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十一月的時候,沈翠總算給梅若初縫好了一件能看過眼的外衫。
依舊是烏黑的玄色,歪扭的針腳,看不出具體模樣的繡花,甚至兩個袖子的長短都不太統一。
任誰打眼一瞧,都隻會覺得彆蹩腳的做工糟蹋了好料子。
但是梅若初不嫌棄,沈翠給他做好,他就穿。
一件外衫的工序比腰帶可複雜多了,所以能加上10點幸運值。
隻有一點不好,外衫是需要常換常清洗的,而且晚上睡覺肯定得脫下,所以算下來得穿兩個月,才能把那10點幸運永久加進屬性裡。
不過晚上是梅若初和穆二胖的獨處時間,前頭因為穆二胖在,梅若初個位數的幸運值都沒能引發什麼倒黴事兒。眼下隻是少了幾點,所以也不甚打緊。
加上他三條腰帶一替換,每個月穩定增加15點,等把沈翠前頭做的腰帶都穿戴完,怎麼也能到及格線了。
沈翠就先暫時不管他,把注意力先放到衛奚身上。
去年冬天,衛奚已經調理好了咳疾,除掉了病根,今年沒再犯。但體質弱的人,冬日裡總是容易染上一些小毛病。
防微杜漸,沈翠買了些補藥給他調理。
不過他現在的體質已經快到70了,70就已經是趕超普通人的水平,所以藥物效果也在慢慢減弱,並不能把數值提高,隻能讓他不生病。
等把他調理到十二月,沈翠看他一次感冒都沒有過,也就放下心來,轉頭把精力投入到廚藝當中,給來年都要下場的衛奚和衛恕補一補短期記憶力——梅若初就隨便他吃不吃了,他已經是個過目不忘的。
就隻先讓衛恕和衛奚吃著,他們吃的多了,消化的慢,那效用也就長久一些。
去年過完臘八,這個時間衛恕和衛奚就已經動身回家了,今年一個二月考縣試,一個四月考府試,肯定不適合奔波了,就提前寫了家書送回京城,和衛家二老商量留下過年。
衛家二老早前就知道衛恕也去了翠微了,兄弟倆同在一處,他們又深信翠微是‘風水寶地’,沒有什麼不放心的,回信隻又多附上了一些銀票,讓他們二人買些過年時的吃用。
過年前,沈翠的廚藝也順利升上了2級,推薦菜譜中出現了各種家常菜。
同樣的,材料所需要的點數也增加了。
考前溫書,效用最明顯的還是短期記憶力,沈翠就選了個同樣是提高短期記憶力的【白菜炒雞蛋】來做。
因為升了1級,現在她炒出來的菜已經跟讓人倒胃口不搭邊了,但炒出來水嘰嘰的白菜,碎成渣的雞蛋,肯定是論不上好吃。
但是這菜在飯桌上其實還挺受歡迎的——衛恕他們看得到她肉眼可見的進步,在沒有不滿意的。
梅若初偶然會嘗上幾筷子,係統產出物嘛,不可能出現什麼砂礫石子和莫名其妙的骨頭,他也不用擔心硌牙,這還挑揀什麼?
過年期間正是備考的緊要關頭,沈翠還得當時間增益開關,不好擅離職守,就讓周氏作代表,負責給家裡置辦年貨和送年禮。
去年過年,沈翠直接給了鄭氏銀子,後頭鄭氏要私下裡還給她,沈翠沒肯要,鄭氏就把那些銀錢換成雞蛋和菜,送了過來。所以今年就不給銀錢了,買些二老能用上的東西。
周氏經過這麼一年已經鍛煉出來了,沈翠十分放心地讓她操持。
去年手頭比較緊,今年雖然多了個梅若初,但因為衛恕也日常在書院,衛家給了雙份生活費,算起來比之前負擔輕了不少。
沈翠給了周氏十兩銀子——其實十兩肯定是用不完的,但她擔心給少了,周氏又悄悄掏腰包貼補。她的活計雖然比從前輕省了不少,但怎麼也是辛苦錢。
周氏拿著錢就去置辦東西了,吃的用的穿的,林林總總買了好些,還做了一個賬單讓沈翠核對。
轉眼到了除夕,書院上下吃過一餐團圓飯,其餘時間並無任何娛樂活動,還和平時一樣開展讀書日常。
年初一,一如往常的,沈翠帶著穆二胖和周氏去城裡拜了年,吃了餐午飯。
鄭氏知道書院的事兒要緊,就和她說初二不回去也無甚,反正初二那日家裡隻她和沈老爺子在家,就算沈翠不回娘家,隻要他們二老不和人提,也沒人會說嘴她禮數不周。
沈翠就安心在家待著,等過完了年,就到了縣試報名的時間。
前頭衛恕參加,是青竹書院那邊辦的手續,這次自家書院的學生首戰,當然是沈翠這山長來操持。
縣試報名首先需要考生持有本縣戶籍外,還需要同考五人結保和一名廩生作保。
廩生作保其實不難,縣城有廩生專門做這個,勞不語也有這方麵的朋友,給夠銀錢就成。
倒是那個五人結保——青竹書院那樣的書院不用操心這個,因為每天下場的差不多就有這個數字,讓本書院的學子直接結保就成。
但對翠微這樣的小書院,隻衛奚一個人下場的,就有些難辦。
因為一人作弊,其餘四人也要被牽連,誰敢給陌生人做保?而眼下的翠微,又還是名不見經傳,沒有那個公信力。
雖說若是花點銀錢,也可以讓縣衙那邊掌管登記報名的主簿幫著尋找連保的人。
那點銀錢對衛家來說不值一提,但還是那句,陌生人信不過啊,衛奚肯定是不會作弊的,但其餘四人誰來保證?
梅若初平時話不多,此時也難得的發表了一下看法:“這種事兒還是得尋知根知底的。像我早年參加縣試,我們書院的人不願意和我結寶,我們山長就從外頭幫我找了,結果遇到一人,他溫書的時候,聽了個說法,說把不會的內容抄在身上,可以讓那些東西融進身體裡,不會遺忘,結果考前洗澡沒洗乾淨……所幸他搜身的時候就讓人查出來了,又查明他不是刻意為之,所以沒有牽連太大,隻是讓那人三年內不得科考,而後把我們其餘四人全都趕出來了而已。”
他這個‘隻是趕出來而已’的說法讓眾人一頓語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