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妃自然要得意。
這個兒子來太是時候了!
皇上已然露出封第二位貴妃之意:原本出身滿洲大姓,潛邸即為側福晉嫻妃,生有皇上登基後第一子嘉妃,都是她強勁對手。
可如今,她是有兩個兒子人了。
手握兩張王牌,純妃胸也不悶了,氣也不短了,天天紅光滿麵。
過了六阿哥洗三後,皇後還特意留了高靜姝說話,言語間勸她,哪怕皇上真給純妃晉位,徇進貴妃也並不如初封貴妃,叫她看開些彆難過。
皇後見高靜姝隻是笑,甚至還興致勃勃與和敬公主交換起寶石來,又搖頭自去忙碌。
和敬公主今年才十三歲,真正是金奴銀婢養大天之嬌女,雖然言行守矩但也隻是出於教養而非刻意,她身上自有一種毫不在意旁人眼光灑脫。
這才是尊貴慣了女孩子。
和敬捧著自己匣子:“貴娘娘看中哪一個,我跟你換。”
高靜姝認真挑了一個自己喜歡翠綠寶石,然後將和敬看上藍寶裝在荷包裡換給她。
和敬也就高興起來,這個年紀小姑娘最不耐煩人拿她當孩子哄。
貴妃肯跟她換東西,而不是直接哄小孩兒似送給她,她才覺得舒服些,好像自己也是個大人了。
還似模似樣與貴妃應酬道:“聽聞貴娘娘宮裡有會畫新鮮花樣宮女,趕明兒我去您宮裡討兩張釵樣子圖可好?”
高靜姝點頭:“公主隻管來就是,我自己還想了兩個戒指新樣子,到時候給你瞧瞧。”
旁邊伺候青提都忍不住抿嘴笑,回頭就將兩人對話報給皇後知道。
皇後莞爾:“和敬素日沒個姊妹來往,孤單很,貴妃正好有些孩子脾氣,她們願意一處說話也好。”
她頓了頓:“貴妃最難得是不存壞心。”
青提跟著皇後久了,私下裡是敢說話,此時就道:“公主是娘娘親生,打小就冰雪聰明,如今年歲漸長更是出落聰慧過人。彆說貴妃娘娘是個好,便是有些小心思,隻怕也難不倒咱們公主。”
皇後悵然:是啊,十三歲了,也不是孩子了。
眼見得就要嫁人,自己也不能處處護著她,該放手叫她自己去曆練了。
--
轉眼到了小年下,這日晨起,又是紛紛揚揚一片大雪。
往遠處看,屋舍都像裝進水晶玻璃球一般玲瓏可愛。
木槿奉上一盞燕窩:“這還是皇上命人送來,林太醫也瞧了與娘娘現用藥不相犯。”
說著又有些欲言又止。
高靜姝對木槿多采取鼓勵措施,此時也用“你隻管說”眼光鼓勵地看著她。
木槿就道:“娘娘與皇上和好也有一月了,皇上日常賞賜倒是有許多,甚至比從前還厚兩分,也曾白日召了娘娘去養心殿陪侍,可……可一直沒翻娘娘牌子。”
若非不得已,她也不想招主子傷心,從前皇上忙碌,一月不翻貴妃牌子時候,娘娘都能從天黑哭到天亮。
好容易這回娘娘自己沒想起來哭,她卻不得不提起來了。
畢竟這一月來,皇上去了皇後宮裡兩次,嘉妃一次,舒嬪兩次,其餘貴人答應也有侍寢,偏生娘娘一次牌子都沒被翻過。
若不是皇上流水樣賞賜送進鐘粹宮,隻怕宮裡人又要傳起貴妃失寵這樣話。
木槿擔憂,高靜姝卻不急。
在她心裡,乾隆如今還屬於熟悉陌生人這一檔次,巴不得他隻發俸祿不用自己乾活兒。
當然口裡不能這樣說,於是麵對眼巴巴紫藤和木槿,她就分析起來:“到底是我抗了一回旨犯了妒忌之大過。便是皇上氣消了,也不能立刻就翻牌子呀,不然倒像是犯了過不必受罰似,顯得皇上不公。至於這賞賜,應該隻是賞我病弱。”
“據我看,皇上應該還會再冷冷我,過了年再翻牌子吧。”
紫藤見娘娘現在並不哭昏天黑地,反而能把事情想得頭頭是道,欣慰不得了,在聽過程中就已經念了十幾次佛。
木槿也在一旁點頭:“娘娘說有理……”
話音未落,隻見太監喜滋滋地跑進來:“娘娘,敬事房人來了,皇上今晚翻了您牌子。”
高靜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