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何安低聲答道。
喻仁山看著他,欲言又止,扭扭捏捏,最後還是出聲問道,帶著幾分不確定。
“你真的打算以後都不拍電影了?”
何安轉頭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是安哥告訴我的,他說你以後電影上映應該也不會來。”
“你要息影,真的嗎?”
何安捧著熱乎乎的杯子,喝了一口,溫熱的薑湯一路直下,將有幾分酸痛的胃悟得熱了起來。
“真的。”何安睜著眼睛,扶著杯子,大拇指劃了劃杯沿,回道。
聽到了這個回複後,喻仁山歎了口氣,有些略帶哀怨地說道。
“你就不能給我點希望,我還等著以後有機會能夠來找你合作。”
“像你這樣長得好,人氣不錯,演技好,願意自降片酬的演員真是稀缺貨。”
“你真的打算以後都不演戲了?”喻仁山猶不死心又問了一遍。
“你應該看的出來,我對電影沒有愛。”何安望著片場上的拍攝,淡淡出聲道。
“你有那個能力,演得好不就行了。乾你這一行的,其實深究起來哪有那麼多的愛。還不是有錢拿,能混個日子,至少我看大部分人都是這樣,渴望著紅。說好聽點是為了夢想,說難聽點其實也就是渴望錢。”
“畢竟不紅就拿不到更多的錢。”喻仁山有些諷刺地笑了笑。
“你以後可以找徐舟。”
“徐舟,嗯,是個好選擇,隻是我瞧著他真是個幸運兒。”
“說來也奇怪,他這小子其實也談不上對拍戲很熱愛吧,但他挺能吃苦的,人也有那幾分靈氣,演的嘛不好不壞,勉強夠用。”喻仁山想了想又問道,“他之前是你助理,現在你的經紀人再帶著他吧!”
“你告訴徐舟了?”
何安輕搖了搖頭。
喻仁山見了後歎了口氣,又問道。
“你走了,孫群應該就重點看著徐舟了吧。”
“嗯,應該是。之前我和孫群好好商量了一下。”何安低聲答道。
“孫群他就這樣願意放你走。”喻仁山有些吃驚問道。
“我想很多年以前,他就希望過我離開,可惜卻一直都沒有。”
“也挺好的,能夠抽身而退。”喻仁山笑了笑,安慰道。
“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未來還長著。”喻仁山看了看低頭不語的何安,起身說道。
“我先去看看攝像機擺位,你好好休息。”
……
淋了幾場雨的何安,也許是喝了那杯薑湯,身體並沒有多大問題。
接下來的幾天,最後的幾場戲,劇組成員都帶著幾分喜悅,然而作為導演的王安依舊是一絲不苟,要求很是嚴格,一次又一次的重複,直到最後一幕。
扮演歸國商人的徐舟來到那個整齊的石碑墓前,獻上了一束花。
那是一束白玫瑰,被他曾最愛的淺青色包裝紙輕輕包裹著。
那束花就放在那有幾分破舊的石碑前。
晴朗的天空,高積雲層層疊疊,一陣清風拂過,仿佛吹散了所有的陰霾。
結束的那一刻,所有成員都鬆了一口氣。
這段時間以來的所有疲憊都仿佛被放下了,就連遠遠看著的何安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一切都要結束了。
殺青宴上,眾人都很開心,紛紛互相灌酒。
身為主演的徐舟更是被灌了好幾杯,桌上的眾人也不去灌何安,隻是一杯一杯的送到徐舟的手上,喻仁山是個不能喝酒的卻還挺喜歡喝,不過跟著熱鬨喝了幾杯後,雙臉就一片通紅,眼睛也迷迷糊糊的,不太清醒。
隻見他醉暈暈的站起,對著旁邊的導演王安,拿著酒杯說道。
“徐舟,你火了以後,記得呀。”
“那個片酬記得給我打點折,要不然我都請不起。”
眾人聽了後,隻一陣地發笑。
導演王安看著眼前的喻仁山並不開口,隻是一臉欣慰。
默默地喝了口熱乎乎的白開水後,望了一眼對麵手中同樣是白開水的何安,又詼諧一笑。
坐在何安旁邊的徐舟,酒是一杯接著一杯的喝下,人卻是好好地。
喻仁山一開始還想灌醉徐舟,結果自己才喝了幾杯,人就糊塗了。
隻留下徐舟坐在那裡,臉上沒有什麼變化。
隻是,何安分明看的出他的眼睛已有幾分模糊了。
出了吃飯的餐館,大家還是都回了自己住的地方。
何安和徐舟的助理一起,把醉的有些恍惚的徐舟帶到了徐舟自己的房間,然後才出來,去了對麵自己住的房間號。
晚上,簡單洗了一個澡後,何安在床邊整理東西。
行李箱挺空的,除了幾件日常的衣服外,隻有兩本稍微有些厚度的心理學方麵的書籍。
他不像徐舟,隨著帶著個筆記本,裡麵寫完了劇本的分析和人物小傳。
何安甚至連筆記都不做,對於他來說也確實沒必要做。
他的記憶力太好了,之前劇組對戲的時候,他很少看劇本,但他的台詞從未出錯過。
夜也深了,何安躺在床上,閉上眼睛,準備入睡。
明天上午要飛回B市,接著還有很多的事情需要處理。
隻是,門鈴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