到底聽誰的話,鬨事肯定是有人領頭有人附和,有人聽從,瞧著聲勢浩大,其實隻要挑了頭領的人一一擊破,他們鬨事的勁頭就泄了。
他發現了躲在人群中後麵,臉頰上長了一個痦子,一雙眼睛滴溜溜的轉,每個想跑的人,都會偷偷看他一眼,八成這人就是那個領頭的。
“娘你放心,明天他們如果還敢來,我有的是法子治他們,對了,甘泉村沒有村長嗎?”
“有倒有,但村裡人都來自不同的州城,互相誰也不服誰,所以...村長也不怎麼管事。”周氏說。
林嶼心裡就有了譜,村長一般都是村裡的土霸王,甘泉村的村長那是不想嗎?那是不能想,如果操作得當,村長肯定是樂意出來接手局麵的。
“明天再說吧,看看他們還有什麼招數。”林嶼拍手總結,“好啦好啦,回去休息吧。”
眾人各自散去,林嶼繼續清理冰粉籽,把曬乾的籽專門清理出來,放在簸箕裡晾乾。
這個活做起來麻煩,需要一點點的清理,跟著幫手的四個孩子在廚房裡,趁著大家都沒在,悄悄的問:“大哥,你打算接下來怎麼辦?”
“那你們不妨來猜一猜?”林嶼一邊聊天一邊做事。
康安剝開果子,按照習慣第一個發表意見:“我覺得,打蛇打七寸,大哥心裡想的是,找出他們的領頭,各個擊破。”
“等擊破之後,再聯合其他沒參與的村民,把那些壞坯子排擠出去。”康平接話。
“最後讓那些壞坯子自食其果。”楚楚跟希希異口同聲。
“咦?你們猜的真準!”林嶼誇讚著:“唉,看來我這前浪要被後浪拍死在沙灘上了。”
“哪有!我聽大哥這麼說,就明白過來,除了計劃甲,肯定還有計劃乙,說不定還有丙丁戌己,排著隊呢!”
“是嘛,這次還真的有計劃乙,瞧我表演一個什麼叫變廢為寶吧!”林嶼認真的剝著果子,一個主意緩緩冒了出來,並且在完善當中。
第三天,不出他的所料,那些人居然又來了,依樣的跪在門口,但人數少了一半。雖然人少了,卻多了新招數,一邊哭一邊喊,嘴裡的小詞,一套一套的,說的是可憐極了。
林嶼興趣盎然的欣賞著,還有空閒去欣賞點評,唔,這個哭的太假,這個淚水掉的太多眼睛都紅了,多半是用了洋蔥,還有一個乾打雷不下雨的,缺乏演員的自我修養。
隻有那個臉上長痦子的男人,唱念俱佳,哭的聲淚俱下可憐兮兮。
可惜碰上了一群不懂欣賞的,俏媚眼做給瞎子看。折騰了一天後,壓根沒人出來看過他們。
再一天,門口就清靜,再也沒人過來看。周氏推門一看,撲哧一笑。
“瞧瞧!咱們大門口本來有一塊地方不平整,還有碎石子,愣生生被他們折騰平了。”
“還省了我們打掃整理的功夫。”楊姨娘跟著笑,這算什麼?太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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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碰上一個硬茬子,居然不理我們!村裡那麼人盯著,完全不放在心上。”幾個男人點著油燈,悄悄的說著話商量對策。
“那怎麼辦?繼續去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