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邸是鶴丘陽僅存的積蓄,修建府邸的材料也是較為珍貴的……隻是它曾經是他和白澤的家,鶴丘陽心中也格外不舍,聽到謝雲冥不要府邸,他是有些欣喜,但也同樣心生愧疚。
“至於報酬,若前輩不嫌棄麻煩,我家師弟有柄斷劍不太尋常,屆時前輩能幫忙查看一下就好。”
站在一旁的楚衍聽到謝雲冥說起他的小破劍,頓時回神,鶴丘陽前輩可是上古煉器宗師呢!比那個鍛造出白霜劍的煉器宗師還要厲害得多,指不定能發現小破劍的毛病!
“自然義不容辭。雖不敢托大,我在煉器上的造詣也算得上爐火純青。”鶴丘陽當即點頭。
解決了最為棘手的一樁心事,鶴丘陽放鬆了心情,感知了一下府邸內外的情況,叮囑道,“事不宜遲,我們先離開這裡。外麵的修士還沒有放棄進來的準備。”
“好。”
謝雲冥點頭,在他眼角的餘光裡,是那歡喜溢滿整臉的小病秧子。
大概也隻有笑容,才能將這人身上的病懨之氣變成鮮活的神采。
若是他一個人遇見鶴丘陽……
大抵就是以物換物的交易,天下熙熙皆為利往,謝雲冥在此之前也不例外。
雲霄界向來是個私.欲根生的地方,像他這種從血汙中活下來的人,更知要如何生存。
沒有哪個活得長久的雲霄界修士能有小病秧子這份天真與善良。
他以前總覺得這份善良是愚昧,也是送到他人眼皮下的軟弱可欺。
直到這份善良落到了謝雲冥自己身上,他忽然想令其安然生長。
*
在鶴丘陽的指導下,楚衍和謝雲冥將兩枚九虛玄隱戒合二為一。
眼見著九虛玄隱戒合成成功,鶴丘陽繼續說道,“我已經啟動了幻陣,用神識包裹住整座府邸,就能將其挪入九虛玄隱戒中。”
“至於我自己,會俯身到九焰青銅鼎中,九炎青銅鼎可以縮小成掛件,暇光也能隱藏,就算帶在身外也不會被人發現。”
鶴丘陽說完這話,元神便朝煉器室中間的那口青銅大鼎飄去,片刻後,那青銅大鼎縮小成了掛件模樣,漂浮在半空中。
用神識包裹住整座府邸的活,目前三人中也隻有謝雲冥能夠做到。
楚衍佇立在謝雲冥身側,見他能十分輕鬆的把整座府邸收進空間戒指,甚至不像自己搬運靈石那般費力,當即露出豔慕的目光。
正在楚衍再一次感慨“人與人的差距大到了不能比較”的時候,謝雲冥手中捏著那隻被鶴丘陽元神俯身過後縮小成掛件的九焰青銅鼎,朝他的方向走過來。
“師兄……”
楚衍喊了他一聲,剩下的疑惑話語還來不及詢問,便見謝雲冥在自己身前站定。
注視著楚衍的眼優雅深邃,垂下來的眼簾又好似尋常那般漫不經心。
不知為何,看著那瞳仁中倒映出紅衣少年的身影,楚衍忽然有些緊張。
“……”唇角張開又合攏,楚衍的眼睫毛顫動了片刻,想詢問又不敢問,最後默默啞口無言。
謝雲冥這是怎麼了……
“師弟會係九焰青銅鼎麼?”謝雲冥這般問他。
原來、原來隻是問他會不會係九焰青銅鼎……
楚衍在心中微微鬆了一口氣,白白擔心了一場,他下意識的回答,“不會係……”
楚衍的話音將落,屬於謝雲冥的那道影子覆蓋到他身上。
他屏住了呼吸,或許是反應始料未及,他依舊聞到了謝雲冥身上的那股清冷的冰靈根氣息。
眉目俊美的青年低下頭,他的手指修長,好似隻在楚衍的腰間輕描淡寫到比劃了一下,便解開了空間玉佩繞著腰帶的結,將九焰青銅鼎一同掛了上去。
“叮當。”
九焰青銅鼎和玉佩碰撞在一塊,發出輕微的聲響。卻因周遭環境的寂靜,過分清晰。
“係好。”謝雲冥已然恢複了先前佇立在楚衍身前的姿態,聲音也一如既往,“彆弄丟了。”
楚衍聽到自己應了一聲乾巴巴的“……好。”
謝雲冥為什麼替自己係九焰青銅鼎?
因為自己不會?
好像很有道理——
但不知為何,等楚衍重新恢複正常呼吸的時候,心跳聲好似如雷。
他方才,有那麼緊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