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東籬拆開信後,一目十行的看完信件,信中好友托付他照顧子女以及繼子,隻可恨他又錯過了。
沈東籬隻用稍稍一向,就明白了那幾封不知署名的信件是誰寄來的,他連忙翻找出來,細細。果然跟他想的一樣,是被他托付照顧的幾個孩子來的信,因為彼此都不怎麼熟悉,於是信件說的很簡單,隻說靜候長輩有空閒時拜見。
再看落款,已經是四個多月前了。沈東籬猛拍大腿,暗暗懊惱自己又錯過一回。
他拿起白紙回信,言道自己最近都有空閒,不妨見個麵。讓老仆把信件集合到一起,隔日就通過驛站傳出去後,才去跟自己的夫人敘話。
沈夫人正在油燈下做著針線,針腳縫的細細密密的,充滿了耐心和恒心,看到沈東籬過來,連忙放下布料,“怎麼這次回來的這麼早?”
“天氣熱了,明玉又受不得暑氣,所以提前回來。”沈東籬回答。
“早點回來也好,我看明玉瘦了不少,回了家還能多吃兩口飯。”沈夫人回答。
兩人就著女兒的挑食問題聊了好一會兒,沈東籬這才插到正題,“趙兄寫信過來,托我照顧他的子女。”
沈夫人手下一頓,針尖差點插到自己的手指,她嘶了一聲,吮吸指尖,看到沒冒血這才說:“怎麼了,之前不是都好好的嗎?怎麼突然要你照顧?”
“我聽趙兄的意思吧,是以防萬一,萬一有什麼突發事情就讓我看顧一二。”沈東籬大大咧咧的,“趙兄都托付了,我當然要儘心儘力的。”
“那當然的。”沈夫人笑的十分勉強,但沈東籬渾然不察,還在滔滔不絕的說話,“我想的是,先跟那幾個孩子見一麵,然後問問他們有什麼困難,能幫的就幫一手,怎麼說我也是長輩嘛!”
“嗯。”沈夫人低下頭,“你做決定就好。”
“總要先跟夫人通一聲氣吧。”沈東籬強調,目光在燭火之下閃閃發亮。
沈夫人心頭發軟,泡在溫水之中一樣,這些年她還不夠了解自家夫君的性格嗎?好交友,心軟,急公好義,碰到好友出事比自己好急,同時,他也愛護家人,疼愛女兒,總不能光享受好處,不接受壞處吧?
沈夫人再次低頭:“你做決定就好。”這次就說的真心多了。
*
林嶼暫時還不曉得因為他們的決定,依舊沉浸在忙碌中。
每一次他的香膏原材料來源,都是各村裡收來的,費時費力不說,品質還不穩定,需要後期認真的挑選分辨,免得不合適的花瓣混進材料中,敗了一鍋材料的成色。
今年有了更多的錢財做支持後,他索性找來幾個供應原材料的花商,跟他們開了一個簡單的招標會。
他保證至少收購多少斤的花朵,一年四季的常見花都要,問哪個花商能夠一口氣吃下這口飯。
幾個村子的花商麵麵相覷,都沒明白林嶼到底是什麼意思。
林嶼乾脆往明白了講:“以前,大家手裡有什麼花,我就收什麼花,並不挑揀品種和品質,也是因為大家種的花都比較雜亂,沒的選。我的想法是,陳叔,你們上河村的土質適合種桂花,馥鬱香甜,以後所有的桂花都在你處采購,你們擴大桂花的產量。秦叔,你們東家集靠著河灣邊,種出來的荷花也是最好的,就專心的種荷花.....”
林嶼是提前研究過各個村的土質和品質的,哪種花適應也是了解過的。他說起來滔滔不絕,一五一十都是種花經。
幾個花商聽得半懂不懂的,細細回想自己好像也沒有任何風險,對方也承諾了會簽訂相應的契約,到了時候就會上門收購,還省了他們到處推銷的功夫。
但出於謹慎心理,花商們還是說需要回家去商量,林嶼點頭答應了,他們肯定還不太適應這種模式,讓他們考慮一下也是應該的。
林嶼把人送走之後,回家計算每一瓶香膏需要多少花瓣時,上河村的陳叔又偷偷摸摸倒回來,一碰麵就笑嗬嗬的說:“剛才走的急,竟然忘記跟林小哥說個事了。”
分明是不想其他的人聽到吧?林嶼沒有立刻揭穿他,而是微笑著說:“陳叔有什麼事情?”
陳叔從懷裡掏出一張手帕來,露出幾朵紫紅色的花朵,已經焉噠噠的不複美貌,他訕笑著:“這
花枯的也忒快了,我是拿來想要林小哥瞧一瞧,這種花能不能收?”
林嶼拿起那幾朵快要枯掉的花朵,細細的長杆子,喇叭一樣的花瓣,濃濃的紫紅色,帶著一點微不可查的香氣,他想起了記憶中一種遍地都是的花朵,紫茉莉。
紫茉莉又叫胭脂花,是曾經林嶼居住的城市,家家戶戶都有的花朵,每到夏日的傍晚,就會靜悄悄的開放,給夜晚增加了一抹美麗。更重要的是,這種花朵的果實,是上好的製作胭脂的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