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豪門世界 “陸燃灰,今天我大發慈悲,……(2 / 2)

語氣竟然還有點委屈。

燃灰歎了口氣,不想和男主做這些無謂的糾纏,他現在就想找個地方靜靜:“行吧。”

然後直起腰,伸手把攀附在他身上的大少爺撕下來。

雲曳一僵,但還是任憑陸燃灰推開自己,有點緊張地盯住他:“你乾什麼,想走?”

燃灰:“不然呢,你還想霸占這個公共洗手間多久。”

大少爺這才息聲,站在一旁看著燃灰又洗了遍手,仔仔細細擦乾。

然後在他推門而出時,一把從背後牽住了他的手。

手心未愈合的傷口還在發燙,剛剛沾了水,邊緣都被泡皺泛白。雲曳麵無異色,五指收緊,十指相扣,因為這親昵十足的接觸,心情又顫顫悠悠飄上了雲端。

燃灰想掙又掙不開,被他的傷疤硌得慌,沒忍住開口問:“你的傷……”

他一問,雲曳唇角就忍不住上翹:“關心我啊?”

燃灰:“……”

你再這麼說話,我真的要繃不住了。

大少爺很要麵子,輕描淡寫地掠過:“小傷,不用管。”

燃灰“哦”了一聲,不是很想再和他交流。

大少爺又不高興了:“你就不能再多關心兩句?畢竟也算是因為你受的傷。”

燃灰幽幽看了眼他,雲曳一僵,自知理虧地抿平薄唇,不情不願道:“不關心也行吧。”

又想到什麼,他的臉黑下來,手上更用力幾分:“以後不準再說那種……移情彆戀的話,就算是氣話也不行!”

天知道他剛剛聽見陸燃灰說他對賀立陽有興趣時,是真的想殺人了。

讓他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京城,從此再也不會礙自己的眼。

哦,不如讓陸燃灰身邊所有的有錢男人都消失吧?

這個念頭蠢蠢欲動,雲曳真的開始思索實施的可能性。

燃灰對雲曳的心理活動一無所知,麵色沉重地和002交流:【你說,如果我到了炮灰下線的時間還沒有完成任務的話,會被直接判定任務失敗嗎?】

002隻覺得自己在死機的邊緣反複試探,它堅強地抱住自己,回答宿主的問題:【不會的宿主,大綱給的隻是一個大概時間。除非男女主出現巨大意外,比如車禍身亡,或者宿主主動退出,理論上來講,宿主可以在這裡一直完成任務,直到壽終正寢。】

燃灰:謝謝,那還是早點死吧。

氣氛一片消沉,002想起什麼,更悲傷了,小聲道:【宿主……那我們今晚還能看鬼片嗎?】

燃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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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002還是如願看到了鬼片,隻可惜物是統非,沒有了任務成功的喜悅,鬼片好像都沒有那麼好看了。

打那天起,燃灰與男主之間的關係邁入了一個全新階段。

如今的雲曳意氣風發,前一陣子的消極病態一掃而空。

他的黏人程度比之前更勝一籌,之前就算對陸燃灰占有欲旺盛,好歹還會顧及著自尊,不想表現得對他太在意;現在直接連裝都不裝了,恨不得把陸燃灰百分之一萬的注意力全集中在自己身上。

直接影響就是:陸燃灰的當月話費直接飆升了三倍。

表麵上半推半就的燃灰:煩得想死,第一萬次思考這退休金我就非要不可嗎?

雖然說出來有些不可思議,甚至可以說是離奇,但事實就是:雲曳開始追陸燃灰了。

也不能算追,畢竟大少爺絕不會承認這個事實,但示好的事確實做了一個又一個。

大少爺隻被人追過,沒追過人,對這種事一竅不通,最後還是求助了蘇展和百度。

然後,他就開始了禮物轟炸。

送什麼都有,堪稱五花八門,從車到房到高定到遊輪,最離譜的是還送過一匹純血馬。

燃灰看見那匹一人多高、通體皮毛黑到發紅,煩躁踏著小碎步的高頭大馬時,差點把眼珠子瞪脫眶。

男主你送這個,考沒考慮過我能不能養得起!

