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娘娘慎言!殿下上朝是為國事,怎能說是閒情逸致?
您帶著侯爺,還有幾個閒雜人來此朝堂之地,是有何意?”
朝臣們看著那在外麵禦林軍和禁衛軍麵對麵拔劍相向的情形,困倦著的也不打哈欠了。
睜不開眼的頓時眼睛瞪的和鵪鶉蛋似的。
有膽小怕事的躲在後麵,而有仗義直言的則衝在前麵,紛紛指責皇後乾涉朝堂。
安君侯便是第一個開口維護太子的。
安君侯此刻心中帶氣。
他算是終於明白為什麼今早眼皮直跳了。
此時,安君侯看著自家被五花大綁綁上來的那傻兒子,氣的幾乎恨不能上去將人打斷腿。
最後,他也隻能忍著被親兒子坑上了賊船的火氣,徹底站到了太子這一邊。
下麵議論紛紛,而穿著黑衣繡竹紋的男子坐在那大殿上方,沉默不言,依舊淡淡然地輕輕扣著手指。
容霽斂下眉目,目光深深看著下方那讓自己夜不能寐的女人。
他恨不能此刻就不管不顧,將人擁入懷中,融入血骨。
而下方的爭吵依舊繼續著。
“安軍侯有所埋怨本宮理解,隻是這太子殿下德不配位,竟然與臣下之妻有所勾連。
又怎能做得了容國未來的君主呢?”
說完這話之後,王皇後這才得意地仰頭看著那上位的男子。
她暗中狠狠掐著手指冷哼。
這小畜生從小到大偽裝極好,幾次算計她都隻能讓她打掉了牙往肚子裡咽。
而今日,終於讓她一朝翻身!
等到將他這張假麵徹底撕開後,便能給自己的親兒鋪路讓位。從此,再也無人能阻擋她!
“一派胡言!”
“殿下為人寬和,謙遜有理,怎會是皇後娘娘口中的無恥之徒?”
實在是容霽平日裡那溫文爾雅的君子之風太過深入人心。
再加上他也時常與讀書人一起坐而論道品茗論詩,王皇後這麼一說,大多數大臣都不會信。
不顧眾人議論紛紛,王皇後有些粗魯地推了一把妺嫵,她傲慢地環顧了一圈周圍的大臣們,這才說道:
“不信的話,就讓這侯府的夫人親口跟你們說說,她是怎樣和太子幾次三番在侯府中苟且的。”
妺嫵被一旁的侍衛用劍架著脖子推上了殿前。
此時此刻,大殿之上寂靜無聲。
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的對準了這殿堂中柔弱的女子,等著她開口或是澄清或是承認。
而就在眾人緊緊盯著這被幾方施壓的弱質女子時,上方那一直不語的尊貴男子卻已起身。
不顧眾人驚詫的目光,容霽穿過層層朝臣,徑直走到被刀刃架著脖子的妺嫵身前。
容霽直接伸手,以兩指夾著那刀劍,也不怕被利刃劃傷手掌。
這不管不顧的架勢直逼的那侍衛抖著手將刀劍移開,生怕被扣上個罪名。
容霽一把將妺嫵拉至自己身前。
看著日思夜想的美人此刻完好無損地站在了他的麵前,容霽徑直將人抱在了懷中,這才衝著眾人說道:
“不用讓她來說。
景夫人無辜。幾次三番強迫她如此的,是孤。
孤心慕她,覬覦她的美色,便威逼她屈從。”
這一番話說完,剛剛還義憤填膺一擼袖子便要痛罵這皇後的安軍侯,張著口卻啞口無言——
這這這,太子殿下好歹說的委婉一點啊?
太子這樣公然打他老臉,這讓他和朝臣們可怎麼洗的下去啊。
被綁著的邊揚也目瞪口呆。
他隻是想坑自家老爹幫景家而已,沒想到結果自己也被太子坑了個大的。
這就叫做一坑正比一坑深?
而此刻,其他的朝臣們也和邊揚表情出乎意料的統一。
而隻有在一旁,悄悄用袖口掩著磨斷繩索的景蘭英,則是徹底愣住了。
她看著麵前被抱在太子殿下身邊,貌似公然被占了便宜的自家妹妹。
景蘭英握著貼著手腕內側的一片薄薄刀刃,都不知道是該先挾持一旁的皇後,還是先弑君比較利索。
腦子嗡的一聲煮成一鍋漿糊的景蘭英,已徹底呆在了原地。
而一旁的朝臣們不愧是經曆過大風浪的,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態。
絕大多數都選擇繼續站在太子一方,努力把黑洗成白。
“這,咳咳,雖說太子殿下做的不太對,但正所謂人無完人嘛。”
“殿下朝政處理的極好,容國上下井井有條,這難道還不夠嗎?”
