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乖一點(1 / 2)

()星期三作業總是比較少,薑鶴這天在學校就寫完了作業,把喂金元寶的任務交給顧西決,準備抽空回去一趟……顧西決原本是想陪她回去的,但是也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身份人家母女談話的時候他杵在旁邊,想想還是算了。

“你每次回家都弄得一臉鼻涕眼淚。”他不太高興地把她送到院子門口。

“沒辦法,我都不跟她說話了,誰知道她突然冒出生病這一出,她是我媽,我總不能不管了,那和小時候她這麼對我有什麼區彆?”她說得還挺有道理,顧西決不說話了。

天氣逐漸變暖和,薑鶴身上隻穿著一件春季校服的單衣,晚風吹得她頭發有些散亂,他將他耳邊的發彆至耳後……然後脫下自己的校服外套給她穿上。

他外套上就是洗衣液的味道,沒有煙味,他好像是乖乖自行戒煙很久了。

“幾個月前我說冷,你還問我要不要脫褲子給我穿。”薑鶴抓著他的外套,“顧西決,進步神速啊?”

“你要誇就誇完。”

“什麼?”

“那天排名賽,我們隊經理給我遞毛巾我也沒接,你看到了嗎?”

“看到了。”

顧西決麵無表情地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然後彎下腰湊近她,意思是:誇吧。

薑鶴稍微踮起腳,吧唧一下在他唇上親了一口,然後笑嘻嘻地站了回去,雙手攏著他的校服外套,抬下巴望著他。

顧西決原本是準備讓她親一口就目送她回家,他老實去喂貓的,隻是沒想到被她親了這一下之後看她笑眯眯的,忽然又不想放她進去了……

大概是因為明明知道她一轉身踏入那扇門,這樣的笑容就會從她的臉上消失。

“我喂完貓就來接你。”他嗓音有些低沉地說,“你彆亂跑,聽見沒?”

“不是,顧西決,你就非得這麼黏人?”薑鶴半開玩笑地說,“萬一那時候我還沒說完呢?”

“我在你家門口等你,你不想說了,就隨時出來。”顧西決說,“打開門,我保證我站在外麵。”

他說這話就是陳述句的語氣,但是聽在薑鶴的耳朵裡卻有了那麼點神聖的意味,她心中有些震動,並且也表現在了臉上。

遠處建築中央縫隙裡,陽光的餘燼燒紅了一片天空,夜幕即將降臨。

此時此刻,垂眼站在她麵前的少年英俊的五官幾乎要被淹沒在傍晚的陰影中,但是他身穿一件白色校服襯衫,雙手插兜立在那的輪廓卻顯得倍加溫柔。

薑鶴沉默了下,當前夕陽無限好的氣氛下,品出一點奇妙的味道來。

“顧西決,那個,你……”薑鶴覺得自己也許可能是得了斯德哥爾摩綜合征。

她想知道顧西決這是怎麼了。

最近,就最近。

他突然變得有點粘她。

之前她還時不時能心態良好地調侃兩句“顧西決你鬼上身了啊那麼喜歡我”,現在的某一瞬間,她突然深刻地真的感受到了這種“像鬼上身似的喜歡”。

有種全心全意,傾其所有的味道。

要麼是他瘋了,要麼就是他還有彆的打算。

薑鶴這幾天一直在麻痹自己,沒錯的就是顧西決瘋了,他還能有什麼彆的打算?

於是連帶著稍微讓她也感覺到她需要負責的壓力,好在對顧西決負責並不是什麼特彆難的事情,就是連帶著最近她主動親他的次數都變多了,就好像她是一個天生渣女,生怕讓他覺得她不夠喜歡他,傷了他的玻璃心。

他們兩好像徹底換了個位置。

這換了幾個月前高一剛開學那會兒,誰跟她預言了這種未來,她可能會發出荒謬的大笑然後砸了那個神棍的算卦攤子。

然而事實擺在眼前,薑鶴覺得自己有點難以再繼續麻痹自己,她心驚肉跳的,忍無可忍之時。向來是有什麼說什麼。

“顧西決,你最近吃什麼不好的東西了,過去八年不聞不問,忽然一朝開竅像是把過去欠我的關注感全部還給我似的,”她問他,“你現在是不是恨不得變成鑰匙扣掛在我褲腰帶上。”

