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瓷點點頭,不是很在狀態。
徐琬宜隨手拿了瓶紅酒和兩個高腳杯,放在茶幾上,她開著瓶蓋,語氣淡淡:“吵架了?”
在去美國進修的事上,薑瓷其實找不到合適的人選商量。
以前她可能還可以找李葉娜說,現在心裡很清楚母親本來就更傾向於讓自己在家做個豪門太太,在事業上,是不太支持她的。
薑瓷的猶豫不決,徐琬宜清清楚楚看在眼裡,也對她說:“你不說,讓我猜的話,也隻有一種可能,跟傅時禮意見不合了?”
“也沒有。”
薑瓷下意識反駁這一點。
徐琬宜似笑非笑的,倒了杯紅酒給女兒:“要不然呢?”
薑瓷的心思感覺被看得通透,有些鬱悶,白皙的手接過紅酒後,便悶了一口咽下喉嚨,過了半天,很認真地說:“媽,我發現我好像不適合結婚。”
她知道問題出現在自己身上,傅時禮沒有錯。
可是薑瓷就是走不出這個困境了,從小冷淡的性格養成的緣故,她心底有道無形的防備牆,對家庭和感情不是很留念,很多時候事業上的瑣事會分散她一大部分的時間精力,就不會太渴望需要身邊有一個人的陪伴。
二十七年前的人生,就是因為這樣,薑瓷才不談戀愛不跟男生相處,隻顧著自己。
說直接點,她這種人格就是太自私了。
薑瓷承認自己喜歡上傅時禮,又做不到為了他付出一切。
有些話,一旦說出口,接下來就好傾訴了,薑瓷眼角微微透紅,對母親說:“我是不是錯了,不願意在二十八歲時為了丈夫和孩子放棄自己的事業。媽,您能跟我說說話嗎,勸我倘若要出來打拚,也應該等三十歲後,孩子已經會跑會跳了。”
徐琬宜看著薑瓷,就宛如看到了當年的自己。
母女倆,一個強勢冷傲,一個溫靜倔強。
卻又能在某些時候,出奇意外的相似。
徐琬宜的骨子裡就是天生不願意依附著男人生存,有著自己的輝煌事業,卻又在曾經一度執著想要讓女兒彆走自己的老路。
她對薑瓷語重心長道:“寶貝兒,出國修學這事媽媽支持你,往往女人拋棄事業和社會關係,想將自己奉獻給丈夫和家庭時,現實都會狠狠地打醒她。你想讓自己交際圈更上一層樓,爬到真正的上流社會去結交人脈,這樣才有資本去不懼怕傅時禮在半路上會跑路了,不過……你也要嘗試多喜歡他一些,懂嗎?”
薑瓷本來已經做好了母親勸說她留下的準備了,卻沒想到會是這一番話。
那含淚的眼眸,有著意外的情緒。
徐琬宜將她手中的酒杯拿過來,沒讓她喝醉:“現在把眼淚擦乾淨,回去跟傅時禮服個軟,夫妻沒有隔夜仇。有一點你自己也要記清楚了,他是你的丈夫,卻沒權利支配你的人生。”
“媽媽。”
“你就算不去進修,這三年也會籌備拍電影,也會出現兩地分居的情況,他到底是不肯你出國,還是想你每天待在家裡做全職太太,隻是一直沒開口,你想過沒有?”
徐琬宜的一番話,讓薑瓷陷入了沉默。
她沒馬上站起身回去,而是坐在沙發上先調整好心態。
徐琬宜也不急著催,對於婚姻來說,她自身就是一個經曆了五次婚姻的失敗者,站在獨立女性的角度,自然是給不了女兒完美的建議。
客廳的氣氛陷入了安靜,薑瓷眨了眨酸澀的眼眸,終於站起來了,她對還在喝紅酒的母親輕聲說:“媽媽你早點休息,我回去了。”
她過來,倒是沒有想跟傅時禮分房睡一晚。
隻是結婚以來,可能這個男人很少會冷臉,才會讓她一時無所適應了。
薑瓷情緒低落的走到玄關處,低垂著腦袋,打開門後也沒注意什麼,幾步路遠的距離,正要走出院子時,無意間抬頭,看到路燈下站著一抹挺拔的男人身影。
他換了一身白襯衫黑褲,單手插著褲袋就立在這兒,眼眸在燈光下,尤為深暗直直掃來。
薑瓷整個人都愣住了,眼淚也瞬間就掉了下來。
在母親的客廳裡喝酒時,她眼紅,卻還能憋住打滾的淚花,就算情緒哽咽的不行,被指出不夠喜歡傅時禮,也沒有哭的像現在這樣委屈。
薑瓷走出彆墅的家門的那一刻,心裡還在想該怎麼去麵對傅時禮。
