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刃裂鬼蜮零二十(2 / 2)

[慢穿]刺客係統 五昂一 10119 字 3個月前

江耀祖拗不過喬俏,他有些擔憂地忘了一眼掰著餅乾的錢醫生,最後到底是隨著女孩的動作站起了身,喬俏麵露喜色,當即就拉著他往外走。

少年人的社會閱曆是多麼淺薄,他們的心思全部都寫在臉上,這讓錢醫生和嫚妮一眼就能看穿,眼間他們推開賓館的大門,嫚妮麵露嘲意,自顧自地低下頭,而錢醫生還是有些不忍,起身道:“小江,小喬,你們留下吧,這裡更安全。”

喬俏有些心虛,便拉著男朋友走得更快了,江耀祖隻好撓了撓頭,謝絕:“不用了錢阿姨,你注意安全。”

錢醫生看著兩人一前一後走出賓館的大門,隻歎了口氣,便又坐回她的位置。

小情侶如願離開了旅館,他們看著走廊地麵上不斷出現的燈光和仙人掌,不由而同地降低了說話和行走的聲音,兩人默默地往前走,打算找一段拐角先小睡一會兒。

迎賓旅館已經被他們拋到了幾個拐彎後,天空中是一片望不到頭的黑暗,而走廊裡唯一的光源來自地麵上危險的燈,此時的走廊中是一片死寂,也隻有呼吸聲稍微清晰一些。

喬俏心不在焉極了,她低垂著頭看著腳尖,前方似乎出現了暖色的燈光,她下意識以為又是那些暖色的廣告畫,但江耀祖突然停駐了腳步,拉著她的手也猛得縮緊,喬俏莫名其妙地抬起頭。

一道強烈的燈光打在少女的臉上,當少女適應了這燈光後,她看清楚了光源。

在彩旗與鮮花簇擁的高台上,那是一張熟悉的臉和遭遇迫害而極度畸形的身軀,在這張屬於黃叔叔的臉上甚至還對著她露出了一個微笑。

在這一刻,喬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摔倒在地上,在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情況下,因恐懼而發出了尖叫。

“啊啊啊啊啊!!!——”

“啪嚓!”

喬俏的尖叫聲落下,隨之響起的卻是燈泡破裂的聲音,一張保險單慢悠悠地飄到了少女的手邊,她低頭看去,在賬單一欄上看到了——【左肺】。

喬俏呆住了,恐懼和驚惶讓她淚如雨下,什麼意思……這是要割走我的肺嗎……怎麼這樣……

江耀祖也終於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他壓著聲音道:“俏俏,你、你叫了——這、這是——”

喬俏如夢初醒,她拿起保險賬單就往男朋友的手裡塞:“江哥、江哥,你救救我,我不要——救救我!”

江耀祖的手中被塞了保險單,他也看清楚了那苛刻的賬單要求,他想他應該要把這東西扔掉,但喬俏還抓著他的手,熟悉的臉上滿是卑微與祈求。

少年捏著保險單的手顫抖起來,他猶豫了,但還未等他做出決定,胸口內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

“咳咳!”

賬單消失,江耀祖捂著嘴咳出了血,劇痛讓他跪倒在地麵上,他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左肺已經被這段走廊奪走了。

喬俏連忙掏出口袋裡的香辣海帶絲:“江哥快吃——能穩定傷勢的,你快吃!”

她看著少年一邊從氣管中咳出鮮血一邊倉皇地塞著海帶,不知為何,胸膛裡又湧起了竊喜。

—————

休息站還是那副德行,一排裝潢精美的沙發,以及一副描繪濃墨重彩的繪畫。

隻不過這一次的繪畫換成了一位坐在海邊岩石上懷抱豎琴的海妖,在黑色的岩石下還有遇難者從水中露出頭與肩頸,抬頭仰望著海妖,黑色的岩石與雪白的肌膚形成鮮明對比。

楚恒轉頭看著身邊的畫架以及畫家經紀人:“看著眼熟,這是哪一副?”

虞舟秒回:“《塞壬》,和上次的《美人魚》是同一個畫家沃特豪斯的作品,應該是1900年代的。”

“……‘海妖懸崖’真是主題鮮明,表達重點從不偏離。”繆宣忍不住吐槽,“海妖人魚的主題應該是很常見的,難道那位‘海妖懸崖’的塞蓮就這麼喜歡沃特豪斯?”