但不管怎麼說,他還是有點欣慰的:走過這麼多劇情,男主終於知道不白嫖了,真是可喜可賀的進步呢。

隻可惜禮物送了一籮筐,雲曳的話術卻沒有絲毫長進。每次拿著禮物送到燃灰麵前時,都是一幅再彆扭不過的模樣,好像送東西是什麼很丟人的事似的,彆開眼睛,隻是把手裡的東西往燃灰麵前一懟:“喏,給你的。”

然後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惡狠狠補充:“不許不要!”

偏偏燃灰還真不能要絕大部分昂貴的禮物,大部分時間都隻能勉為其難地收收花,吃個飯。

雲曳每次都興衝衝地帶著禮物來,臭著臉再原樣拿回去。

時間長了,他也發現了不對勁,陰沉沉地去找蘇展:“他還是不願意用我的錢。”

蘇展圍觀了幾天大少爺追人的那股勁頭,簡直大開眼界,沒想到自己有生之年還能見到這場麵。

不誇張地說,要是半年前,有人告訴蘇展,雲曳會在未來追一個男人追得極其上頭,就像開了屏的花孔雀,恨不得把家底都掏出來,那蘇展可能會覺得這人的精神病已經到了人畜不分的地步。

但現在,他隻感覺有病的是這個世界。

蘇展下意識遞了酒瓶子過去,然後想起雲曳戒酒了,迅速收回;又遞了根煙過去,然後想起雲曳戒煙了,於是隻能叼進自己嘴裡,悻悻道:“不用你的錢怎麼了,你之前不就因為他清高才喜歡他嗎?”

雲曳眼角眉梢間全是煩躁,碾碎了唇齒間的薄荷糖:“……那不一樣。”

之前的確是清高自持,但以他倆現在的關係來看,就是疏離冷淡。

陸燃灰從沒要過任何貴重的禮物,隻有在吃飯的時候才會稍微積極一點,其他時間堪稱無欲無求,不管自己送什麼,都一副完全不感興趣的模樣。

……難道他還想著和自己撇清關係?

想到這個可能性,雲曳身上的黑氣已經濃鬱到有如實質,蘇展想忽視都難。

他叫苦不迭,急忙試圖轉移話題:“說起來,你最近是不是在整賀立陽?”

聽到這個名字,雲曳視線一深,怒氣儘數收斂,卻在瞳孔深處生出了寒芒般刺人的殺意。

他慢慢咽下嘴裡的糖,輕描淡寫道:“隻是開始而已。”

還隻是開始?

蘇展一想到賀立陽現在的慘狀就頭皮發麻,欲言又止一陣子,還是忍不住勸:“那什麼,差不多讓他得到教訓就行了,大家都是一個圈子裡的,萬一把他逼急了魚死網破,反咬你一口怎麼辦。”

雲曳不為所動,涼涼道:“我的人都敢動,要是不讓他長點記性,那以後豈不是任誰都能來我頭上踩一腳。”

像是想到了什麼有意思的事,他甚至輕笑一聲:“再說了,他自己造的孽,這是他應得的。我隻是從後麵助推了一把,加快了這個進程,怎麼能算得上整?”

話是這麼說……

蘇展苦著臉長歎一聲,心道現在爆出那種醜聞,賀家股票大跳水,賀立陽現在連家都不敢回,生怕一回去就被親爹打死,這要是沒有雲曳的手筆,說出來他都不信。

算了,反正賀立陽確實是個人渣,也犯不上為他求情。

蘇展很快把賀立陽丟到腦後,轉移話題:“彆想那些糟心的事,來都來了,玩會兒放鬆放鬆!哎,酒不喝,飲料總能喝吧,服務員,來倒杯葡萄汁!”

雲曳本來不置可否,看了眼表後皺眉,霍然起身:“不用,我走了。”

蘇展還沒回神,試圖挽留:“這麼急乾嘛,時間還早呢?”