這會心底的顧慮全部消失了,她胡亂抬手抹去臉頰的淚痕兩下,感覺很丟臉,想要努力去克製著這種崩掉的情緒。
傅時禮走到了跟前,低頭,目光一直在她的身上沒移開過,似乎有些無可奈何了,大手從褲袋伸出來,將她摟到了懷裡抱著。
“怎麼出來了?”他嗓音低沉平靜打破了彼此間僵持的氣氛。
傅時禮還以為她今晚要歇在了嶽母家,沒想到還能看見她低頭慢吞吞的走出來。
薑瓷將臉蛋埋在他白襯衫上,眼淚不停的掉,沒過一會兒就染濕了昂貴的布料,什麼話都哽在喉嚨說不出口,就隻知道抬手對他的胸膛,微末的力氣根本不足為懼。
傅時禮乾脆將她一把攔腰抱起,大步回到隔壁的彆墅。
上樓,回到臥室關上門。
在這短暫的四五分鐘內,傅時禮穩沉的氣息完全變了,將她壓在那張雙人床上,結實的胸膛緊貼著女人後背,三兩下,大手很快就扯掉了他自己的皮帶和拉鏈,又伸出長臂,將擱在床頭櫃的計生用品拿過來,撕扯聲清晰的響起。
緊接著,趴在床上的薑瓷感覺自己裙子也被掀了起來,她眼眸裡的瞳孔也微微睜大,咬住了唇。
這一切,發生的很快。
傅時禮扯過潔白的被子蓋住勁腰,然後,狠狠發力。
他低頭,呼吸粗重的去吻她眼角溢出的淚,兩人誰也沒有說話,全過程彼此的呼吸,一下比一下要急促。
薑瓷險些將自己的唇咬破,指尖泛白也揪緊了被角。
可能是太激烈的緣故,傅時禮沒像昨晚慢慢的磨著不肯結束,二十分鐘後,他身軀重重地壓在了她的後背上,從喉間溢出的聲音聽入耳無比性感。
他還不急著起來,就這樣親密地貼在一起。
薑瓷紅潤的小臉失了神,發絲散亂擋住了她的表情。
還是男人俯首來吻的時候,將烏黑長發都拂到了肩膀後,深沉的眼眸盯著她:“薑瓷,說句話,嗯?”
她紅唇被牙齒咬破了血絲,說話有些輕微的嘶疼:“傅時禮。”
薑瓷叫著他的名字,停頓了好幾秒,眼眸還泛起霧氣:“我二十八歲了,我很自私也很貪心,我事業和家庭都想要行不行?”
她對傅時禮還沒那麼喜歡,沒有愛到瘋狂地拋棄一切自我。
這點上,薑瓷承認。
可是,她也沒有想過背叛他的婚姻。
薑瓷說話斷斷續續的,被他壓著胸口有些悶,方才親熱完的緣故,聲音還有些沙啞嫵媚:“你彆在吃醋那些男人,他們都沒有你好。”
她這番話,沒說的太明白。
卻跟告白是無疑了。
還有,薑瓷還想告訴他:“我拍電影賺的一筆酬勞,出了月子後,就聯係了我媽媽禦用的法國設計師,把我全部的酬勞都給她了,請她親自設計了一枚婚戒送給你。”
這些事,私底下她都有在做。
隻是性格的問題,不會輕易說出口,去求男人表揚。
薑瓷想翻個身,麵對麵的看著傅時禮。
男人的手臂卻將從背後她緊緊的摟住,用的力氣是她掙脫不了。
在這寂靜的房間裡,薑瓷長長的睫毛掩去了眼底泛起的淚意,被他抱的越緊,就不知為何越想哭,又感覺這是個很丟臉的行為,便努力的想平複胸口的酸澀情緒。
傅時禮俊美的臉龐貼著她的發間,半天了,才慢慢的放開。
他掀開被子站起來,大手將西裝褲的皮帶扣好,神色意味不明。
而薑瓷也馬上將自己被高高掀起的裙擺放下,披頭散發這樣倒在床上很狼狽,一條被撕開的蕾絲底褲,也掛在白皙的腳踝處。
她低垂著眼眸,不能穿了,索性尷尬的脫掉了。
傅時禮看到這幕,胸膛內壓下的情緒又翻滾了起來,不過他沒繼續對薑瓷在做這種事,將床沿上沒用完的計生用品拿起,隨手扔到抽屜裡。
房間內誰也不說話是最要命的,薑瓷到底是女人,半天了才鼓起勇氣抬頭看他。
傅時禮眼神很深很深地,不知道盯了她多久了。
薑瓷呼吸微微一窒,臉頰的紅暈更重了。
“薑瓷。”傅時禮俯身靠近,台燈的光線襯得俊美的五官愈加深邃,隻聽見他一開口,嗓音還帶著低啞的性感說:“你要去國外進修可以,半個月必須跟我見一次麵,一個月有四個星期,你必須保證讓我每個月的夫妻生活有四次。”
他要再不爭分奪秒去計較,去她培養夫妻之間的感情。
她就更要毫無顧念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