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熟悉的書房,楚楚還回憶這自己讀書寫字的場景,猶在昨日,可如今的她已非昨日。
她對著謝怡然伸出手,謝怡然便把手中匣子遞了過來,楚楚順手打開:“看看這個!”
林嶼不明所以的接過來,發現是一遝文書,上麵還蓋著朱印,這還不是最驚奇的,奇在上麵的內容,竟然是讓新興隆繼續供應口脂,給皇宮大內使用。
“這是...”林嶼不可置信。
“也就是說,口脂成為貢品啦!”楚楚美滋滋的說,“大哥肯定是激動壞了。”
林嶼回過神來,“高興,高興。”他都能想象,一旦這個消息傳出去,會迎來多大的一筆生意啊!搭上這麼一艘船,可以說順風順水,直達金庫。
謝怡然點頭,“是啊,這是一筆大生意,投資大回報也大,關係到宮裡我爹不放心,這才讓我過來親自監督。”
“我也是監工!”
合作上慎重,這也是應有之義,林嶼表示完全沒毛病。
流行的風潮總是上行下效,先從京城等地方流傳出來,蔓延到高門大戶,最後走進民間,但是這中間,商家就能賺的盆滿缽滿,金山銀山,也怪不得每個商行都鉚足了勁,想要自家貨品能選上呢。
最初的高興過後,他又冷靜下來,“可是宮外人跟宮裡娘娘用一樣的東西,她們會不會不高興?”
畢竟誰也不喜歡撞款,而越有錢的人家也是如此,何況是宮裡呢?
謝怡然暗覺他敏銳,一下子抓到重點,“不錯,宮裡的確說過,之前上供的三個顏色為專屬,供應給彆的宮妃,需要換成其他的顏色。至於對普通客人,又要再換,外包裝也是。”
好在當時徐夫人見機早,一早安排妥當,上供的口脂外殼上,都描金繪銀,多用牡丹和鳳凰等等高貴的紋樣,換成市麵銷售的貨品,隻需要改變香料和外殼就行,她們也是留好退路的。
謝怡然說完,就輪到怎麼變化口脂的顏色,也是最艱難的部分。
林嶼扶額,他上哪兒造出那麼多顏色呢?口脂多數是從鮮花汁子裡來的,取其天然之色,通過汁子的濃淡來改變顏色。如果再此之外,再調和出新的顏色,相當困難。更彆說什麼化學染料,上哪兒提取都不知道。
簡直給他出了難題。
“以前商行裡沒做過類似的生意嗎?”
謝怡然搖頭,這個真沒有。
“就是為了這事,先生才特意讓我回來的,說不定我能出點什麼主意呢?”楚楚一歪腦袋,“三個人想,總比一個人思考容易吧?”
“是是是,當然是啦。”林嶼一直點頭。
不管什麼原因,楚楚能回家待一段時間,總是好事。一到家,她就跟解開脖環的哈士奇,高興的找不著北,帶著謝怡然到處逛,河邊山上什麼地方好玩就去哪兒。
“可惜現在天涼了,不然還有更多好玩的。”楚楚逛完之後,又有些遺憾。
“你不是說想辦法,怎麼到處玩啊!”謝怡然的心思還在口脂上,玩也玩的不高興。
“這不是沒思路嘛!憋在家裡也沒有思路,還不如在外麵想一想。”楚楚嘴裡含著一片樹葉,試圖吹響,幾次嘗試後還是失敗了,但她瀟灑自如的姿態還是吸引了謝怡然的注意,謝怡然也學著她,開始吹樹葉。
顏料啊顏料...兩人都在思考這個問題。
林嶼在家裡翻看典籍,了解染料的來源,常見的染料就是動物,植物,礦物三種,要說顏色豐富,肯定是礦物最多,可顆粒太多不適合做口脂,所以還是動物和植物應用最多。
想來想去,他隻能用一個最笨的辦法,三原色調和。隻要有靛藍和茜草,還有薑黃,通過調和能夠造成七彩的世界。
就是,慢。
辦法想出來了,林嶼就拉著楚楚成日的泡在作坊裡,一邊做記錄,一邊試圖染出新的顏色來。
“三滴藍色,三滴紅色,變成了紫色,再加入紅色,就會慢慢變成紫紅色...”楚楚嘴裡念念有詞,一邊觀看一邊記錄,眼睛都不敢錯開,盯著麵前的白色盤子,好神奇啊!原來那些顏色都是這麼樣出來的嗎?
“對,而且配方不能記錯,不然下次又忘了該怎麼調和,調色是充滿偶然性的。”林嶼拿著竹製的小勺子,小心的滴著。
他們兩全副武裝,穿著寬大的罩衣,麵上還蒙著紗布,做足了準備,幾次的調和過,終於出現一種類似於西瓜的水紅色,看著就很活潑。
“配方記好沒有?”
“記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