大少爺頭也不回,大步離開,衣角帶風:“他八點半下課。”

陸燃灰這幾天還有回避的苗頭,要是不能及時在教室門口堵住把人接到手,恐怕就跑了。

蘇展:“……”

你小子,就是說彆太上頭了!

與蘇展想法相同的還有燃灰。

深秋姍姍來遲,氣溫降低,落葉滿地金黃。

在雲曳長時間的不懈示好下,礙於人設,陸燃灰逐漸有了軟化的跡象。

儘管大少爺那張破嘴很不會說話,送個禮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彆扭,但像他這種天之驕子,肯來討好陸燃灰就已經足夠讓人大跌眼鏡,陸燃灰也不好一直端著。

雲曳很敏銳地察覺到了青年態度上的鬆動,迅速抓住機會得寸進尺,像是極具侵略性的猛獸般步步緊逼,獵物越是讓步,便越是貪婪地索求更多,誓要將其徹底囚於自己的領地之內。

不知不覺間,兩人之間的聯係越發緊密,陸燃灰的空閒時間都被雲曳擠占得滿滿當當。要不是燃灰明確拒絕,恐怕大少爺還會把所有的課表都按照他的時間挪過去。

“……今晚真不行,後天就要確定畢業論文選題了,我得在圖書館查點資料。”

周日晚六點,天色已經徹底黑下來,深秋小雨連綿,學校的水泥路一片濕潤,到處反射著淺淺的波光。

燃灰一身長款風衣,舉著把傘繞過一個個水坑,手機貼在耳邊,試圖對大少爺解釋他今晚為什麼不想出學校。

電話那頭,雲曳明顯不怎麼高興,聲線儘力壓抑著自己的煩躁:“去就去,為什麼不讓我陪?我就有那麼見不得人?”

燃灰:廢話,因為我就是借這個理由給自己放個假,懂嗎,不然真的要被黏到無法呼吸了!

他不著痕跡地歎了口氣,柔聲道:“今天是魏少的生日,我不去可以,你放他鴿子不合適。”

“在聚會上好好玩玩,放鬆放鬆,看你最近都沒怎麼休息。”

雲曳垂眼看著手裡的禮物盒,指腹無意識撥過精心係好的紅色綢帶,心道你又不去,那些聚會哪裡還有什麼意思。

以前他是很喜歡玩的那個,現在卻不知道為什麼,明明身處新鮮刺激的組局裡,總是覺得索然無味,隻想趕緊回去找陸燃灰。

但陸燃灰說得也沒錯,畢竟是魏巡生日,如果是其他聚會還可以推脫,兄弟的生日聚會還是要到場的。

燃灰耐心等待著,沉默半晌,隻聽見電話那頭的大少爺突然說:“叫我一聲。”

他一愣,但也知道這是大少爺最近的新癖好,順從道:“雲曳?”

那邊電話裡呼吸急促幾分,好半天,大少爺沉著聲線,似乎沒什麼異狀:“再叫一聲。”

燃灰不明所以,但還是放輕聲音,叫了一遍:“雲曳。”

電話那頭隱隱有什麼東西被打翻的聲音,隻聽大少爺“艸”了聲,隨後一陣乒乒乓乓的兵荒馬亂。

燃灰:“……”

過了一會兒,雲曳的聲音才由遠及近,語氣鎮定:“沒事,天氣太乾,流了點鼻血。”

“就這樣吧,我先掛了。”

然後破天荒主動掛了電話。

燃灰:“……”

這是又抽什麼風。

大少爺的心思他也懶得猜,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加快步速往圖書館走去。

難得沒有男主在旁邊纏著,就連枯燥的學術也仿佛有趣了不少。

燃灰在圖書館享受短暫的安寧,墨跡到晚上十點閉館,才慢吞吞出了門。

雨還沒停,劈裡啪啦打在傘麵上,昏黃的路燈下人影稀少,隻有路邊的垃圾桶屹立不倒。

燃灰慢慢走在林蔭道上,呼吸著微涼的空氣。

四下無人,也不用演戲,那雙桃花眼裡溫柔神色儘褪,情緒疏離冷淡得像塊冰。

002看著這樣的宿主,一時間甚至有些不敢吭聲。

但很快,冰塊裂開,燃灰揉揉眉心,苦著臉長歎口氣:【任務到底怎麼辦——你們的惡毒炮灰都這麼難當嗎!】

002:熟悉的宿主又回來了。

它小聲說:【其實宿主,惡毒炮灰是我們部門最基礎的扮演工作,完成度能上90%的那種。】

燃灰:好了,再說就多了。

他捫心自問,自己的演技也沒有差到那10%吧,人設分到現在都是幾乎滿的。

所以到底是為什麼?

