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決說話聲音有些沙啞還帶著鼻音,聽著是感冒還沒好。
“你感冒了?”薑鶴想了下,“中秋那晚你是不是就感冒了,還沒好?”
顧西決不置可否地“唔”了聲,簡單地答完這一個字的單音節,他沒有挪開視線而是看著薑鶴。
薑鶴盯著他:“顧西決,你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
顧西決臉上放空了兩秒,問:“你不住在家裡了?”
“嗯,暫時就住在景瀾花園……我弟告訴你的?那個小告狀精。”
“不是他說的……哦,也算是他說的吧。”
他說的模棱兩可,其實就是今天早上去摁她家的門鈴叫她上學,結果發現開門的是薑梟,小破孩用整個小區都能聽見的嗓門跟他控訴他姐叛逆期、中二病,離家出走啦,他媽和他舅舅為此大吵一架……之類之類的。
想著這事,薑梟帶著一點尖銳的童聲仿佛又在耳邊響起,耳膜都在發疼,顧西決抬起手捏了捏耳朵。
“怎麼了,怎麼突然問這個?舍不得我可以搬過來,二房一廳的,還空一個房間……當然我的床也很寬,你要覺得空得礙眼我們也可以擠擠。”
薑鶴挨著他坐下來,麵不改色地說著油膩的話。
顧西決朝她嘲諷地掀了掀唇角,正想說什麼,早讀鈴響了。
對話結束。
現在一節課都還沒上,早讀也實在是沒什麼好讀的。所以早讀就改自習,彆人班的學霸拿出課本翻一翻今天上午各科的學習內容……F班的就用這時間吃下早餐,聊下天。
薑鶴看了看四周,邵雅欣在和陳星討論自己新做的指甲,陳星一邊和她說話一邊在照鏡子,然後回頭問後桌不知道叫什麼名字的男生自己有沒有曬黑……
謝辛晨乾脆沒來,座位上空的。
前桌的喬恩兮倒是乖乖地拿出英語書開始小聲地讀第一篇課文,發音帶著隔壁湛市的口音,不太明顯,但是薑鶴聽出來了。
這小白兔初中可能不是在江市這邊讀的。
心不在焉地在心裡做了個推理,薑鶴又轉頭看了下旁邊拿了瓶罐裝咖啡打開開始喝的顧西決……
徹底接受了四周除了喬恩兮,好像壓根沒有第二個人是要好好學習的現實。
她心癢癢地看著躺在桌子右上角剛掏出來的英語書……
嚶嚶嚶好想翻開讀一下,都說了早上的記憶是最好的,怎麼能浪費在吃早餐和聊天上?
居然有點羨慕喬恩兮能光明正大的學習。
薑鶴在心裡糾結了半天,最後想出了個機智的折中辦法。
她拿出手機,鏈接了剛才薅過來的顧西決的藍牙耳機,開始看英美劇。
看的時候手機鬼鬼祟祟地放在桌子底下,小心翼翼地用衣服遮擋住了字幕。
…………你媽的,練個聽力好難。
此時,坐在薑鶴旁邊的顧西決三兩口喝完咖啡,隔空將罐子扔進身後垃圾桶裡,回身時順便瞥了眼身邊的小姑娘,發現她正貓在桌子底下看劇。
心裡腹誹在家呆了七天還沒看夠啊,一邊從口袋裡掏出隻剩一邊的耳戴上,正想問薑鶴把她拿走的那半拿回來繼續聽歌,聽見耳機裡傳來的英語台詞,少年愣了下。
“《唐頓莊園》?”他問。
冷不丁耳邊響起低沉略微沙啞的聲音,薑鶴嚇得一個哆嗦,一回頭見身邊的人麵無表情地望著自己,她腦子空白了幾秒。
“是《唐頓莊園》,你怎麼知道?”
“看過。”
薑鶴低頭看了看手裡的手機畫麵,又抬起頭看了看顧西決,幾個來回之後明顯腦子還沒轉過彎來:“看過?看過也不能光用聽的就能聽出是什麼劇吧?”
