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圓著和喬家人那邊的關係。
每次她給喬家人準備這準備那的時候,她都看到他表情有些奇怪,眼神甚至有些厭惡。
......她想著,喬家人是有些不討喜,他原則性很強,跟那樣的家人合不來也是正常的。
還有,他的前妻在喬家就像是一個禁忌,從來也沒任何人提起過,她也猜著以前喬家人可能對那姑娘不太好過。
但到底是父母,麵子上該做的總還要做。
再說,她跟他又不是真夫妻,他沒有孩子,那喬家大哥的孩子也就是他最近的血緣關係的人了。
她知道喬家人一直不滿,延安並不是他的骨血,卻占了他所有的資源和關係。
這事就是她心裡都有所愧疚。
因此,她也就儘力把喬家大哥的孩子當成親生的孩子來看。
......可她哪裡想得到,喬家人害死了他的妻子和女兒?!
第二天到了喬老爺子和老太太那邊吃晚飯。
一大家子人,有喬振興一家的刻意歡笑圓場,看起來倒也熱熱鬨鬨。
可喬振豫閔素華韓延安這邊卻是全部不怎麼出聲。
喬振豫的臉比往常還要冷。
韓延安同樣冷著臉,說起來他跟喬振豫不是親父子,這些年那神情倒是越來越像。
就是閔素華,往常這個時候一般都是她各種照顧一家大小,十分得體圓滑的,今天那麵色都有些古怪。
也不怎麼說話,就是馮秀青喬璐喬真特意找她說話,她也是有些淡淡的,心事重重一般。
喬老太太看了一陣臉就冷了下來。
就是馮秀青心裡也十分的不高興,看女兒上杆子去找韓延安說話,韓延安卻數次冷待她,心裡就更是各種不滿,火氣“騰騰”升了。
這時喬老太太就突然道:“素華,我跟老爺子商量了,真真轉學這事,就讓我們這把老骨頭幫她折騰折騰,也就不麻煩你了。不過我們年紀一大把了,身邊卻沒個兒孫陪伴服侍,睡夢裡都擔心我跟老爺子出了什麼事,身邊卻一個人都沒有,死在家裡好幾天都沒人知道。”
這話可真是。
滿桌子的人都靜了下來。
當然也沒人反駁她話裡的邏輯。
看大家都靜了下來,喬老太太轉頭抓住身邊喬真的手,摸了摸,再抬頭,目光從韓延安身上轉到閔素華身上,緊緊盯著她,笑道:“所以這次真真為了我連大學都不讀,到京市來,我是打算一直把她留在身邊了,可她是姑娘家,嫁出去就隻能是彆人家的人了......好在我們家還有延安,隻要她跟延安結了婚,我也就沒了這層憂慮,素華,我看,不如先就把他們兩人的婚事定下來,振興他們也不能留在京市太久,我看就下周,我們請相熟的人家一起來吃個飯,算是訂下了他們的婚事,商量一下婚期,等到年底就把婚事辦了吧。”
閔素華抿著唇沒有出聲。
韓延安也沒有出聲。
全屋子的人目光都盯在了他們身上,咄咄逼人。
這時喬振豫突然冷笑了一下。
他冷漠道:“恐怕不行,我明天要回西州城一趟,所以給延安訂婚什麼的,還是算了吧。”
眾人聽到他這話就是一愣。
喬振興心頭更是突然就“咯噔”一下。
喬老太太大怒。
不過還是迅速把怒氣壓了壓,道:“回西州城?好端端的回西州城做什麼?你大哥大嫂璐璐和真真他們剛來,”
說著想到二兒子的事都是部隊上的事,那都是大事,是不能說不去就不去的,她便頓了頓,就又緩了語氣道,“是因為公事嗎?那是要過去多久?要是時間長,要不咱們就趕緊點,就明天中午吧,我們一會兒就給一些故交打個電話,雖然倉促了些,但振興他們不能在京市久留,想來大家也都是能諒解的。”
“我是說,這婚事,還是算了吧,”
喬振豫一字一字道,語氣也越來越冷下來,到最後,已經是十足的森冷,還帶著一點滲人的譏笑。
就在喬老太太差點跳起來,喬老爺子也沉下臉準備說話時,他已經看向喬振興,道,“至於我為什麼要去西州城,你不知道嗎?”
喬振興的麵色陡地大變,喃喃道:“振豫......”
他的話音還沒落,喬振豫卻是抬手就從桌上操起一個杯子直接砸到了他的臉上,“砰”得一聲,碎裂的瓷片,茶水還有茶葉飛濺,血和著茶水一起從喬振興的臉上流下來。
尖叫聲四起,眾人都被嚇傻了。
“二叔,二叔你這是乾什麼啊?”
馮秀青撲過去自己男人身邊,尖叫道。
喬老爺子跺著拐杖就罵:“你瘋了嗎,瘋了嗎?就為了個外人,對自己的親大哥這樣......”
“瘋了,外人?”
喬振豫冷笑。
他的目光從喬老爺子的身上轉到喬振興身上,森冷道:“怎麼,逼死了我的妻子,讓我跟我的女兒失散二十年,讓她飽嘗各種艱辛,你做你的紡織廠廠長做得是不是很得意?現在欺壓我的女兒沒欺壓上,鬼鬼祟祟的跑到京市,還想坑蒙拐騙逼迫著讓我兒子娶你的女兒......你真當你是個什麼東西?是不是真以為占了這個大哥的身份,就能為所欲為了?你等著,後麵的賬我還會找你慢慢算。”
他說完轉身就走。
屋子裡的人驚得驚,悚得悚。
“振豫,你胡說什麼?”
喬振豫從軍多年,手上力氣大,那一茶杯的力氣絕不含糊。
喬振興的血從鼻子和嘴巴裡湧出來,隻覺得半個臉頰上的骨頭都裂了,可是相比較臉上的痛,喬振豫說的話更讓他驚恐,猶如一道暴雷劈到了他的頭頂,不,全身。
他捂著一臉的血,根本顧不上滿頭滿臉的遽痛,用已經含糊了的聲音急急道,“振豫,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當年趙蘭萱下了鄉就跟彆人在一起,後來難產死了的,跟我們有什麼關係?那個顏歡也不是你的孩子,她是趙蘭珍和顏東河的孩子......振豫,你是聽誰胡說了這些?”
喬振豫聽到他提起舊事更是心火更熾。
可是半點不想再理會他,轉身徑直就往門口去了。
閔素華也被喬振豫砸出去的這一茶杯和說出來的話震了好半天......他的女兒還活著?顏歡,他說的顏歡......
但看喬振豫離開,也顧不上再想太多,立即也跟韓延安跟著走了出去。
後麵傳來喬老爺子的怒吼聲,還有喬老太太的嚎哭聲,但走出去的人哪裡還會再理他們?
喬璐和喬真還有喬衛東的那個兒子都嚇得哭了起來。
喬真更是五雷轟頂。
她對她二叔和她父親口中的話的驚恐,還要遠勝於她二叔砸她爸的那一茶杯。
他們是什麼意思?
顏歡是二叔的女兒?
不,顏歡怎麼能是她二叔的女兒?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她已經逃離了西州城,原本以為好不容易可以吐氣揚眉,她能有比顏歡更好的婚事,就是趙家的權勢也比不上他們喬家,因為趙老將軍早退下了,趙家想要前程,還要看她二叔的麵色,憑什麼,顏歡怎麼能是她二叔的女兒?!
不行,絕對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