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 您是說?”那位囂張的宦官聽到馬老爺的話, 用手指了指京城的方向。
馬老爺點了點頭,道:“聽著那位姑娘的口音, 應該是京城的,一口京話流利, 說不定真的是京中哪個權貴家的女兒,還是不要招惹了。”
“可是京中那些世家貴女, 若是出趟門,哪能沒有長輩或者兄長護衛,丫鬟侍女也是一大堆,這位隻是護衛帶的多了些,丫鬟就隻帶了一個, 不像是那些貴女的做派啊。”那宦官有些想不明白。
“不管她是什麼出身, 咱們沒有必要為了一間房和她起衝突, 若是她真的再犯到我們手上, 我也是要料理的,咱們既是出來了就代表宮中, 代表馬公公,遇到不敬宮中的,自是要教教她們規矩。”馬老爺說到最後, 語氣冰冷, 眼中像是萃了毒一般。
春風扶著陸若華的手進了上等房的屋門後,便氣憤道:“那兩個宦官也太囂張了些,還讓縣主給他們讓房間, 實在是不講道理。”不說身份,就是這先來後到的道理,這些宦官也不遵守,可見是平日裡跋扈慣了的。
“早就聽聞宮中采辦的宦官出了京中的大門就變得目中無人,各地的官員都不放在眼裡,如今看來,果然如此啊。”陸若華想了想之前的一些謠言道。
“好了,不說這些了。”陸若華喚了話題道:“昨日給晉王表哥的信送到了嗎?”
“送到了,就在這。”春風將包裹中的信遞到了陸若華麵前,笑著道:“剛剛邊護衛交給奴婢的,本是想到了房間遞給縣主的,卻是被那宦官氣昏了頭,差點忘了這事了。”
“無礙。”陸若華接過春風的信,打開看完後道:“明日晉王表哥會在吳州城門前等我們,我們到時就不愁落腳的地方了。”
“晉王殿下待縣主就是用心。”春風看著自家主子滿臉都是笑意的樣子,打趣道。
“就你知道的多。”陸若華倒也沒有怪罪,虛點了一下春風的頭。
第二日,陸若華一行人走得早,倒是沒有再遇到那一行宦官。臨行前,春風又給了驛丞一個荷包,在驛丞合不上笑臉的表情下,一路朝著吳州城而去。
正如邊和所說,確實是在午飯前進了吳州城。
吳州城門前,一位容貌綺麗的青年騎馬站在一旁,似乎在等著什麼人。俊秀的容貌惹得路過的姑娘們羞紅了臉,倒也有姑娘上前搭訕,不過還沒有近到青年麵前,就被青年身邊的護衛給驅逐了。
這般不近人情的樣子,讓前去搭訕的姑娘羞憤極了。
正在眾人好奇著青年在等什麼人時,隻見一輛由二三十護衛護送的馬車平緩駛來。
看到這輛馬車,晉王的眼睛都亮了起來,立時驅馬來到馬車前,喚道:“阿華,一路可好?”
因著在外麵不便見禮,陸若華隻是撩起車簾,對著晉王笑道:“一切都好,這次要勞煩晉王表哥安排了。”
“我們之間哪裡用得著勞煩二字,阿華太客氣了。”晉王驅馬跟在陸若華身邊道。
“那好,我就不跟晉王表哥客氣了。”陸若華眨了眨眼,俏皮道:“接下來聽憑晉王表哥安排。”
“那可就說好了,我一會兒帶阿華領略這吳州城的美景。”晉王看到女孩嬌俏的樣子,暢懷道。
兩人一邊進城,晉王一邊跟陸若華介紹著吳州城,道:“吳州城是江南數一數二的繁華所在,這裡應該是百姓富足安康的所在,如今卻有些……”
陸若華看著吳州城內的景象,四處兜售的商販,林立兩邊的商鋪,來來往往的人挑選著各自需要的東西,街上還有雜耍等玩意,很是熱鬨,一點也不必京城的景象差。
“人間都會最繁華,除卻京中吳下有。”陸若華看著麵前的景象,不禁想起前世詩人形容的吳州場景。
“不錯,若論繁華,吳州便是比京中也差不了什麼。”晉王讚同道:“不過如今的吳州隻是表麵繁華,內地裡百姓早已對沉重的賦稅負擔不起了。”
“吳州城內的賦稅已經沉重到了這個地步了嗎?”陸若華聽到晉王的話,有些差異。天下賦稅十之有七是出自江南的,但是江南的賦稅,又以吳州最重,如今看來,長時間的沉重賦稅已經讓吳州城內的百姓負擔不起了。
“先不說這個。”晉王想了想又道:“我覺得阿華來遊學的話,吳州城確實是個好去處。前陳的時候吳州一位知府在吳州創辦了學府,自那以後,吳州學風盛行,南方才子多出吳地,這句話可不是一座空談,不說以前,就是這次春闈,十之有二的進士也是出自吳州的。”
“不錯。師父當年也曾在吳州求學。”陸若華點頭道:“這次師父聽說我要來吳州,特意給了我自己的名帖,說我可以拜訪吳州學府的大儒孟岩孟先生,師父和孟先生曾是好友,讓我請他指教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