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鶴想跟愛豆告狀,拿起手機發現自己壓根沒有人家的微信……要從“江市一高瑟瑟發抖”三百多個頭像裡,把她找出來,無疑是大海撈針。
她放棄了,反正莫文霏說不定就給她一個“哦”的回答,那還不如不說。
正好這時候酒樓的服務員把他們點的東西拿下來了,顧西決一隻手拎東西一隻手拎她,站了起來……此時酒樓外麵已經空無一人,李舜宇走後不久,喬恩兮也走了。
兩人回到薑鶴住的地方。
薑鶴去洗手,顧西決把外賣都拿出來倒在家裡的大碗裡,滿滿一碗粥放在客廳,裡麵有很大的螃蟹,還有蟹膏,新鮮的蔥花看著就讓人垂涎。
薑鶴是真的餓壞了,等顧西決給她盛好一碗捧起來就喝了一大口。饑腸轆轆的胃得到暖洋洋一口粥緩過來了,她眼珠子盯著顧西決。
“又在想什麼好事等著坑我?”他認識這個表情。
“哥哥,我想吃蟹。”她衝著粥裡那隻蟹努努嘴,那是青蟹,不比花蟹殼那麼軟,雖然敲碎了,但是要把蟹肉弄出來還是很麻煩。
顧西決瞥了她一眼,沒再讓她閉上嘴不許再叫他“哥哥”,反正在一起已經是板釘釘上的事實,她叫什麼也不會有影響。
叫爸爸都行。
他隨便喝了兩口粥,就拿起筷子給她剔蟹鉗的肉,蟹殼裡的黃也都用勺子刮了放她碗裡,她就隻管埋頭吃,吃得一嘴蟹膏油。
他扔下剝了一半的蟹鉗,皺眉,給她遞紙巾:“擦擦嘴,嘴油得像屁股了。”
她把臉直接湊過來,就著他的手蹭了蹭,手裡還捏著勺子不肯放。
他愣了下,然後笑了,一邊罵著“你他媽懶死鬼投胎啊擦個嘴都不自己動手”,一邊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使勁兒用紙巾在她唇上蹭了蹭……因為手感不錯,他還惡意摁了兩下,把她唇弄得通紅,聽見她皺眉“嘶”了聲,才放開她。
她的唇從最開始的淡粉色變成現在的薔薇色。
她捂著嘴瞪他:“好疼,破皮啦!”
“今天剛擼了鐵,”他一臉淡然,毫不心虛,“力道控製不住,誰讓你不自己擦。”
他一邊說著一邊拿起螃蟹,任由薑鶴用懷疑的目光瞪著他,上下打量。
一隻螃蟹的肉才挑出來一半,顧西決的手機響了,打電話來的是他爸,大概是問他怎麼訓練完了還不回家,這都快十點半了。
“我九點已經從體育館出來,這要是被綁架了綁匪還能不打電話給你?……我手機又不像薑鶴的,通訊錄一乾二淨,綁匪想找個勒索的對象估計都找不著門。”
他跟父母電話的時候眉眼完全是放鬆的。
也不知道對麵說了什麼,他嗤笑一聲:“要是彆人要殺人滅口一個半小時我屍體都硬了,你現在才來收屍開大點的車,屍僵,你那車塞不進去。”
他今晚心情不錯。
不錯就體現在他爸說一句他有十句等著。
“嗯,我今晚在外邊住了。”顧西決一邊說著轉頭深深地看了薑鶴一眼,“同學家裡。”
薑鶴扔了勺子湊過來,擠到他懷裡聽熱鬨。
投懷送抱哪有不要的道理,更何況天那麼冷,他順勢攬過她的肩。
香香軟軟的一團擠進他懷裡,就像是突然懷裡多了個暖洋洋的大抱枕。
電話這邊,顧西決十分滿意眼下。
電話那邊,顧總卻還沒忘記兒子那點感□□業,生怕他繼續眼瞎胡搞,隻是在電話那邊操碎心:“同學家裡?哪個同學?謝辛晨這幾天可是準時到家,我晚上回來還遇見他了?……你那同學男的女的啊?薑鶴知道你在哪嗎?”