“也許是喜歡前拉斐爾派吧。”虞舟接道,“畢竟是公認的色彩明麗,優美動人,聽起來就是能令真正海妖喜歡的類型。”

話題進入了律師的知識盲區,於是楚恒閉麥埋頭,直到三人走過這一段休息區。

在休息區之後,幾道拐彎又把三人送到了一個岔路口,這一回的岔路外接連了三條路,虞舟拿出便簽本,開始推測簡易地圖。

“假設巴士停留的區域為入口,那麼我們在入口處也遇到了三條分支,我們選擇的是最左邊的道路,呂詩麗母子則走了最右邊。”

虞舟在紙上畫出了一個紡錘狀的圖案,有點像是變形的“中”字,他點了點其中的兩條線條:“而我們現在又遇到了三條岔路,其中這兩條很明顯是在往出口方向延伸,因此我姑且猜測它們就是另外兩個岔路,大廳、廁所、餐飲區和便利店就分彆分布在這兩條路徑上。”

繆宣點點頭,指了指另一個岔道:“那麼按照這個推測,這條路的前方應該就是我們的目的地,下一個巴士即將到來的停車點。”

“沒錯,正是如此。”虞舟把這條線表粗,“現在就是繼續探路了,先走哪一條?我建議找汽車站。”

這個提議得到了三人的共同讚許,於是他們走進背離出口的那條岔道,而事實也正如虞舟所料,沒等他們轉過幾個彎,岔道就豁然開朗,露出了終點的模樣。

那是一個和“起.點”處一模一樣的站台,隻是這個站台完全脫離了圍牆,它的周圍沒有任何包圍,徹底暴露出坦誠的黑暗。

站台上立著三人極其眼熟的公交牌,而站台下卻不再是停車位,而是清清楚楚的鐵路軌道,黑色的鐵軌下是枕木和石子路,它帶著鐵軌向兩方延伸,直直地走進無窮的黑暗中。

繆宣驚訝地望著這個奇特恐怖又有些壯闊的站台,在這裡他能夠看到整個服務站的輪廓,灰色的磚牆將服務站包裹起來,唯有此地暴露在黑暗之中。

空曠的站台上沒有絲毫聲音,沒有風也沒有灼熱,但站台邊緣並沒有欄杆之類的防護設施,它無聲地宣告著遠離,仿佛靠近就意味著墜入黑暗。

良久後,楚恒眺望著鐵軌的一段道:“……完全看不到儘頭,最末端好像有一點光,但是太微弱了,我覺得應該是我的幻覺。”

“一個好消息,我們找對地方了。”虞舟則在觀察了公交牌後道,“這就是我們最開始見到的那個站牌,看……我們的小標記。”

在站牌的杆上黏著一個指甲蓋大小的小貼紙,它是透明的,非常不起眼,隻有轉換角度的時候才能通過不同的反光發現它。

繆宣突然抬起頭:“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虞舟和楚恒同時一愣,幾秒後,楚恒猛地看向鐵道的另一邊:“有東西過來了!有光!”

又是幾秒鐘過去,這一回連虞舟也聽到了,那是屬於大型汽車行駛才會產生的引擎和噴氣聲,它由遠及近傳來,而在這聲音之後緊接著出現的是一輛公交車。

一輛開在鐵軌上的公交車……

這輛公交車有著白綠二色的圓潤外殼,看上去非常老舊,標識上標注著碩大的白底字,隻是很可惜都是亂碼,唯有一個“96”的數字格外清晰。

虞舟懵了:“京市公交?不……這個塗裝,是我小時候的京市公交。”

這輛九十六路公交車就這樣泰然自若地開道三人的麵前,它穩穩地在站台邊停下,慢悠悠地對著三人打開了車門。

公交車中是一片空空蕩蕩,硬塑料椅和內壁看上去都有些年頭了,就連司機的位置上都沒有人。

楚恒看了看公交牌,隨後忍不住道:“九十六路是——找到了,這是什麼旋轉的路線?!”

這種來路不明的東西三人當然是不會乘坐的,而九十六路也沒有等待顧客的耐心,它就這麼敞了敞車門意思意思,在幾秒鐘後又麻溜地關上車門,順著鐵路溜溜達達地開走了。

這……竟然還有點可愛。

三人目送九十六路消失在鐵路的另一端。

虞舟總結:“看來這裡會經過許多車輛,而我們的巴士還沒到時候。”

作者有話要說:麼麼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