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先生正大快朵頤,吃的不亦樂乎時,突然聽到一個聲音,“吃什麼好吃的?”
糟糕!吃獨食被人逮個正著!老先生腰也彎了背也駝了,一副哼唧哼唧不安逸的樣子。再一看來人是誰,心裡隻剩臥槽,這剩下的黃瓜跟西瓜,他至少要少一半。
倒黴啊真倒黴,隻可惜這樣的倒黴在彆人看來,說不定還是恩典。
來人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頜下留著一點修剪整齊的胡須,看起來就是養尊處優的貴人模樣,就算隻穿了一件花樣簡單的黑色錦衣,也有一股說不出的氣度。
中年人含著微笑,“先生,美食當前,怎麼不找人作陪呢?”
白老先生哼唧唧,“自斟自飲也彆有一番趣味,尤其是現在。”說著偷偷的想把酒藏起來。不料中年人早就眼尖看見,“先生身體不好,怎麼還飲酒呢?不對,這個味道是,西瓜?”西瓜獨特的清爽氣味回蕩在鼻尖,決定不容認錯,再看鍋裡,那點嫩綠色,難道是?
中年人上前一看,不由得訝異:“大冷天的,先生是從哪兒尋來的黃瓜?”
“來,先嘗嘗味道。”白老先生用一種肉痛的表情忍痛把東西分享出去,中年人不禁莞爾。在羊肉湯裡滾過一滾的黃瓜,有了肉類的滋味也還有自身的鮮美,真是清爽順口,無比好吃。
筷子加快速度,中年人吃的很開心,本來這段時間食欲不佳,還碰上兩個兒子的煩心事,更是吃不下飯,難得碰到順口的,不禁多吃了點。尤其是看到先生那副心疼的樣,特彆下飯。
好容易吃完一頓,林嶼特意送過來的黃瓜就被造掉了三分之一,尤其是西瓜酒還要送出去兩壇,白老先生控製住表情,開始閒話家常。
他一向如此,從不擅自插手什麼具體事務,而是緩緩的用語言和事例來潛移默化,也讓人如沐春風。
中年人還記掛著胃口不好的妻子,厚著臉皮要了黃瓜,然後問東西是從哪兒來的,準備多買點。
“市麵上找不著的,這是我的小徒弟,特意孝敬我,不遠千裡送來的,隻此一家彆無分號。”白老先生露出三分得意三分警惕,打消了中年人想法,中年人哭笑不得:“先生怎麼時候收的小徒弟,我竟然不知道。”
“也有一兩年了吧,我這小徒弟喜歡隱居山野,耕種為樂,天天研究農經器械,彆的一點都不上心。”白老先生抱怨著,“勸也勸不聽,真是...”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嘛,再說了,一心耕種也是好事,如果能提高糧食產量,也能造福天下萬民。”中年人對這個沒見過麵的小徒弟產生了好感,腳踏實地的人至少不壞。
“唉,年輕人總是衝動的很,總要跌破了腦袋,才知道輕重,且讓他自己撲騰去吧,自有自的福氣。”
中年人含笑聽著白老先生的抱怨,卻不得不認同他的觀點,年輕人總要撞上幾個跟頭,才知道吸取教訓。
中年人在白宅待到傍晚,這才慢慢回去,他上了轎攆,側身對後麵一個麵白無須的侍者說,“把黃瓜切好,給夫人送去,她最近吃什麼都不香,看看能不能有點胃口。”
“是。”
“回去先進書房,我處理一點事情。”中年人說道,並且下定決心,讓自己的二兒子接受遲來的社會毒打,漲點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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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的林嶼正在緊鑼密鼓準備鬥畫的具體事情,然後不經意得知一個消息。隔壁縣城,那個貴戚中的貴戚,虞家的大公子被擼去全部官職,貶成白身,已經要回歸本家了。
咦?聽到這個消息的林嶼眨眼,心中猜測虞家公子到底得罪了哪一路大神,竟然連皇子妃姐姐也沒保住他,這個大神後台一定很硬。
隔壁縣城的居民都在悄悄慶祝,畢竟少了一個虞大人,再差也差不到哪兒去,頂多跟現在持平。
一口鬱結稍微平息了一點,至少犯錯的人受了應有的懲罰,林嶼轉頭把精力投入到更值得的地方,比如春耕,去年是來不及,今年想要恢複規模,在耕種上一定要用心,不過去年冬天大家都有意思的堆肥,休養過的土地想必能開出更美的花朵吧。
鬥畫的複賽在五百裡之外的州城,林嶼親自陪著去了,倒是見到不少年少有才的畫家,各有各的絕技,可要說起靈氣來,希希依舊是當之無愧的第一,果然,她很輕易就用一副寒梅圖通過了複賽,名次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