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薑鶴一臉幸災樂禍, 看顧西決作文那麵飛濺了牛奶, 灑得像田裡自動澆水器那麼雨露均沾,嘴角就忍不住瘋狂上揚。
教室前麵的同學表情錯愕地瞪著他們,顧西決可能自己也覺得很丟臉,用手背擦了擦嘴, 轉身長腿一伸踹薑鶴的凳子, 虎著臉說:“濕巾。”
這會兒他就想把薑鶴腦袋擰下來,沒怎麼壓聲音,嗓音又低又沉還有點凶, 惹得前麵的監考老師兜看過來:“都乾嘛呢!腦袋轉過來!顧西決,考試你喝什麼東西……彆騷擾同學啊!薑鶴,你坐過來點!”
薑鶴隨便把板凳往反方向挪了挪,但是在顧西決的注視中她沒敢真的挪太遠,彎腰從書包裡掏出濕紙巾抽了一張給他,看他擦完嘴又擦手,她又體貼地把一張乾的紙巾扔到他試卷上。
顧西決卷子寫完得早,水筆也不是鋼筆乾的比較快, 最後卷子也沒暈開幾個字……就是牛奶乾了以後有痕跡,這下封不封卷人家都知道這是高一f班顧西決的卷子。
誰能想到呢,有朝一日, 校園扛把子的試卷聞上去……是奶香奶香的。
薑鶴一想到這個,就覺得可愛得不行,捂著臉笑半天,才不管旁邊的人陰沉個臉, 氣壓低得像寒冬三月。
沒過多久,語文考試結束,交卷鈴響了。
薑鶴跟在臭著臉的顧西決身後走出多媒體教室,他們早就和謝辛晨還有邵雅欣他們約好一起搭夥在學校附近某個小炒店湊合吃一頓。
多媒體教室比較遠,他們是到得最晚的。
到的時候謝辛晨他們都點好菜了,招呼顧西決他們坐下來。
小炒店有彆的年級彆的班的同學,三三兩兩坐著都在討論考試,要麼乾脆拿著試卷在對答案……
f班的人不興搞這套,大家都在閒聊。
謝辛晨是那個最不怕死的,可能最近顧西決的純情情竇初開大佬人設給了他一點不同凡響的錯覺,在所有話題開始之前,顧西決的屁股剛落地,他就轉頭問:“老大,聽、聽說你今天噴奶了?”
薑鶴剛喝一口邵雅欣遞過來的冰可樂,聞言可樂差點從鼻孔裡嗆出來。
沒想到這個八卦傳得這麼快,彆的考場的人都知道了。
謝辛晨也沒指望顧西決能回答他,愣是頂著旁邊的冰山,又轉頭問薑鶴:“怎、怎麼回事啊?”
這一問,又問到了罪魁禍首。
薑鶴把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在她嘴巴裡,她小時候簡直又軟又萌,長得還好看,就是個天使寶寶……難怪顧西決惦記到現在。
最後一句話從她嘴巴裡說出來,使整件事的可信度降低到了一個新的檔次,大家陷入了短暫的沉默裡,隻有謝辛晨,薑鶴在他眼裡的女神光環勉強還閃閃發光。
他滿臉茫然地望著顧西決:“真、真的假的?老大,我、我以前也一直覺得,你喜、喜歡的類型來得莫名其妙,原,原來還是、還是薑鶴麼?”
顧西決剛想說你聽她放屁。
審美這東西與生俱來,還非得有個站得住腳的根據?
話到了嘴邊,忽然想到他好像此時是官宣狀態下的在追求薑鶴……哪怕不懂具體到底怎麼追人,他也隱約感覺到如果直接否認的話可能會壞事。
強大的求生欲使得校霸同學停頓了下,雙眼微微眯起放空了下,努力在腦海裡搜刮薑鶴小時候的可圈可點之處……
大半夜的讓一樣才八歲的他爬上二樓給她送巧克力算不算?
