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孫卓的請求, 徐瓔表示很震驚,這不是釣魚執法嗎?以後誰還敢跟你行賄!
沒人賄賂以後,他還怎麼成長為一代貪贓枉法大奸臣?
不行, 絕不可行!
為了他的發展規劃,徐瓔麵色凝起肅然,堅定拒絕:“不可,這是帶頭玩|弄典則, 輕視法紀, 有損威信。”
孫卓的眼光暗了暗, 大失所望,隻得另尋他法。
送走孫卓,徐瓔忍不住歎氣,差點斷送一個奸佞預備役的大好前途, 隻要他現在再忍忍,待眾人反應過來他手握監察權,送給他的豈止十金,釣魚執法拿到的那點小錢根本不夠看。
希望孫卓他能琢磨明白。
徐瓔的目光放回到如山的奏折上,歎的氣更深了, 幽幽問係統:“過勞死可以算完成任務嗎?”
“非主觀意識的死亡都是算的。”
也就是說除去自|殺,其他方式不限, 不如熬上三天三夜批奏折猝死?
徐瓔看了眼高高壘起的奏本,身體略往後傾,抽出一本開始看, 是章餘的折子,他請求來幽州,徐瓔下筆批複:不準。
幾本奏折過後,徐瓔禁不住張嘴打個哈欠, 她忽然覺得活著挺好的。
*
長安高宅收到幽州傳回的信件,高幸拆了信,隻見信中高升親筆言他已中選,高幸驚疑:“薈萃閣之試還未開始,他如何中選?”
聯想到高升平日裡做下的那些離譜事,高幸一把將信紙拍在案上,怒火中燒,“這混賬又去哪裡鬼混,騙到他老子頭上!”
“薈萃閣?我怎麼聽郎君身邊的秋童念叨著群英閣!”
這下高幸還有什麼不明白,肯定是高升誤將群英閣錯認成薈萃閣了。
“不必為兒自豪”幾字深深刺入眼中,高幸猛地將信撕碎,為他考去群英閣做雜役而自豪?他做夢!
高幸恨恨道:“趕緊把那丟人現眼的逆子給我捆回來,看我不打斷他的腿!”
“主君,小郎君已考入群英閣,隻怕無法再參考薈萃閣,大娘子穎悟絕倫,才識皆在小郎君之上,不如運作一番,讓大娘子試上一試?陛下是女子,或許更加偏愛女賢。”
大女兒高筠的身影在腦中浮現,高幸猶豫,高筠自幼聰敏,乖巧懂事,從不令人費心,就是先帝在時也傳出幾許風聲,要聘高筠做皇子妃,可惜突生變故……
高幸眉頭緊鎖,沉吟半晌後擺擺手,無奈道:“此事,容我再考慮一二。”
門窗外停駐不前的女子眸光微閃,手裡的帕子不斷被她收緊,嘴唇被她咬得泛白,無聲無息地轉身離去,沒有任何發覺她曾來過。
翌日,高幸將女兒高筠喚到書房,噓寒問暖了一番,關懷過後道出主題:“你可有意於冬闈?”
高筠五官大方,明眸皓齒,膚如凝脂,潔白如玉,行動間嫋娜娉婷,又端莊穩重,氣質清雅,前來提親的人家數不勝數,幾乎要將高府的門檻踏平,不意外宮裡的娘娘也喜愛她。
“全憑父親大人做主。”高筠低下頭顱,脖頸雪白,聲音輕柔,全然是乖順之態。
高幸頷首,但還是為她講明:“你如今正是議親的年紀,倘若拋頭露麵前去赴試,恐有流言蜚語,你要做好準備。”
高筠濃黑的睫毛顫了顫,兩頰旋出淺淺的笑渦,柔聲道:“隻要是為高家,女兒無懼。”
高幸滿意道:“好,你弟弟是個不成器的,從此高家興榮便係於你一身了。”
“這是女兒應該做的。”
高筠退出書房,站在長廊欄杆旁,抬頭往幽州的方向看去,嘴角的笑容逐漸消失,眼底凝出一片冷意。
阿弟,你彆怪姐姐,誰叫你總是擋在前麵,隻有你徹底沒了希望,姐姐才有出頭之日。
從前讓你那麼多回,這次便換你讓讓姐姐吧……
遠在幽州的高升還不知自己報錯考試,至官衙報到,差役接過高升的賀書登記,當看清他的名字時,目光霎時變了變,確認道:“可是長安上林令高家小郎君?”
高升一聽此人竟識得他父親,欣喜地拍了拍衣襟灰塵,清清嗓子,道:“正是。”
差役聞言卻是將賀書塞入袖中,問道:“郎君來此有何貴乾?”
高升傻眼,“我考入群英閣,自然是前來報到的。”
差役挑起一根細眉,“郎君說什麼胡話,你何曾參試?再者說,郎君出身富貴,前來做雜役,隻怕上林令怒氣衝霄,小廟實在容不下您這尊大佛,郎君快些回家吧!”
高升聽出不對勁,三步並作兩步跨上前,兩手撐在差役案前,“什麼雜役?不是給我授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