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此時連在一軍分校看門的都是黑衣教員。
蹲在崗哨出的黑衣教員是一個看起來相當清秀的少年,隻要換一件衣服他就能混入學生中,他生著馬耳與馬尾,手裡劈裡啪啦敲著端口。
百裡戟走過去上交警報器:“四年級,百裡戟隊。”
百裡戈:“三年級,百裡戈隊。”
教員冷漠地敲打端口:“哦,放著吧,你們可以走了。”
他想了想,似乎想起了什麼,補充了一句:“對了,門口的東西你們拿走。”
百裡戈:“?”
百裡戟掀開了防雪布,從防雪布下扒拉出了一個大包,他拉開大包,瞅了瞅裡麵的小肉乾脆骨奶油球奶糖蝦乾魚片……
百裡戟:“……”
哦,明白了,這肯定是哥哥留給他們仨的。
教員探出頭去瞅了瞅,忍不住“嘖”了一聲:“你們是百裡家的孩子?”
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後,教員聳了聳肩:“那就難怪了……他還是這樣寵愛弟弟啊。”
“‘還是’?”百裡戈抓住了重點,“您認識我大哥?”
教員瞟了他一眼,卻根本不想回答他的問題:“既然拿到東西就回你們宿舍去,彆給我增加工作量。”
說罷這位教員就隨手按下了手邊的按鈕,崗哨出的閘門開始緩緩落下,百裡戈隻能不甘不願地趁著大門還沒合上前灰溜溜竄入分校——一旦被教員關在校門外,這個教員就不會再開一次門了,他們隻能等著和下一班回來的學生一起走,而他們是今天唯一一班外出的學生。
也就是說,他們要在雪地裡過夜。
黑衣教員大多都是這樣隨心所欲的家夥,他們會按照學校的規章辦事,但也僅此而已了。
說隻開一次門那就隻開一次。
百裡戈心裡徒然生疑,他推了推百裡戟:“喂,你不覺得那家夥的話有問題嗎?”
百裡戟抬頭看了他一眼,複又低頭從包裡翻找自己的狼毛熱水袋。
“他說哥哥‘還是這樣寵愛弟弟’……但是以前我們見過他嗎?他以前見過宣哥嗎?”百裡戈知道百裡戟再聽,於是繼續宣泄自己的不安,“而且宣哥還托他保存東西,他們之間的關係很好麼?!”
“孫驊。”百裡戟突然道。
百裡戈:“?”
百裡戟:“我看到了……銘牌上有他的名字‘孫驊’,找人去查一查就知道他是誰了。”
—————
傍晚,在分校即將全麵封鎖開啟夜間防禦之前,繆宣帶著隊回到了分校。
這幾天老師們輪流外出清掃野外區域,確保幾日後的訓練不會被大東西乾擾,繆宣就是負責這一塊的,這一周來忙到飛起,天擦亮就得離開分校,然後卡著時間點回歸。
門口的教員很是不耐煩:“啊……你們終於回來了。我說Σ,你是不是安逸習慣了退步了?怎麼清野速度這麼慢?”
繆宣朝他笑了笑:“遠東戰線今年擴邊了,人手緊張,漏進來的東西有點多。”
“又擴邊啊……嗬嗬。”這教員很是不屑,“這邊的負責人就沒上過戰場,蠢成這樣……他這是在糟蹋你用命換來的邊防線,你怎麼不去和你的新爸爸告狀?”
繆宣:“……前輩,我已經退役了。”
孫驊,血緣來自於野馬,同樣是實驗室出品的戰士,比繆宣大兩歲,算是早他哺乳綱兩屆的成員之一。
百裡宣之前的那一屆全員犧牲,而再早的孫驊一屆則隻剩下三個人。
孫驊就是這是三個人當中的一個,按理說幸存下來的戰士無一不是加官進爵,但孫驊的父係血緣來源很麻煩,於是不得不退出軍部縮在一軍中當教員。
他和百裡宣有過不少次的合作,兩人算得上是點頭之交……他也是非常不能夠理解百裡宣選擇退役的人之一。
“退役。”孫驊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所以你又認了新的弟弟妹妹?難不成當保姆就這麼有成就感?還是說能換到百裡這個姓,當保姆這一波不虧?”
“前輩!”繆宣無奈地轉移了話題,“多謝您今天幫我轉交東西,以後那幾個孩子也要拜托你多照顧了。”
“行吧……知道你的德性。”孫驊指了指大門,“算你欠我一個人情,快進去,彆給我增加工作量。”
繆宣頷首:“回見。”
—————
屬於四年級的宿舍區,內信號最好的角落裡。
三隻小百裡霸占了這個角落一下午,終於是找到了他們想要的東西。
百裡鏡劃著終端:“好啦……‘孫驊’是吧?我找到了。你們總該把東西給我了吧?”
百裡戈把零食袋遞給她:“說。”
“孫驊,原名‘庚十二’,血脈來源野馬,研究所出身的戰士,前年退役後進入一軍,已婚。”百裡鏡棒讀道,“他的資料瀏覽要求權限太高了,我就隻能查到這麼多……說起來你們查這個乾什麼?”
百裡戈:“實驗室出身?”
百裡鏡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小魚乾,抬頭瞅著自己的兩個哥哥道:“對啊,又是一個研究所出身的戰——哇你這是什麼表情?!”
百裡戈蹲在她對麵,藏在陰影中的麵容越發陰沉。
百裡鏡輕輕“嘖”道:“……你們到底在查什麼啊。”
她眼看著百裡戈的表情逐漸滑向喪病,下意識開始警惕。
“沒什麼。”
蹲在另一邊的百裡戟突然起身,也得到了百裡鏡一個疑惑的眼神。
“所以不管是百裡鉞和你暗示的那些東西,還是今天這個退役戰士孫驊。”百裡戟拍了拍靠著牆壁沾上的灰,同樣看著百裡戈,“結論已經很清晰了。”
“宣哥曾經有過無比疼愛的弟弟妹妹,他們已經死了。”
所以你的猜測沒錯……
我們,很可能隻是宣哥的替代品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