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事在人為。
隻要謝雲冥手裡的劍還沒有捅到他身上,一切都有轉機。
楚衍試圖在心底安慰自己。
大抵是因為楚衍打翻碗後的神色過分呆滯無神,南竹緊張得不得了,“少主您怎麼了?您哪裡不舒服?”
“沒什麼,剛剛想起了一些事情,所以發了會兒呆。”楚衍解釋得很勉強。
南竹依舊沒有放鬆,“請恕南竹為少主把一次脈。”
楚衍將手遞了過去。
南竹捏著楚衍的手腕把脈,確認楚衍的身體安然無恙後,這才放心下來說道,“那南竹再去給少主熬一碗藥”。
楚衍看著地板上碎成八瓣的藥碗,深褐色的藥汁依舊散發著甜膩的氣息。雖然藥汁的味道還不錯,但一想起剛才莫名出現在腦海中的場景,楚衍又不想喝了。
“不用熬藥了,給我煮碗白粥吧。”
“但這是藥王穀醫師特意開的方子,少主應當好生調養才是。”南竹有些為難。
“死不了的。”楚衍舔了舔唇角,反正他已經和謝boss綁了生死契,在領便當的劇情之前,他是死不了的。
想起剛剛腦海中出現的場景,他開口詢問,“謝雲冥現在在哪裡?你知道嗎?”
“謝雲冥?少主問的是劍宗那位首座弟子嗎?”南竹不明所以,他家少主自幼染疾,來往之人除了楚家人外,就沒有其他人了。怎麼會突然問起一個毫不相乾的人來?
楚衍順著他的話語往下說,“是他,我之前昏迷的時候,好像夢到了這個人。”
南竹撓了撓頭,“少主做夢怎麼會夢到一個毫不相乾的人?謝雲冥在南境惡沼秘境裡失去了蹤跡,聽聞是在重傷閉關。”
楚衍:“?”
謝雲冥不是被抓到了楚家了嗎?南竹怎麼一副不知道內情的樣子,是故意要在他麵前隱瞞嗎?
楚衍又繼續試探,“那生死契的事情……”
“生死契?那是上古契約,早就消失在上古大戰之中,如今已然失傳了。少主怎麼會問起這個?”
楚衍:“??”
他和謝雲冥生死契不是已經種下了嗎?!為什麼南竹還是一副迷茫的樣子?
如果不是南竹演技到位,
那就是真的不知情了?
謝雲冥在楚家到底發生了什麼,這一段劇情原書裡可沒有寫,本來在下一章作者就會解釋,偏生楚衍穿書的時間在揭秘之前。
——謝雲冥被楚家抓住,並和楚長生綁了生死契這回事已經發生了。
按照劇情線,南境之行後,再過半年就是東境的十六門派大比。那個時候謝雲冥已經脫困,表麵上毫發無損的出現在門派大比上。
楚家困不住謝雲冥,如今的做法也隻是拉高謝boss的仇恨值。眼下,當務之急是在楚家找到謝雲冥。
“少主……您又在發呆嗎?”南竹的聲音帶著幾分小心翼翼。
楚衍看著南竹那張單純的娃娃臉,心底思忖片刻,開始進入演員狀態,從中套話,“南竹,你說我真的沒有見過謝雲冥嗎?”
南竹一臉篤定的點頭,“那當然了,南竹自幼伴隨少主一同長大,少主和謝雲冥根本沒有交集。”
“可我為什麼一覺醒來,總是不由自主的想著這個人?腦海中還會浮現出他的樣子,一身白衣負劍,如風光霽月,勝芝蘭玉樹,又是雲霄界不可多得的天之驕子。”
楚衍絞儘腦汁,把原書中描寫謝雲冥的好詞好句都念了出來,並用上了極其“真摯”的語氣。
南竹:“……”
南竹聽完後一臉震驚,震驚後又帶上了幾分難以言喻的複雜。
楚衍看著他這番表情變化,隻當南竹是隱藏不下去,準備向自己坦白謝雲冥的下落——
“少主!男子在成人前,都會對夢中人有那麼一些朦朧的好感。雖說大部分男子的憧憬對象都是女子……您憧憬的人是個素未蒙麵的男子,可您之前也隻能聽一些外頭的傳聞入夢,夢到名聲在外的謝雲冥應該也是正常的。”
說到這裡,南竹又壓低嗓音小聲的問了句,“屬下現在準備熱水,少主好先洗澡?”
楚衍:“??”
“我憧憬謝雲冥?不是,南竹,你是不誤會什麼了……”楚衍解釋到一半,看著南竹那副“少主莫慌我不會告訴彆人的神情”,頓時黑了臉,“我真的沒有做那種夢!”
“嗯嗯,少主沒有做那種夢。”南竹點頭,然後轉身去吩咐其他在外麵等候的下人備洗澡水。“少主昏迷
多日,也該洗漱一下,對吧?!”
“……”楚衍總算是體驗到了什麼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他為什麼要亂吹謝雲冥的彩虹屁?
不過現在可以確認的一點是,南竹對謝雲冥被抓進楚家的事情,的確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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