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正電影不能上映的事, 薑瓷是知道的。
她這兩天都在忙,傅時禮家和她家徐女士坐在一起商討了婚事細節,又吃了飯,她算是沒歇口氣兩頭跑了。
一早, 徐琬宜在出國看走秀前, 將米色文件夾放在了她麵前。
薑瓷喝著粥, 抬起頭。
“傅家給你的聘禮。”徐琬宜沒多說,盛裝出門去趕飛機了。
奢華的彆墅餐廳,就薑瓷一人靜靜的坐在這,院子外的陽光透入進來, 灑在她衣服上, 格外的暖和。
她靜了半響,先將碗裡的粥喝完。
然後, 放下碗筷,白皙的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 眼眸看著桌前這份文件夾,遲遲沒有伸手去看。
商議婚事時,都是由徐琬宜做主。
薑瓷幾乎都沒有旁聽,隻知道母親不允許她大著肚子嫁人引人非議,更不願意趁著月份還小,就這樣倉促辦了,所以商討出來的結果就是將婚禮延遲到了一年後, 要孩子生下後, 在舉行婚禮。
至於傅時禮家, 給了多少聘禮這事。
薑瓷是一概不知的。
她屏住呼吸,慢慢地將文件夾打開,誰料,先倒出來的是幾本房產證。
薑瓷愣了下,很快發現母親為她準備的嫁妝也在裡麵,這個薄薄的文件夾,卻有上億的分量。
而且,傅時禮給的聘禮金額,薑瓷似乎都數不過來後麵有幾個零。
說驚喜倒是也不至於,就是想感慨一句:果然是人民幣玩家。
當天晚上。
身價一下子就翻了數倍的薑瓷,就從徐琬宜的彆墅出來了。
她回到了傅時禮的住處,商議婚事這兩天都沒住在這,被徐女士逮在家裡靜靜養胎,如今一回來,恍惚中,還有些陌生感。
主臥一處,還放著她在家整理好衣物,讓司機送來的行李箱。
傅時禮也沒去動,就擱在了牆角。
薑瓷看看,將烏黑的秀發綁起,低頭時露出白皙脖子,身上隻套著柔軟的藍色毛衣,一個人盤腿坐在地板上,開始整理出行李箱的衣物。
旁邊,放在腿旁的手機亮了起來。
薑瓷伸手拿過來。
蕭畫發來微信:【李葉娜在朋友圈發了一條說說,是給你看的?】
薑瓷並沒有刷朋友圈,看到這條消息,便點了進去。
李葉娜的微信頭像是用她自己,一刷就看到了。
蕭畫的微信同時過來:【她說什麼自己即將要進入更高一個層麵的社會時,沒想到變故會接踵而來,更沒想到至親的朋友會這樣對她,這是什麼鬼東西?】
薑瓷沒有回,而是先逐字將內容看完。
長久以來,李葉娜為了寬廣人脈,經常會在朋友圈自詡是那種努力想出人頭地乾成一番輝煌事業的新時代女性。
同時給人塑造一種她為人多好又熱情真誠,大家都喜歡帶上她玩。
沒有人不喜歡和這樣一個人品上沒有汙點又有著好前途的勵誌女人做朋友。
所以,當李葉娜和自己的朋友鬨翻時……
大家都潛意識會認為李葉娜是對的,她這樣積極向上的人不改被生活擊垮。
薑瓷也看到了不少圈內的共同好友都紛紛留言問發生了什麼事,李葉娜隻是回複一條讓大家不要擔心的話。
很快,薑瓷就從另一個圈內做編劇的女性朋友口中了解到,李葉娜半小時前宣布了跟她解除合作關係,目前再找藝人捧。
薑瓷問:“她沒簽下陳蓓蓓嗎?”
編劇朋友:“聽說梁正的電影無法上映了,這變故牽連到想在年底登上影後寶座的陳蓓蓓,怎麼說呢,李葉娜夾在中間被遷怒了,看目前情況是簽不下這位小花旦的。”
沒簽下?
