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刃映緋櫻二十一(1 / 2)

[慢穿]刺客係統 五昂一 8939 字 6個月前

繆宣從馬車上下車之後,風一般掠過了幾個呆頭呆腦的侍女,然後他硬核開扇,半遮住自己的臉就徑直朝著內室拐去。

如今正是宴會的時刻,而今日後田的新大名也同樣參加了宴會,這後院中幾乎沒有男子,區區幾個小侍女好嚇唬得很。

後院中的侍女並不少,但是其中沒有一個人敢上前阻攔繆宣,首先是繆宣的外表現在遠看就像是不好惹的尊貴夫人,不至於引起恐慌又足以嚇退;其次則是因為他的精神力在震懾,讓侍女們不敢靠近。

繆宣在庭院裡一通七拐八繞,在確定距離宴會場所足夠遠後,隨手就逮起一個趴在地麵上擦地板的侍女。

那侍女一臉木訥,突然被人逮住頓時就慌了手腳,她張大了嘴巴,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

繆宣和善地詢問:“大名夫人的院落在哪裡?”

侍女還沒搞明白狀況:“我、我、我……您、您……夫人您迷路了嗎?”

繆宣略微用了一點精神力施壓:“我再問一遍,大名夫人的院落,幾個月前新婚的那位——在哪裡?”

這種負責清潔的侍女對於各個院子的情況應當會更了解一些,就算找錯了人他還可以換一個。

這侍女即使在普通人中也是精神力孱弱的類型,麵對繆宣的震懾,她冷汗直流,戰戰兢兢地倒豆子:“我知道……就在西邊……不可以去,我們都不可以去……”

繆宣拎起這侍女就往她指的方向走,很輕易就找到了一處最邊緣的院子——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羽光兩姐弟的命運真的很相似,他們連寄人籬下時的境遇都差不多。

侍女抖著嘴唇道:“夫人……就是這裡……”

繆宣伸手捏住她的後頸,隻微微用力這侍女立刻就被他捏昏了過去。

把昏厥的侍女塞到院子外一個空房間裡後,繆宣撩起裙子就翻入了這個孤僻的院落,院子裡沒有一個侍從走動,許久沒修剪讓原本自然清爽的庭院變得淒涼荒蕪。

繆宣緩緩推開了唯一一扇密封的大門,濃重的藥草氣息味道撲麵而來。

在寒風陣陣的冬日,這間單薄的房間中不會比庭院裡溫暖幾分。

並不算很厚實的被褥被平鋪在疊敷上,其中仰麵躺著一位少女,她的年齡原本就不大,此時看上去竟是格外瘦小,少女緊緊闔著眼,有些乾枯的長發散開,嘴唇與麵色一樣蒼白,淺淡的呼吸似乎隨時會消失。

不會錯了,這張麵容——與阿青像了三四分,隱約還能從其中看到寧寧小時候的影子。

繆宣趕緊合上背後的門,快速上前半托起少女單薄的身軀,他不會醫術,隻能透過血條來判斷寧寧的情況:她確實生了病,而且還在發熱,情況不妙。

少女慢慢睜開了雙眼,她看起來仍然有些迷茫,她沙啞地呼喚侍女的名字:“……阿雲。”

繆宣摸了摸她的額頭:“寧寧。”

少女的視線逐漸集中到繆宣的臉上,她怔愣了好一會兒,突然眼水盈盈而下:“嗚……母親,您來接我了嗎?寧寧好想你。”

在這個世界的規律中,付喪神的外貌往往會受到物主的影響,繆宣的建模雖然是和趙雲融合,但奇異地和淺川青也有七八分相似,而現在繆宣一改外貌把自己整成女裝,這原本的七八分頓時就成了九成,兩人之間的區彆大概也隻有截然相反的氣質了。

重病的寧寧早已頭昏腦漲,她自然看不出任何區彆,以至於把繆宣認成了記憶中的母親:“我這是要成佛了吧?媽媽,我好冷啊……你彆走……”

