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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學。
昨天顧西決在學校門口和韋星濤乾了一架的事已經傳開了,多少女生夢中那個“顧西決和韋星濤為我打架為我狂”的情景在開學第一天就成了真。
第一節課下課,顧西決躲在桌子下麵打遊戲機,李顯候湊上來。
他一開始不是像謝辛晨那樣和顧西決早就認識,是後來跑來抱大腿的,對於昨天的事他也不是那麼清楚。
作為典型的八卦且不怕死的群眾代表,李顯候笑嘻嘻地問:“決哥,昨天為了喬恩兮打架呀?”
坐在前麵一排低頭寫東西的喬恩兮筆尖一停。
她回過頭,就看見身後的男生保持著剛開始的姿勢動都沒動,頭也不抬地說:“你聽誰說的?”
李顯猴一愣,摸了下筆尖:“大家都這麼說啊。不然還能為什麼?”
“還、還能為什麼?你們這些人眼裡,是是是不是隻有女人?彆人家的狗在你家、家門前撒野,你家狗就蹲在一旁看著?”原本站在顧西決旁邊看他打遊戲的謝辛晨笑嘻嘻地問。
顧西決也跟著笑了,抬腳踹了他一下,輕罵了句“你說誰是狗”。
實際上根本沒反駁他說的話。
嘻嘻哈哈的調侃聲中,全程顧西決表現的漫不經心,好像完全不上心的樣子根本沒放下過他手裡的遊戲機。
喬恩兮停頓了下,有些肉感的白皙臉蛋上又泛起了一絲絲紅,咬了咬下唇,她轉回去趴在桌子上繼續寫東西。
隻是動作明顯比剛才慢了一些……
周圍的女生望向她眼神比較微妙,像是鬆了一口氣,也有點幸災樂禍。
背負不屬於自己的“榮耀”這種事,可是很容易令人坐立不安的。
薑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冷眼看一切發生,心裡煩透了李顯候這種三八的人,流言蜚語都是他們不清不楚傳出去的,又上趕著來找顧西決求證……
用屁股想想都能想明白,誰你媽吃撐了天天為了個話都沒說過幾句的女生驚天動地的打架,又不是腦癱?看多了吧?
薑鶴正腹誹。
這時候,邵雅欣飄過來,神神秘秘地叫了她一聲:“薑鶴,外麵有人找你。”
薑鶴愣了下,有人找她?誰?
和謝辛晨還有顧西決不一樣,她以前根本不是江市一高初中部的,現在在這個學校除了自己班的人根本誰也不認識,要麼就是……
她抬頭,透過教室的窗戶,看見蔣淨站在她們教室外麵,表情缺乏而寡淡,臉上戴著眼鏡,斯斯文文的卻讓人覺得難以靠近。
他又來乾嘛?
薑鶴挑眉,與此同時周圍的人竊竊私語起來,A班的神仙天天往F班跑,這蔣淨吃飽了撐著真的追薑鶴啊?
薑鶴站起來,這時候感覺到從側麵刺來一束略微灼熱的目光,她回過頭,才發現旁邊的顧西決不知道什麼時候放下遊戲機,皺眉問:“又是蔣淨?”
“好像是。”
“他天天找你乾什麼?”
“不知道,”薑鶴抬下巴看了眼門外,蔣淨手裡拿了本書,“還參考書吧?”她隨口道。
然後站起來就走出去了。
顧西決目送她走出去,走到蔣淨身邊……可惜隔得太遠,聽不見走廊上他們在說什麼。
“還書?”薑鶴湊到蔣淨身邊。
“不是。”後者拿起手裡的參考書,指著第一單元專項測試的某道集合題,嗓音清冷,“這題你做了沒,後麵的答案缺失了。”
圖書館的書,缺一兩頁很正常,遇見不會做的題,找不到思路又沒有答案參考,就很折磨人。
薑鶴條件反射湊過去看。
讀題乾找思路的時候,她完全沒發現自己跟A班的神仙湊得挺近,至少從教室裡麵最後一排的角度看,她幾乎快貼到人家的胸口上了。
“決哥,下節體育課和C班約了3V3鬥牛,去不?”教室裡,謝辛晨湊上來問少年。
“不去。”顧西決麵無表情地說,“走開。”
謝辛晨莫名其妙地被凶了一頓。
等他讓開的時候,窗外走廊上,薑鶴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接過了蔣淨手裡的參考書,一隻手握著參考書,另隻手纖細的指尖將耳邊垂落的發挽至而後。
站得離她很近的男生垂眼看她,手腕抬起時,陽光下甚至能看見她手腕上青色的血管。
“這題你得先把前麵的三次方程解出來,在看後麵的條件A交B等於空集……”
“薑鶴。”
“然後再看C也不在……怎麼了?”
“昨天顧西決和韋星濤在門口,是為了你吧?”
“?”
薑鶴解題思路一下就斷了,茫然地抬頭對視上那雙藏在鏡片後的眼睛,過了一會兒,她意識到他並不是在開玩笑。
“……蔣淨,你也是腦癱嗎?”她真誠地發問。
被她罵了的人非但不生氣,反而默不作聲地笑了。
“五天後摸底考,考回A班嗎?”
“這次考完不換班。”
“那就等月考,”他不太在意地重複問題,“考回A班嗎?”
薑鶴麵無表情地把手裡的參考書一把塞回到蔣淨懷裡,力道大得把他生生往後推了一步,等他站穩,便聽見她壓抑了聲音,低沉地說。
“我哪也不去,你彆再來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