薑瓷手指握緊了手機,也難怪李葉娜要在朋友圈大吐苦水了。
編劇朋友又問:“你不拍電影了,怎麼和她解約了?”
薑瓷隻回了兩個字:“拍的。”
其餘的,她沒有解釋。
這邊,她也跟蕭畫說了情況。
“活該!”蕭畫下班無聊就守著手機玩了,刷著微博,又跟她吐槽:“這些年說她吸著你的血都不過分,朋友間有資源互相幫襯,你念著情分不跟她計較誰付出更多,她卻把你的利益徹底榨乾了,轉身就想牽著另一個能給她更大利益的女人跨上更好的社會階層,天底下哪有這樣便宜的事兒啊。”
蕭畫是半點都不同情李葉娜簽不下陳蓓蓓。
她反而覺得薑瓷跟她分開也好,李葉娜手伸的太長,經常去做主薑瓷的事,等事情捅出來了,又提著東西上門哄人。
一次兩次就算了,次數多了不是把人當成傻逼玩?
薑瓷隻是有片刻的感慨。
這算弄巧成拙嗎?
李葉娜精心策劃著未來前程,不惜將她往傅時禮身邊送來換取利益,結果,也因為這樣,被她穩能簽下的陳蓓蓓,跑了。
薑瓷沒跟蕭畫繼續聊下去,雙手抱膝靜靜坐在地板上,低垂著眼睫毛在想事情。
晚上快十點了,傅時禮才應酬回來。
他還不知道薑瓷已經在彆墅,下車後,一身鐵銀色的西裝,頎長挺拔,漆黑夜色將周身氣質襯得很內斂清冷。
彆墅安靜無聲,傅時禮直徑邁步上樓。
他沒有開燈,回到臥室就進浴室洗澡,將滿身煙酒氣味衝洗乾淨後,披著睡袍便出來。
喝了不少的緣故,讓男人眉目間皺著,掀開被子便想躺下。
結果,傅時禮意外摸到了一具女人光滑的身體。
他腦海中的那點醉意立即就沒了,伸出長臂去打開燈,在明晃晃的光線下,看到蜷縮在床上的纖細女人。
薑瓷睡意朦朧的被吵醒,眼睛迷迷糊糊的睜開一條縫,看到俯身在床邊的俊美男人。
她臉蛋被悶的微紅,被盯著有些不好意思,想扯被子捂住自己。
傅時禮看到她,深邃的眼底有浮現笑意,披著深藍色睡袍的身形貼近幾分,讓兩人的距離拉近了不少,嗓音低啞:“怎麼回來了也不說一聲?”
薑瓷的被子在他手掌下,終究是沒拉上去。
男人剛洗完澡,身上的氣息還透著沐浴露的香味,又混合著他的清冽氣息,很好聞,即便是很貼近了,也隻是讓她感到一絲緊張,小聲說:“你也沒問啊。”
雖然是未婚先孕,徐琬宜為了向親家擺出嚴格家教的態度,就將女兒先領了回去。
等婚事徹底談妥了,自然就放她出來了。
傅時禮低笑,在這樣深的夜,看到白皙秀麗的女人躺在自己床上,難免有些意動。
他俯首逐漸的靠近,薄唇就快要吻上她秀發了:“薑瓷。”
這一叫名字,嗓音還帶著沙啞。
薑瓷身體就忍不住顫抖不已,指尖揪著被子,想推他又感覺是徒勞無功。
“叫聲聽聽?”傅時禮沒吻下去,隻是磨著她的發絲,嗓音壓低到宛如情人間最親密的呢喃聲。
“叫?”薑瓷臉色通紅,眨了眨眼。
她滿腦子都是在想,這要怎麼叫—床,叫不出口呀。
傅時禮有力的手臂自然摟著她腰肢,將人從被窩裡抱到了腿上,卻說:“叫老公。”
“……”
薑瓷小臉瞬間僵住,知道是自己誤會了。
有些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