薑鶴聽到自己的名字,又更往他手持手機的那邊擠擠。
顧西決差點被她擠得倒在地毯上,隻好手肘壓在沙發邊緣,盤起腿。
懶洋洋地掃了眼懷裡坐著的薑鶴本人,他屈指飛快地彈了她的鼻尖,在她“啊”了聲眼淚汪汪地捂住鼻子往後倒時,他對電話那邊說:“我在哪還跟薑鶴報告?她是我什麼人,她管不著。”
電話那邊顧總開始罵罵咧咧“小兔崽子”“不知花香”“你眼光真的有問題你性取向到底對不對”,薑鶴用手背擦掉疼出來的生理眼淚,又鍥而不舍地爬回來。
撲倒顧西決身上,將他撲倒。
在他沒來得及掙紮時,她整個人騎在他肚子上,彎下腰弓著背捧著他的臉,麵無表情地與他對視。
然後在顧總咆哮著“你以後會後悔的,你就是下一個王境澤”的時候,她俯身,吧唧一口親在他的臉上。
挺響,還帶著一股漿果唇釉混著海鮮粥的詭異香。
電話那邊的謾罵戛然而止,顧總問:“什麼聲音?”
顧西決:“……”
少年仰躺在地上,對視上懸空在他上方那張得意洋洋的臉,一時沒說話。
她衝他揚揚眉,柔軟的手撩了下他額前的碎發,用隻有他聽得見的氣音問:“再說一遍,我是你什麼人?”
舉著手機,顧西決覺得自己哪天要是瘋了,大概就是這個一天到晚撩而不自知的祖宗害的。
而電話裡還在為他可能背叛薑鶴破口大罵,已經上升到“作為多家百貨公司、時尚品牌持有人,我不允許自己有一個審美有問題的兒子”這個層麵。
“……是朋友開酒的聲音,你以為是什麼?”顧西決盯著她的臉,一字一頓,正兒八經對電話裡的老豆撒謊,“紅酒而已。”
背部緊繃了下徹底放鬆,他看似放棄掙紮地躺在地毯上任由她壓著他作威作福。
就在薑鶴一隻手撐在他腦袋邊,心不在焉地玩他衛衣帽子上的繩結時,原本是平攤放鬆狀態的少年突然屈膝,用膝蓋頂了頂騎在他肚子上的人的背。
薑鶴背推個猝不及防,一頭撞進他懷裡,趴在他胸口上。
柔軟的唇瓣結結實實撞在他下巴上。
他笑了,黑色的瞳眸裡閃爍著挑釁的光。
在她掙紮著要從他身上爬起來的時候,顧西決一把擒住她的手腕,順勢坐起來把她拉入懷中,並低頭,咬了下她柔軟小巧的耳垂。
留下一個牙印。
抬手壓了壓自己留下來的那枚牙印,漫不經心的把玩,讓他覺得手裡軟肉溫度越來越高。
“我去喝酒了,爸。”他嗓音沙啞地對電話那頭說,“掛了,彆再打來。”
顧西決掛了電話後,客廳裡恢複一室寧靜。
薑鶴整個人跨坐在他懷裡,後知後覺覺得氣氛好像不大對路。
他小腹結實平坦地起伏,牛仔褲有些粗糙地磨著她大腿上的肉……她這才想起自己還穿著校服裙,一隻手撐著他的胸膛,她麵無表情地說:“我起來了。”
臉上有多淡定,內心就有多慌成傻狗。
好在顧西決沒攔著她,原本擱在她腰間的手放開了,她立刻滑下他身上往旁邊一滾,在她最開始那個坐墊上坐穩,不忘記抓起自己的勺子。
顧西決看了她一眼,見她緊繃繃的側臉,也跟著心跳有點快。
但是比她淡定點。
他拿起筷子繼續挑蟹肉,虛垂著眼,不忘用四平八穩地聲音說:“打個電話還要和我鬨……你快點吃你的,然後還要洗澡,明天不起床了?”
她被他訓得不敢反駁,從粥碗上方做賊似的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
眼睛晶晶亮的。
顧西決剔蟹肉動作一頓,在心裡罵了聲臟話。
“薑鶴。”
他滿臉嚴肅地叫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