想不出來,最後燃灰下了結論:【也許我就是和惡毒炮灰這個工種不合。】

002其實一直很好奇:【宿主之前做的都是什麼樣的任務呢?】

燃灰一筆帶過:【也沒什麼,就是殺殺喪屍和怪物,做做救世主,進進無限流之類的。】

002:【……】

不管怎麼說,聽起來都比惡毒炮灰要難多了啊!

難道說,這就是一物降一物,惡毒炮灰正好是宿主的短板?

燃灰心裡確實發愁。

眼下,他能想出來的辦法已經使了個遍,全都沒用不說,反而讓劇情越發離奇。

現在要是想完成任務,恐怕就隻有崩人設一條路可走。

但人設這條線就像是燃灰的底褲,萬一崩了人設還是沒救回來,豈不是等於虧得連底褲都不剩——等回了主係統空間,要被部門的其他同事笑話一年。

所以燃灰很猶豫,在“乾脆直接崩人設算了”和“說不定還有其他辦法呢”之間來回拉扯,左右搖擺。

他一邊走神一邊看路,沒像往常那樣隨時注意周邊的環境變化。

因此,在路邊草叢斜刺裡衝出一道黑影時,燃灰忘了自己所處的世界,直接條件反射出手,穩準狠扼住了對方的喉嚨。

儘管第一時間鬆開了手,但那人還是被他扼得臉色漲紅,捂住脖子“嗬嗬”一陣,劇烈地咳嗽起來。

燃灰連連道歉,就著路燈看清了他的臉,頓時驚訝道:“賀少?!”

這不是消失了許久的賀立陽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燃灰沒有刻意關心過賀立陽的事,隻是聽雲曳說過要報複他。

現在的賀立陽果然狼狽,再也沒了之前斯文的模樣,被雨淋得透濕,眼裡滿是紅血絲,胡子拉碴,不像是富家公子哥,倒像是個走投無路的勞改犯。

燃灰不著痕跡地後退一步:“賀少,你怎麼會在這裡?”

緩過勁來,賀立陽慢慢抬起眼,突然伸手去抓陸燃灰,結果抓了個空。

他死死盯著陸燃灰,嘴角不自然地抽動著:“我為什麼會在這裡,你不是該最清楚嗎?嗯?”

“把我害慘了的罪魁禍首?”

他猛然爆發,扭曲著臉吼:“要不是因為你,我怎麼可能被雲曳報複成這樣!”

“你是和蘇展那傻逼串通好了,故意讓雲曳在隔壁包廂,好他媽的來害我,對不對!”

燃灰不適地皺眉,神情也冷下來:“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如果賀少就是為這件事來找我,那可以離開了,不然我會叫保安來把你請出去。”

他剛想離開,被賀立陽在背後叫住:“彆走——”

“當初,是雲曳給了你機會,你主動追求的他對吧?”

他突然提起陳年往事,燃灰一時沒回過神:他怎麼知道這事,難道是蘇展說的?

看見燃灰的表情,賀立陽已經懂了,喃喃道:“還真沒騙我。”

燃灰沒聽清他的自言自語,謹慎地後退一步:“你說什麼?”

賀立陽緩緩露出一個獰笑,報複的快感洶湧,你雲曳讓我不好過,那我死也要把你拉下水,哪怕被當槍使也是賺了。

他喘著粗氣道:“陸燃灰,今天我大發慈悲,來告訴你一個秘密——”

“你知不知道,雲曳其實一直、一直在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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