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江沅的話,激不起薑瓷內心的一絲憤怒。
她本就不依附著薑家生活,也不像薑江沅這般將薑家當做自己的全部。
何況,她即便以後靠不住傅時禮,也可以靠她的嗣寶。
薑瓷看到了薑江沅眼裡的狼狽,輕笑道:“看來你從小在薑家討生活不容易,不然怎麼會這麼怕我回來,在老爺子的葬禮上就迫不及待狗急跳牆鬨了。”
“你!”薑江沅指著她,氣得顫抖。
薑瓷看著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吃不到糖的孩子,一開始就看低了一等:“你很不甘,也是,畢竟你低眉順眼在老爺子膝下儘孝了二十幾年,他卻不把你當成真正的孫女看。
薑江沅,你確實幸運在薑家這麼多年都沒有女孩,讓你一個人被獨寵,依我看,你最好祈禱薑瞬言單身一輩子,這輩子也追不到他心愛的女人,否則……”
下半句,薑瓷沒有說完,想必薑江沅自己心裡也清楚。
她不想在繼續浪費時間這裡,不再看薑江沅變得僵硬的臉色,眉眼冷了幾分,走出去。
外麵,薑瓷沒走幾步便看到了在不遠處的傅時禮。
她一怔,然後瞬間變收起了眼底的情緒,邁步,一點點靠近。
嗣寶不在身邊,自從到了京城,小家夥就成了薑家舅舅們的吉祥物了,生的肉乎乎的精致可愛,即便愛哭鼻子,也很是討人喜歡。
傅時禮待她走到跟前,才伸出修長的大手將女人的手握住。
那微熱的溫度穿透到她發涼的手心:“你用冷水洗手了,這麼冷?”
薑瓷抿著唇不說話,隻是去抱他。
好在兩人站的位置很偏僻,也沒外人看見,傅時禮手臂摟著她腰肢,嗓音溫柔在耳畔輕輕的拂過:“再堅持幾個小時,等葬禮結束了,我們就回去。”
機票什麼都訂好了,薑瓷和傅時禮並不打算留在薑家過年。
即便他們再三挽留,薑瓷也隻是決定待在老爺子葬禮後,這兩天,連住處都是在酒店裡,沒有踏入薑家的門。
她心裡有結一時解不開,薑家人也不好強求。
薑瓷不知道薑江沅晚上回去後,就跟薑瞬言哭鬨了一場,下午六點左右,葬禮也結束了,她便和傅時禮帶著嗣寶跟薑家眾人打聲招呼告彆。
幾個伯母都給嗣寶塞了一個大紅包,薑瓷起先推托著,直到傅時禮說了:“長輩一片心意,將來等你幾位堂兄娶妻生子,在還回去就是了。”
畢竟嗣寶第一次來京城,幾位長輩也得給孩子個見麵禮才不是禮數。
聽到傅時禮這樣說,薑瓷便不再說什麼。
嗣寶口袋塞滿了紅包,還有幾位舅舅的。
雖然媽媽和舅舅的關係不太好,卻不妨礙他萌到舅舅們的少男心。
大年春節前一天,夜裡八點。
薑瓷和傅時禮的飛機啟程,到了深夜淩晨後,才落地s市。
此刻已經是除夕了,她們索性就直接回了唐燕瀾的彆墅。
因為知道兒子兒媳要回來,這個點,唐燕瀾並沒有睡,一進門,便將昏昏欲睡的嗣寶抱了過去,輕聲跟薑瓷說:“廚房給你們燉了夜宵,去吃點再休息。”
“謝謝媽。”薑瓷點頭,便往廚房走去。
她離開了,唐燕瀾才跟將行李箱擱放在一旁的傅時禮說:“這趟回去認祖歸宗了?”
傅時禮脫掉黑色大衣,神色從容道:“隻是參加了葬禮。”
薑瓷連薑家大門都沒有邁進這事,他沒有跟母親說。
而唐燕瀾卻說起:“今天就好幾位給我打電話,說在京城薑家老爺子的葬禮上看見我兒媳婦了,以老爺子的孫女身份出席,還問我什麼時候有了一位烈士遺孤的兒媳婦了。”
從薑瓷當初嫁進來時,唐燕瀾就沒有輕視過她的身份,倒也不是說星二代和紅三代就有區彆待遇了。
隻是兒媳婦的身份,突然搖身一變。
唐燕瀾眼神複雜地看著傅時禮,擔憂的來了句:“兒子啊,你說薑家代代從軍,會不會嫌棄你這個姑爺一身銅錢味啊?”
傅時禮:“……”
他神色有些無可奈何,對母親說:“媽,薑家到了這一輩,也有人從商。”
“哦哦。”唐燕瀾那就放心了。
她趁著薑瓷在廚房,把懷中睡覺的孫子耳朵捂著,跟傅時禮又說:“我聽說薑瓷的母親和薑家有恩怨沒化解,你身為姑爺,兩者間的關係要好好拿捏。
我看現在薑瓷的身份是早晚瞞不住的,你和薑家明麵上來往的也彆太密切,小心你嶽母把氣灑你身上了。”
唐燕瀾了解徐琬宜的脾氣,可沒薑瓷還說話。
傅時禮頷首,轉移話題道:“媽,你把孩子抱上摟,今晚跟你睡。”
唐燕瀾不及多想,寶貝孫子已經睡的打呼嚕了,便心疼抱著轉身上樓。
傅時禮目送母親離開,才不緊不慢地朝廚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