“……說的不就是那些內容,有多難?”顧西決沒弄明白她臉上發現新大陸的表情是怎麼回事,但是看她呆了吧唧的,忍不住惡從心起,指了指她的手機,“看我乾什麼,看劇。Mary在給Matthew寫信表達愛意,等下Matthew就要偶遇敵軍消失了。”
一波猝不及防的劇透。
薑鶴卻來不及追究他這種無良行為,注意力完全在“這個人光用聽的就能聽出來主角在乾嘛”這件事上,續而更加茫然地眨眨眼:“你英語挺好?”
顧西決被她問得也愣了下,想了下,不太上心地回答道:“還可以。”
此時的薑鶴還不知道他所謂的“還可以”是有多可以,正想繼續追問,這時候前門被人猛地一把推開,從外麵慌慌張張地跑進來一個小旋風。
薑鶴和顧西決同時抬頭看向門口,前者麵無表情地心想這場景我見過,接下來這人宣布的必然不是一個好消息。
果然,那小旋風卷到顧西決麵前,一副火燒屁股的樣子:“決哥,教務處來點名檢查出勤!現在剛上樓!”
小旋風嗓門不小,F班其他的同學都聽見了,聲音落地的瞬間大家紛紛發出噓聲,各個一臉掃興地把在吃的早餐、在照的鏡子、在打的遊戲機收回抽屜。
顧西決見眼前人一臉慌張,剛開始想說查就查老子不是乖乖坐在這了嗎還想怎樣,目光一掃忽然掃到前麵那桌,小白兔同學旁邊空空如也的座位,愣了下。
昨天他和謝辛晨他們通宵下副本,三點多時候顧西決吃了感冒藥頂不住要睡,謝辛晨自告奮勇地要替他開號……
然後今早理所當然的沒起來,準備翹第一節英語課。
把手裡剩下的半邊耳機順手塞給薑鶴讓她自己玩,顧西決彎腰從抽屜裡摸索自己的手機想要給謝辛晨打電話,現在趕過來最多判個遲到……
結果手機剛摸出來打開解鎖,手機屏幕黑了。
沒電了。
“操。”
低低咒罵一聲,把手機扔回抽屜。
他伸手拍了下悠哉哉準備把另外半邊耳機也帶上的小姑娘,手勁沒收好拍得重了點,後者被他拍得急了,放下耳機瞪他:“乾嘛?”
這嬌氣的。
顧西決連忙抬起手。
“手機給我用下,給謝辛晨掛個電話讓他趕緊滾過來,我的沒電了。”
薑鶴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撇撇嘴冒出一句:“有事鐘無豔,無事夏迎春。”
”你算個錘子鐘無豔,”少年用帶著重鼻音的聲音,啞著嗓子道,“拿來,再晚謝辛晨沒了。”
薑鶴撇撇嘴,把手機不情不願地遞給他。
自己轉身拿起一本化學書瞎翻。
正翻得挺起勁,並被某個化學實驗操作順序吸引,這時候她感覺到旁邊伸過來一隻手,乾燥溫暖的手碰了碰她的耳尖,將她戴著的藍牙耳機取下來。
沒了藍牙耳機的阻擋,耳邊一切的聲音忽然變得清晰,薑鶴以為是顧西決要把藍牙耳機拿去打電話,乾脆頭也沒抬,任由他拿走。
結果沒過幾秒,突然聽見他在她不遠處問了句:“wuli濤濤是誰?”
“?”
wuli韜韜?
不是要給謝辛晨打電話嗎,乾嘛突然問這個?
薑鶴莫名其妙,但注意力還是在手裡的化學分解實驗上,翻過一頁課本漫不經心回答了他。
“黃子韜啊!”
旁邊的人又默了兩秒,問:“你認識黃子韜?”
認識個屁啊!
“認識,”薑鶴嬉皮笑臉,“但是他不認識我,怎麼?”
一邊笑著一邊抬起頭去看顧西決。
終於等到她抬頭,少年麵無表情地拿起她手機屏幕擺在她眼前。
薑鶴奇怪地瞥了他一眼伸腦袋去看,然後清清楚楚地看見在她原本應該空空如也、乾乾淨淨的手機通訊錄裡……
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了一個人和一個號碼。
號碼備注:wuli濤濤。
薑鶴:“……”
薑鶴:“?”
誰?
Wuli濤濤?
誰?
韋星濤?
他什麼時候……
腦海裡一閃而過那晚,身穿牛仔衣的古惑仔把手機遞給她之前,在她手機上瞎按了幾下……
哦,原來是在她通訊錄存他自己的號碼。
薑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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