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自己清楚前因後果,怕也會被小病秧子這副模樣騙過去。
隻是等目光掃過少年泫然欲泣的臉,謝雲冥想起先前他才露出的笑容,兩相比較,心中微悶,到底還是沒忍住說了句,“也不必這般悲慟……難看死了。”
“師兄……”
楚衍喊謝雲冥的話語中已經帶著鼻音,當事人卻毫無負擔的吸了吸鼻子,“可我眼淚收不住……”
苦情戲結局真的令人潸然落淚,怎麼能那麼悲慘呢。
楚衍一邊想,眼底的水汽也跟著一邊彌漫開來。
謝雲冥微微挪開目光,看向要走到的來時入口處,“要到了。”
“嗯。”楚衍吸了吸鼻子,應了一聲哭腔。
謝雲冥:“……”
這還是假哭,要是真哭還得了?
*
上古之墓外麵,先前被解除幻陣傳送出來的修士已經是大部分人。
因為大家都經曆過詭異的陣法,現在有些心有餘悸。
加之,還有一小部分人沒有出來。而那些沒能從墓中出來的人,其門派相關長老或者師尊傳訊過來,十有**,本
命命牌已經碎裂,隕落在陣法之中。
至於那十有**中剩下的一二。
眾人的目光或多或少都彙聚在劍宗的方向——劍宗太上長老清虛子座下兩位親傳弟子,可都是沒有出來。
此時,清虛子也顧及不了他人看戲的心思,他捏著手中的逍遙劍,目光沉沉的看著上古之墓的入口,周遭的氣壓低到不行。
清虛子有想過一劍劈開這墓室,又或者他再進去一趟找人。
可修建墓室的材料,每一處都刻著和劍宗大殿前十八根通天柱一樣的古老符文,他這一劍下去會不會被反噬還不好說,更不要說救人。
再者,踏進上古之墓後,人人經曆的陣法基本都不相同,他進去後還要破陣,破陣完是什麼情況,也是個未知數。
“師伯,掌門師尊傳訊過來了。”白述的聲音從清虛子的身後傳來。
“快拿傳訊令牌給我看看。”
清虛子連忙從自己的思緒中回神,從白述手中接過傳訊令牌。
彌虛子的影像從令牌中投影出來。
“師弟,雲冥和小徒弟的命牌安否?”清虛子直截了當的開口詢問。
“安。”彌虛子站在劍宗大殿之前,十八根通天柱之間,成千上萬的劍宗弟子命牌漂浮在四周。
“師弟,這上古之墓過於詭異,我當進去再去尋一次,若我沒能……”
清虛子的話語還未說完。身後的劍宗弟子傳來了驚呼之聲,連同其他看戲的門派,也皆是躁動了起來。
“師伯,首座師兄和小師弟從上古之墓出來了!!”白述連忙開口。
他的話音將將落下,清虛子的身影便瞬間消失在了身前。傳訊令牌失去靈力支撐,傳訊中斷,令牌也跟著往下掉落,白述連忙伸手將其接住。
隻見那詭異的上古之墓入口前,遲遲未能出來的劍宗清虛子兩名親傳弟子總算是出來了。
劍宗首座弟子謝雲冥難得受傷,從左肩裂開的傷口猙獰,血色蔓延了他那身白衣,氣息微弱,似乎受了重傷,一副沒有靈力修複傷口的樣子。
而那沒什麼修為的小弟子,一副受驚和擔憂過度的模樣,臉色如白紙,眼眶紅了一圈,小心翼翼地攙扶著他家師兄走出來。
“雲冥!小徒弟!!”
未等其他人仔細打量謝雲冥身上的傷勢,一道怒漲的靈力從後麵傳來,徑直將圍在入口前麵的人撥開。
清虛子的身影眨眼間就來到了他們兩人身前。
當下,清虛子便想拿起他首徒謝雲冥的手,傳入一道靈力進去修複他的傷勢。
“嗚嗚嗚師尊……”眼睛通紅的小弟子卻是率先哭了出來。
清虛子著急朝謝雲冥伸出去的手微微僵住了一會兒,看著“沒有受傷但是心理創傷過度”的小弟子,又看了眼“傷勢很重但是表情平靜尚且能忍耐”的大弟子,最後手顫了一下,還是落在了小弟子的頭頂。
“現在有師尊在了!小徒兒莫慌!”清虛子乾巴巴的安慰著他的小徒弟,他實在是沒有哄人的經驗。
他家師弟彌虛子是個比他還會照顧人的穩重性子,大弟子謝雲冥帶回來就是個自立自強的主。
至於這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小徒弟,身骨弱,自幼都是貴養出來的。今天進了一趟上古之墓,怕是被那詭異的陣法嚇得不輕。
“師兄……師兄流了好多血,嗚嗚嗚要……要回去好好養傷。”楚衍一邊哭,一邊磕磕巴巴的說著。
“好!”清虛子點頭,被楚衍一打岔,他原先正打算給他首徒輸靈力,現在再去輸……
清虛子的手剛剛觸及謝雲冥的手腕,瞬間便感知到了他家首徒經脈暢通無比,靈力運轉毫無停滯,簡直好的不能再好,哪有什麼重傷可言。
清虛子維持著一張焦灼的臉,目光和餘光落在兩名弟子身上。
隻見他首徒微微抿了一下唇角。
小徒弟還在儘心儘力的吸鼻子。
再想起兩人方才的舉止,清虛子此刻無論如何也是明白了過來——
這個兩個小崽子!!!
差點把師尊都誆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