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老太爺子嗣單薄,膝下僅有二子,長子蕭平章,次子蕭臨儒,這蕭平章英年早逝暫且不提,次子卻不大孝順。
當初蕭老太爺官居太醫院院首之位,看破宮內陰私,帶著全家辭官歸老,誰曾想次子蕭臨儒不願舍棄榮華,偷學了家中祖傳的一線針譜,治好病重的貴妃
——也就是現在的皇後娘娘,自此官運亨通,平步青雲,蕭老太爺卻怒不可遏,直接將他從族譜中除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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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明蕭家上下再不許提他,也隻當自己沒有這個兒子。
很多年前的事了,蕭鳳梧都快忘了自己還有個二叔,不過想來蕭臨儒這些年在宮內也是如履薄冰,縱然駐顏有術,卻也顯得憔悴老邁。
蕭鳳梧隻見他對那寶藍長袍的男子說了些什麼,又拱手告罪,對方搖頭失笑,這才和縣太爺一起離去。
蕭臨儒身後隻剩兩個小仆,他抬頭望著回春堂破舊的招牌,若有所思,然後緩聲道:“……我已有數十年不曾來過燕城了,十六,若還認我這個二叔,咱們叔侄倆尋個清靜地方小酌兩杯如何?”
蕭鳳梧沉吟片刻,然後微微一笑:“二叔哪裡的話,我剛好知道一家酒館,若不嫌棄,一同去吧。”
蕭鳳梧不喝烈酒,以前卻常去梧桐巷子裡的小酒館,品一品他家用梅子釀的青美人,不過也許經久未去,掌櫃的都認不出他了。
酒館內沒什麼客人,底下架著一口鐵鍋,煮著鹵好的牛肉,咕嘟咕嘟冒著熱氣,全是肉香味,蕭鳳梧對老板道:“切兩碟子牛肉,再上兩壺青美人。”
然後同蕭臨儒上了二樓雅間。
外間恰好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蕭臨儒選了個靠窗的座,方便欣賞外頭的景致,他見蕭鳳梧正淡定的吃著花生米,神色有些複雜,幾番猶豫,出聲問道:“你們……都還好吧?”
蕭鳳梧聞言,動作頓了頓,然後笑開:“我還成,反正能混口飯吃,其他十幾位哥哥姐姐,我就不清楚了,可能還在本地,可能已經去了彆的地方。”
蕭臨儒低歎:“是我不孝,也沒能,救一救蕭家……”
蕭鳳梧看的開:“沒什麼可救的,蕭家賣煙土也不是假事,能留條命不錯了,對了,二叔在京城待得好好的,怎麼回了燕城?”
蕭臨儒擺手,示意身旁仆從退下,這才道:“說來話長,皇後娘娘臨盆在即,卻是胎位不正,我學藝不精,與眾位同僚商議後也是一籌莫展,特奉皇命來燕城,想尋回蕭家被充公的醫書古籍,尋求解救的法子,恰好樊大人下來巡視各處州縣,要路過此處,便與他一同來了。”
小二將酒和牛肉端了上來,蕭鳳梧斟滿兩杯酒,然後道:“蕭家能有什麼醫術古籍,該看的,二叔不都看過了麼。”
蕭臨儒飲儘杯中酒,長長吐出一口氣來:“我當初心高氣傲,總覺得父親太過怯懦,如今身在深宮,才曉得其中不易,我也不怕彆人戳我脊梁骨罵我不孝了,父親他,是真狠呐,當初寧願將針譜燒了,都不願給我。”
蕭鳳梧不知想起什麼,跟著喝了一杯酒,笑道:“他確實狠。”
蕭臨儒望著他,忽然壓低了聲音:“聽知縣說,十六個孫兒孫女中,他最疼的就是你。”
蕭鳳梧也望著他,攤手道:“是又如何,人已經作古了,不過祖父臨死前,倒是說過一句話。”
蕭臨儒聞言瞳孔一縮,追問道:“他說了什麼?!”
蕭鳳梧想了想,才道:“他說,蕭家一線針這門絕技,隻可教蕭家人,萬不能傳到彆人手中,不然會壞了子孫後代吃飯的家夥。”
而蕭臨儒,早已被剔除族譜了。
蕭臨儒聞言,眼皮子飛快跳動了兩下,麵色肉眼可見的灰敗下來,顯然是聽懂了他言語中的深意,不死心的追問道:“你祖父他……他臨死前就沒說過我嗎?”
“說了,”蕭鳳梧擱下酒杯,“祖父說,你是蕭家子弟中,醫術最差,最不孝順,也最不成器的一個。”
“當啷——”
一個淺青色的酒杯忽然從桌上掉落,骨碌在木質地板上滾了一圈,斜斜的雨絲從窗戶口飄進來,蕭臨儒控製不住的閉上了眼。
蕭鳳梧又喝了一杯酒,目不轉睛的望著他:“祖父怕有人偷學了蕭家的醫術,臨死前,將所有古籍都一把火燒了,官府充去的那些,不過是爛大街的普通貨色,你大可不必去尋。”
蕭臨儒終於睜開眼,雙手不住的顫抖:“他還是……還是那麼狠……那麼自私……”
蕭鳳梧仍是笑著應和:“確實狠,確實自私,不過他人都死了,說這些也沒什麼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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