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熱鬨三
顏歡猜出來喬軍長應該不是什麼路過。
可是他既然這樣說,她當然也不會戳穿他,隻是道:“那過來幾天,今天在這邊住嗎?”
“嗯,”
喬軍長道,“住兩天,後天走。”
他已經問過,趙成錫是明天下午回來。
“那就住在家裡吧,”
顏歡笑道,“反正家裡房子空,你和周警衛都可以住下。”
這房子房間也安排在了樓上,另一間做了趙成錫的書房,樓上小廳則成了她的工作室,樓下三個臥室一間給了梅姨住,還有兩間都是空了出來的,都安排成了客房,但其實到現在都沒有人住過。
喬軍長張了張口。
他們當然已經預定了賓館,可是顏歡邀請他住下,而且他看出來她並不是客氣她並不是那樣的人。
他默了一下,到底還是不舍得拒絕,再說了,這會兒就顏歡跟一個保姆阿姨住著,他也不放心,就道了一聲“好”,應下了。
晚上的時候梅姨給顏歡端了點心上樓,就小心翼翼地問顏歡:“小顏,那真是你爸?”
顏歡點了點頭。
梅姨繼續問:“真的是個軍長?”
顏歡抬頭,看到梅姨的表情不禁有些好笑,“嗯”了一聲。
看梅姨一臉的好奇想問又不知道該不該問,該從哪裡問的表情,就簡單把當年自己父親在戰場上,母親被人迫害,不得已把自己交給大姨,大姨夫可憐自己妹子,就把自己給了顏桂芬這些事簡單說了一遍。
梅姨聽了她的話嘴巴都合不攏了,好一會兒才一拍大腿,道:“哎喲,你這個大姨大姨夫好生缺德,你媽把你托付了給她,她自己不肯養也就算了,竟然為了私心把你往火坑裡扔也不肯把你交給你父親,這你要是當初沒逃出來,豈不是一輩子被人作踐天哪,就沒有見過這麼狠心的人!”
說著又道:“對了,上次你不是說過顏小哥是你大姨家的表哥嗎?天,我看顏小哥不是挺好的,他爸媽竟然心這麼黑!也難怪你不跟他們來往!”
顏歡瞅著梅姨笑了出來。
這大概就是當局者和旁觀者的區彆。
像趙蘭珍顏東河自己,像熟悉他們的人如歸紅英熊場長,他們總有各種濾鏡,例如當年的形勢,當年每個人的不得已,顏東河的好人品就覺得他們做的事即使有錯,當年那種情況下,也情有可原。
可梅姨不認識他們,卻能直接把一件事的核心給一語就點出來。
她捏了捏一塊點心,笑道:“嗯,都過去了。”
反正賬都會算清的。
梅姨卻是想到一個問題,道:“那小顏,你這個姓是跟你大姨夫姓的嗎?那樣狼心狗肺的人,怎麼配讓你跟他姓,既然認回了你爸,就當跟著你爸,或者至少跟著你媽姓啊!”
顏歡愣了愣,隨即笑著搖了搖頭,道:“不是的,這個名字,是我媽臨終前跟救了我出來的一個阿姨一起起的,意思是希望我能一世平安,能一直展顏歡笑的意思,並不是因為姓顏改名字還怪麻煩的,所以我就沒想過要改。”
其實也不是這樣。
她就覺得她好像本來就是叫這個名字。
所以當初去農場,直接就把沈顏歡改成了顏歡。
梅姨還是覺得不好,但她是有分寸的人,看顏歡拿了書不想說話了,就滿懷著心事下樓了。
第二天上午羅局長親自帶著人來了顏歡家裡筆錄。
這回因著喬軍長在,梅姨開門的時候見到兩個公安雖然還是有些
警惕,但到底沒那麼緊張了,虎著臉放了他們進來。
羅局長看到喬軍長也是吃了一驚。
但很快就明白了,喬軍長這是擔心女兒親自飛了過來呢。
所以筆錄的時候更加小心,也沒讓下屬問,而是親自像是問候一般好在顏歡並不介意,更沒有什麼情緒問題。
不過她沒有太說羅力鈞欲對她不軌的事,而是強調他的惡霸行為,道:“他跟我說,我出門做生意,想要在這一帶混,就總得舍點什麼要是不給他好處,就絕不會讓我的鋪子太平三天。等我把他踢了出去,跟著他的那些混混還當著外麵圍觀的街坊叫囂著說‘你知道我們是誰,就不怕我們改天把你的鋪子砸了’,可見他們的行為有多囂張,怕也已經不是第一回,不知道之前有多少受害者了。還有,”
“羅力鈞作為機械廠廠長的兒子,機械廠是大廠,怕是有數千的員工,這個羅力鈞仗著這個身份在繼續廠欺男霸女,職工們迫於廠長權威,怕也隻能忍氣吞聲,更何況這位廠長和他愛人在發生了前天的事情之後,第一件事不是責罵自己兒子,反而連真相都沒調查,就跑去我的學校大鬨,逼校領導對我嚴懲,這樣的徇私偏袒,可見平時對他的行為有多縱容,還請公安們徹查。”
這邊顏歡的話音還沒落呢,門外又響起了“咚咚”的敲門聲
顏歡也不得不感慨,這兩天,她家大門就沒消停過。
梅姨去開門。
這回進來的是一對中年夫妻,手上拎了不少東西
不是昨天還去學院大鬨的劉冬秀還有到處給學校領導派出所所長打電話的羅樹槐羅廠長夫妻是誰?
他們昨天下午兒子在醫院裡被公安帶走,還是公安局長親自過來審問之後讓人帶走的,劉冬秀急得驚惶中團團轉,一麵哭著催羅廠長快找人去公安局疏通可是羅廠長卻敏銳的發現了不對勁。
這回怕是惹了不小的麻煩。
他忍著焦躁和驚懼又打了好幾個電話,才知道顏歡已經嫁人,愛人還是趙家次子,就是隔壁工程集團的資深工程師兼工程大隊的大隊長
趙家他能不知道?畢竟他是機械廠廠長,趙伯榮退休前是西州城工業局局長,那也算是他常年的彙報對象了,他能不知道?他當然也知道趙老爺子的背景。
羅廠長心裡一陣一陣的灼燒。
趙老爺子和趙伯榮都退休了。
趙老爺子還遠在京市。
本來也沒什麼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