“……”

顧西決沉默了下。

“不一定。”他認真地說,“你變成鑰匙扣掛我褲腰帶上也行。”

薑鶴震驚萬分,微微瞪大眼望著他。

顧西決說完了,伸手把她往院子裡推了一把,“去吧,”他說,“一會見。”

薑鶴楞在院子門口,目送顧西決轉身離開。

等他的背影真的消失在事業裡了,她從口袋裡拿出手機。

—一行白鶴上西行:同學,我話還沒說完?

—西行:什麼?

—一行白鶴上西行:你最近對我怎麼這麼好啊,我覺得有點不安了,你到底哪裡不對了?你是不是想分手啊?

—西行:你有病?

—一行白鶴上西行:那你剛才怎麼都不敢看我的眼睛?到底怎麼回事?

—西行:……

—西行:記得上次排位賽那個臨市和我說話的隊員嗎?

—一行白鶴上西行:記得啊,虎頭虎腦的,看著有點呆,他怎麼了?

—西行:你叫那聲哥哥,叫完就跑了。他真以為你是我妹,想追你。

—一行白鶴上西行:真的假的啊,我當時站在觀眾席上,從你們那個角度不是隻能看見我的雙下巴和鼻孔嗎?他乾嘛想追我?

—一行白鶴上西行:就算他想追我怎麼了,想追我的人多了去了啊,最近的還有個謝辛晨……顧西決,你的眼睛是上個月才跟著金元寶同時睜開,剛剛開始直麵這個繽紛大世界的嗎?現在才發現這些人的存在?現在才有了危機意識?

那邊估計是被薑鶴兩大段話氣的不輕。

過了很久才回了句。

—西行:有就不錯了,還挑什麼挑。

薑鶴:“?????”

—一行白鶴上西行:恕我直言,我還是比較喜歡剛剛你喜歡我到不敢看我眼睛的樣子。

—一行白鶴上西行:特彆可愛。

—一行白鶴上西行:和你打字的時候不一樣。

發完三句話,直接把手機塞進口袋裡,薑鶴那顆高高懸空的心這才落地。

她放心地心想:哦,不是要蓄謀跟她分手就好……你媽的,嚇死個人。

薑鶴回到家裡,白女士不在,家裡就一個薑梟。

上次大概是被她打得狠了,現在他見著她像是耗子見了貓似的,薑鶴剛在客廳沙發上坐下來,薑梟扭頭就跑,拖著書包遠遠站在樓梯上,警惕地看著她:“你怎麼回來了?”

”大人的事,小孩彆管。”薑鶴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

“我知道,是媽媽的事。”薑梟卻盯著薑鶴,難得智商上線似的說,“最近她每天都喝的很醉回家,有時候爸爸不在,隻能喊姑姑她們來幫忙,家裡很吵,我經常半夜十二點都被吵醒,第二天還要起來去上課。”

“……”

薑鶴回頭望著他,白女士每天都喝的很醉回家?

“我不知道媽媽變成這樣和你有沒有關係,最近家裡唯一有變化的事就是你搬出去住這一件事。你說一下她好了,反正你什麼都不怕地天天跟她吵架,也不差這幾句……”

他說著停頓了下,然後用完全大發慈悲的語氣說:“你要是能說服她,我就不跟你計較上次你打我的事。”

薑梟扔下這句話,上樓關上房門,還上了鎖。

薑鶴則因為他剛才說的話裡的某些重點……理都懶得理他。

她滿腦子都是薑梟說的“我不知道媽媽變成這樣和你有沒有關係”,思緒亂成一片,又整理不出一個頭緒來……她坐在客廳裡等白女士,等了大概快半個小時,始終沒有聽見門外有人回來的動靜。

過了一會兒,她終於聽見她家的院子門被人從外麵推開發出聲響,整個人肩膀緊了緊,她轉過身,隻是這時候,隔壁家的阿拉斯加興奮地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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