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州雖然在蔬菜上少了一些種類,但是肉食還不錯,肉質細嫩,肥而不柴。不過為了葷素搭配,還是點了幾個素菜,尤其是那個名字叫火焰菜的,讓人很是好奇。
本來以為是什麼沒見過的新鮮,結果端上桌來,竟然是一盤紅通通的普通炒菜,口感倒是清甜,彆的沒什麼出奇,但大家走了一上午,體力消耗過多,不論什麼菜色都吃的津津有味。
用過飯後在客棧休息,林嶼剛闔上眼睛,就聽到康平推門進來,輕手輕腳的躺在塌上,在安靜的午後一起午休。
休息了半個時辰,就要出發去等候日落的美景,路過廚房前的空地時,康平突然指著門口堆著的一堆菜蔬說,“大哥猜猜那是什麼?”
林嶼定睛一看,“那不是紅蘿卜嗎?”翠綠的葉子,嫣紅果實,就是最常見的紅蘿卜,有甚稀奇?
“不不不,這可不是紅蘿卜,瞧著能有九成像是不是?但它是我們中午吃的火焰菜!是本地的特產。”康平屁顛屁顛的跑過去拎起一棵火焰菜,外表更加像蘿卜了,但扳開一看就能瞧出跟蘿卜的區彆,火焰菜內裡都是鮮紅的顏色,滲出淺紅的汁水來。
“還真不一樣唉!味道也還不錯,等咱們走時帶點種子。”
不過一點吃食,林嶼當然點頭同意,但心裡總覺得有一點熟悉感,可這種熟悉感來自什麼地方呢?!一下子又想不起來。
在他們看完日落,回歸客棧洗漱完畢躺到床上時,林嶼霍的一下彈起來,終於想起來了!這個所謂的火焰菜,不就是後來大名鼎鼎的甜菜嗎?
甜菜能被賦予這個名字,自然說明它含有大量的糖分,能有甜蜜的感覺,能夠壓榨出糖來。
而現在最常見的糖來源就是甘蔗,產量並不高。等到後世甜菜的作用被科普後,甜菜跟甘蔗各自占據了南北的半壁江山,有南甘北甜的說法。
不僅如此,甜菜裡含有的“甜菜紅”更是一種上好的天然色素,用在口脂上漂亮還健康,毫無副作用。
隻是剛開始,甜菜隻是被當做一味蔬菜來使用,直到17世紀才有人發現。
一想到這個事實,林嶼摩拳擦掌,恨不得馬上翻身起來去種上個幾百畝的甜菜,然後統統化作原材料,最後變成金山銀山。
不過壯誌雄心消散於一聲夢話,被他驚醒的康安迷迷糊糊的問了一句怎麼了,林嶼忙回沒事,於是繼續睡,再有宏圖大業也要先睡醒。
第二天本來規劃好再去其餘的地方,但是蔡元執找上門來敘舊,他等不及休假,找人換了班。
蔡元執的亮相,驚倒一片,大家以前也是見過的,誰能想到蔡元執如今大變樣?
蔡元執笑的爽朗,“哈!經常訓練,大家都曬的很黑,一時倒不覺得,現在看起來我真是黑的透透的。”
康平雙眼發亮,主動把蔡元執照顧的妥妥帖帖,鞍前馬後的,然後小心翼翼的問蔡元執訓練的事情,蔡元執想了想:“也沒什麼好說的,就是訓練,不訓練就自個休息,沒什麼空閒。其實無聊的很。”而且一軍營都是大老爺們,練了一整天後那個味道啊,能把人熏的背氣。
剛開始時,蔡元執十分不習慣,吃不香也睡不著,彆人還覺得他嬌氣,暗地裡嘲笑他,讓他回家去過富貴日子,可蔡元執怎麼可能甘心呢?他好容易才爭取到的機會,就這麼灰溜溜的回去,心裡就過不去這個坎。
那時蔡元執唯一的傾述渠道就是給林嶼寫信,林嶼也儘心儘力每次寫很厚的回信,告訴他應該這麼應對怎麼反擊,舉一反三下,蔡元執慢慢掌握在軍營裡混的要決。
不管有理沒理,先亮出拳頭再說!
蔡元執悟性高還練過武,剛開始吃虧隻是觀念沒轉過彎,自從搞明白後,迅速跟同袍們打成一片,以(物)理服人。
蔡元執說起往事,頗有一種雲淡風輕式的淡定感,不管當時再難再險,總歸是過去了。
眾人聽的向往,但各自的想法不同,楚楚跟希希覺得十分辛苦,康安覺得有付出有收獲,熬過就是晴天,而康平雙眼發亮,還悄悄比較自己跟蔡元執的差距,暗中捏著肱二頭肌。
這樣的景象落在林嶼眼中,越來越發愁啊。弟大不由兄啊,看此情此景,如果非要阻攔康平的夢想,他可能會傷懷憂鬱吧。
唉,此時此刻林嶼深刻理解到什麼叫擔憂。
不過團聚的時刻暫時不適合提到這個話題,敘過舊後,他們又出去逛了半下午街,買了許多肉乾等等,讓蔡元執能夠半夜充饑。
訓練活動量大消耗多,送彆的也沒有肉乾實用。
蔡元執拎著包袱,隔著柵欄依依不舍的揮手道彆,直到看不見人影這才離開。
他一回到營帳,同袍們如同餓老鬼撲過來,“帶什麼吃的了嗎?我快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