繆宣歎了口氣,給少女裹緊了被子:“今晚就帶你走,我會一直陪著你。”

少女又是一陣恍惚,然後欣喜地微笑起來:“嗯……今晚,寧寧會忍耐的。”

寧寧很快又昏睡過去,而此時庭院裡終於有了聲音,隨後房間的門被推開,一個木訥的侍女走入了房間內。

侍女看到繆宣,木愣愣地問道:“您是誰?夫人,這裡不能來的。”

這人應該就是寧寧所說的那個“阿雲”……

繆宣朝她笑了笑,然後送她去和那個帶路的侍女作伴。

從院子外回來後,繆宣脫下了累贅的華服用它們裹住瘦削的女孩,然後緊緊抱住了這隻被窩卷。

寧寧的身體狀況已經很不妙了,越早把人帶走越好,在白日把被窩卷運出去很有難度,但是晚上則容易百倍。

—————

紛紛揚揚的小雪給無聊的宴會增添了些許風雅,然而主位上的婦人又把這份風雅破壞了個徹底。

她已經有些上了年紀,看上去刻板又不容情麵,此時勉強擠出一個微笑,反而更讓人反感。

“這些可都是珍貴的上好牛肉,蘭姬也嘗嘗。”這婦人勸酒,“我們的酒是今年剛釀造出來的新酒,澄澈清香。”

而坐在夫人下手的蘭姬用羞澀的低頭來掩飾自己的尷尬,她勉強笑了笑:“是。”

勸酒的女人正是如今後田大名的母親,這位老婦人一看就是說一不二的性格,雖然她對來客是微笑熱情,但連蘭姬都能看出這夫人對嫡母的不敬。

而且還諷刺一樣說了什麼“大名正室就得端莊”、“一位名門姬君需要穩重”……

蘭姬在一旁聽得那是心驚膽戰,生怕嫡母突然掀桌子發難,然而脾氣不大好的夫人這一回卻心不在焉,像是一直在想著什麼事情,她一直都沒什麼反應,竟然讓這宴會勉強持續到了夜晚的晚餐時間。

蘭姬很不願意嫁到這樣的家族裡來,在這種婆婆手下過日子,光是想想就讓人害怕,不過和現在的母親大人比起來,嫁過來似乎也過得下去。

蘭姬乖乖地吃掉了麵前的食物,並不覺得多美味。

而就在此時,她的嫡母突然收斂裙擺,站起了身。

“岡崎殿,您怎麼了?難道有什麼地方不合您的口味嗎?”老婦人賠笑問道,“下一道天婦羅還沒上——”

然而織信市根本不理她,她自顧自道:“蘭姬,我們走了。”

蘭姬哪裡敢違抗?她趕緊放下筷箸:“是!母親大人。”

織信市也不等蘭姬,徑直就往宴會房間外走去。

後田老婦人起身想要攔,然而在織信市不耐煩的眼神裡她竟被嚇得連連後退。

織信市她扔下滿院子麵麵相覷的夫人小姐,臨走前還不忘嘲諷:“陋食苦漿,後田的待客之禮不過如此!”

蘭姬臉都嚇白了,即為了這撕破臉的發言,更為了嫡母奇怪的舉動——她到底要做什麼呀?!

織信市徑自登上了馬車,蘭姬也顫顫巍巍地跟上,縮道了車廂角落。

讓她鬆了一口氣的是,她嫡母現在的神情要舒緩多了。

“立刻啟程!原路返回!”織信市對車夫和侍女們吩咐道,“走得慢一些——還有你們都去牛車裡等,大雪天不必跟在我的馬車外!”

侍女們千恩萬謝地紛紛退下,而車隊也就在這昏暗的雪夜啟程。

蘭姬縮在她的小角落裡,心中亂糟糟的,她不知道夫人為何要半路離席,更不明白今日闖入馬車的男子到底是誰,與這些相比,似乎她的婚事都不那麼令人恐懼了。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