……缺心眼,四舍五入帶十五層濾鏡,也能算是傻得可愛。
“嗯,是吧。”少年垂著眼,睫毛遮去眼裡的調侃,聲音聽上去有些懶洋洋的漫不經心,“她小時候是挺可愛的。”
薑鶴原本歪著腦袋在和邵雅欣說話,聞言有些驚訝地轉回頭,望著他:“真的假的?”
撒一個謊就要用一千個謊來圓。
顧西決麵不改色:“嗯。”
薑鶴:“那你剛才為什麼噴牛奶?”
顧西決繼續麵癱著臉:“驚訝於你敏銳的觀察力,發現了我隱藏多年的秘密。”
薑鶴:“那你開學為什麼看上喬恩兮?”
“因為……”他微微眯起眼,“我沒看上她,薑鶴,你少給我挖坑。”
被警告的她一點也不慌,伸手拆了一副餐具,這時候小炒店的阿姨把菜端上來了,還給了一大盆米飯……薑鶴把碗從透明塑料套裡拿出來,坐在她旁邊的人自然而然接了過去,用開水給她燙了碗,然後倒水,盛飯。
薑鶴就在旁邊挑三揀四:“不能一勺,你見誰盛飯隻一勺……多啦,顧西決,我又不是豬。”
顧西決盛了三勺飯,然後把飯碗拿回來,直接用筷子撥弄一半進自己的碗裡,然後把剩下的放到薑鶴麵前……後者看了眼,滿意了,端起碗夾了一塊子香蔥炒蛋。
看呆了周圍所有人。
“上次去她家做飯,連筷子都是從垃圾桶裡撿回來的,”顧西決體貼地解釋了自己為何像是在照顧生活不能自理的殘疾人,“彆看了,吃飯。”
眾人不敢再問,紛紛埋頭扒飯。
邵雅欣吃了兩口,覺得飯桌上□□靜了,就問:“薑鶴,那你呢,你都沒跟我們說過,怎麼看上決哥的?”
顧西決眼皮子都沒抬一下,薑鶴怎麼喜歡他的他是再清楚不過了,從小她就抱著書包跟在他後麵,沒他在作業都寫不了,她這學霸屬性起碼有他一半功勞。
更何況她又愛撒嬌還愛哭,任性操作層出不窮,除了他能受得住。
“其實我小學就有點近視了,”隻聽見她的聲音從旁邊飄過來,“學校裡她們總說長得好看的六年級學長,我根本看不清楚長什麼樣……但是顧西決就不一樣,他頭大,我趴在體育館窗戶上遠遠一看居然能看清楚他的臉,覺得這是緣分,就喜歡他了。”
眾人聽她滿嘴跑火車,一臉同情地看向顧西決。
然而顧西決最會的是什麼?
強行挽尊。
隻見他麵色淡定自若,親自給她夾了一筷子肉沫小筍,筷子在她碗邊緣敲了敲,淡道:“哦,我現在不止頭大,你是不是更喜歡我了?”
薑鶴使完壞正幼稚地偷著樂,低頭猛扒飯,一聽他居然沒生氣先愣了下,抬起頭對視上他望著自己漆黑的眼……
她眨眨眼,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什麼大?
轉頭去看邵雅欣,她臉紅到了脖子根,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
謝辛晨他們樂得吱哇亂叫。
薑鶴琢磨了半天,明白過來了,在桌子下麵狠狠踩了顧西決一腳,抬起手捏了捏滾燙的耳尖。
這一個午飯過去,謝辛晨他們什麼有效信息都沒套著,就聽薑鶴和顧西決在那一本正經地說自己的初戀理想型……
胡說八道的那種說。
這事兒誰也沒放心上,就連薑鶴自己都當笑話一笑而過,完全沒想到後來還能有用上的機會。
考試的三天過得飛快。
緊跟著就是周末。
周末薑鶴窩在家裡吃了兩天的外賣與世隔絕,全部的交流就是白女士發了條微信問她:我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