“就是就是。這不過人家家事而已,不打緊不打緊。”
朝臣們正一邊消化著這驚天大瓜,一邊努力地給自家太子洗地。
雖說發生這種事的確有點難看,但是各府上下女人多了,自家的隔壁老王都管不過來呢。
見多習慣了,也好像還能接受。
然而當眾人紛紛昧著良心戰隊並且給殿下洗完地,可奈何自家殿下此時仿佛是徹底因為美色而失了智。
容霽神色溫柔地拉著那美人,不合規矩地一同坐上了王座。
不待眾人指責,容霽穩沉地開口,卻是平地一聲驚雷:
“孤猜,皇後娘娘此刻還要說孤不僅德行不配,還不孝不悌。
給自己的親生父皇下毒,幾十年來把持朝政,野心勃勃意圖篡位?”
“這簡直是一派胡——”
“言”字還沒有說完,早已被坑的站在太子一邊的安軍侯,就聽著上麵的男子不緊不慢接著說道:
“省得一會皇後再找人來驗證,不如孤就省省事,直接承認好了。
是,這確實都是孤做的,那你現在又想如何?”
安軍侯此刻麵無表情,已經徹底給這位太子跪了。
這何止是在扯後腿?
這簡直是在呼呼地打自家朝臣的臉啊。
安軍侯決定自己還是不開口比較好。
棄療了,不如一會兒趁亂救下自己兒子算了。
而此時在這熱鍋之中煎熬的其他朝臣們,也因這一句話則徹底炸了鍋。
他們看著那上方說出驚天之言,卻依舊淡然從容的太子,那語氣就好像是在說著早晨吃過什麼飯一般風輕雲淡。
可那說出的話來,卻足以驚濤駭浪,徹底顛覆他們十年來對這個太子的認知。
看著那麵色都沒有變的尊貴男子,他們一個個直在心裡罵這就是個瘋子。
敢逼迫人婦,敢毒害父親,卻在人前一副羊皮。
這個人理智而冷靜的瘋狂著,卻為何要主動撕下這層血淋淋的真相,讓他們知道他原本是何種模樣?
他明明能不承認,明明能掩藏的更深更好。
為何非要讓他們知道?
此刻,容霽靜靜看著下方那些從震驚到懷疑不滿的神色。
真正徹底撕下自己偽裝了二十多年的皮囊之後,空蕩蕩的心反而覺得被填滿一般滿足。
他握著身側之人的素手,感受著那柔軟溫度,隻覺得做這一切都值得。
或許沒有她,他會接著掩蓋下去。
將這黑暗的真相徹底掩藏在那雪一樣的白茫茫下,一眨眼便是白駒過隙,一生時光。
可此刻望著妺嫵蹙眉看向他,眼中泛著輕柔水波,帶起幾分柔暖關切的眼神,他終是如釋重負。
就讓眾人都來指責他吧。
罵的酣暢淋漓,恨得牙根癢癢,便沒有人會去責難他身邊的女人。
也隻會覺得她是個被偽善之人騙了的可憐人而已。
她想要的清白名聲,他依舊會替她保全。
朝臣們個個啞口無言,震驚地隻剩下眼皮還在上下活動。
各個都十分累心勞力。
可是即便太子做事如此出格,眼下皇帝也醒不過來。
而皇子裡被自家陛下作的,最終活下來的也就隻有這太子一個血脈。
他們就算是噴太子一臉口水,不也還是得看著容霽上位?
所以還不如省省事,心裡罵罵就算了。
此刻,看著眾人麵帶懷疑,王皇後這才開口:
“本宮知道各位大臣心中也對太子不恥,隻是礙於他是陛下唯一的血脈不敢言。
諸位也知道,本宮當年還是妃嬪時,一朝分娩產下的孩童是死嬰。
當時因過於傷心,便收養了孤寡無依的太子做養子。
然而本宮當年隻不過是怕當年的皇後迫害,便將自己兒子藏了起來。
其實,當年那個永安侯夫人的兒子才是死嬰,而汪沙則是皇家血脈,當今皇子。
當年的幾位嬤嬤還在,都可上來驗證。本宮還可現場滴血認親,確保絕無差錯。”
還沒從太子殿下的猛料之中回過神來,各位大臣們便吃到了第三個驚天密瓜。
年紀大的老臣心臟都感覺不太好了。
他們各個捂著胸口,顫巍巍靠著柱子,聽著嬤嬤們講述了當年的事。
汪沙的確是皇後之子無疑。
而終於證明了自己身份的汪沙,看著原先那些不屑他的人此刻眼神中都帶著些畏懼躲閃,更是傲慢而得意。
此刻的他心頭狂跳著。
看著那殿前的寶座在陽光之下閃著金光,原先顯得那般冰冷而遙遠,可此時卻近在咫尺,唾手可得。
汪沙高昂著頭,衝著那上方曾經辱過他的太子說道:
“大哥,你搶我的妻子,又害了父皇父,著實不應當繼續坐在這位置上了!
想來,此時各位大臣也應同意,該由本殿下坐這龍椅,你說可對?”
作者有話要說:下章應該就要進入下個世界了。
作者選擇恐懼犯了,到現在都沒想好下個世界寫哪個。
碼字不易,貓貓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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