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三個世界09(2 / 2)

蕭子瑜偏了偏頭,借著微光,看向右臂肩膀處依舊通紅的,深深的牙印。

其實後來他也困倦到睡熟了,醒來有了知覺還是因為肩膀上傳來的陣痛。

那人盯著自己的肩膀上那三顆小痣處,狠狠地咬了一口,咬地著實重,很深很痛,甚至有些咬牙切齒,歇斯底裡。

咬完後,還深深地看了自己一眼,神情複雜至極,蕭子瑜甚至有些摸不著頭腦。

甚至那人,還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你真可恨!”

這樣的話,著實不像那人說的出來的。

蕭子瑜對那人的觀感便是,如若這人不出生帝王家,生在江南豪奢之家,閒時讀書品茶,偶爾攜友相遊,應是一世美滿。

他性格溫潤,少鋒芒,如水一般,沉穩度當,既無登高絕頂之意,也無名利之心,倒是比他年輕時還要像是個書生一般,不爭不搶,清靜無為。

這樣的人,高居帝王之位,又是何等感覺。

此時的他,沒有想過,此時的他,更不曾清楚這人心中所懷所想,非在一時,而是千秋。

……

這片土地,從來都是人來人往,新的換了舊的,待新的變成舊的,又被新的所取代,從來就沒有例外。人命卑賤如塵土,甚至連土地都不如,因為好田地還能換取糧食耕種。

很快,何安身邊一個照料的侍衛便消失了。

那房間內的女子,也被他派人細心送走了。

當朝女子,因為前朝之亂象,因而民間較為開放,離婚改嫁不少,此時並未興起所謂貞節牌坊,女子一生為夫守寡之事。

雖有人批評改嫁過多之事,但重點在於夫妻之間,婚姻過早,不細心選取,往往過於衝動,待到成婚後,有了孩子,卻想要離婚改嫁,這樣的事情多了起來,不免有人批評。

若說做媒,定親一事,便並非一麵都不見,而是尋了媒婆,看了生辰八字,尋了吉日,找一酒樓或是園宛,兩家人帶著孩子互相見麵,若男方中意,便插一金釵於冠鬢之中,若不成,便送彩鍛二匹,用做壓驚。

男方中意後,兩家便可尋日子定親了。

所以當朝男女之防,並非過大。

隻是,這個事情,聽起來確實有些荒唐,雖然什麼都沒發生,那女子隻是在自己床榻上睡了一晚,但此等事情,聲張出去便是壞了那女子名節,而且本是為母守孝,以防有人以訛傳訛,何安便好好懲戒了一般。

之前,他不是不知道自己身邊人有不少眼線,他隻是不在乎,懶得搭理。

但如今,威脅到了自己的安全,他定然不會輕易放過。

何安承認他是個心狠之人,很能適應環境。

身處這樣的時代,看似平和,實則風起雲湧,黑暗壓迫層層,人命如草芥。

爭還是不爭,隻在一念之間。

很快這件事情,便平息了,毫無半分影響。

他也不曾去找過那蕭靈隱,而是埋頭苦讀了起來。

帝王之心難猜難懂,他也不屑去猜測爭奪。

帝王之位,說到底還是得操勞過多,何為威信,自然是征服其他人,讓大臣佩服,平衡朝中勢力,讓臣子為自己所用。晉朝文臣勢力膨大,帝王一舉一動多受牽製。

京都作為晉朝朝政中心,與地方勢力的糾葛極其之深。

皇帝的威嚴從何而來,自然是靠著朝中大臣的擁護,上行下效,始終如一,便成準則,得以控製地方。若無手腕,又無心力,不得擁護,自然隻能高居帝王之座位,卻如傀儡,畢竟皇帝身處京城,而天下國土之大,自然不可能一一掌控,此時便依賴於國家政體,也就是朝中的臣子。

……

在說那阮靈珠,經此一事,擔心受怕之餘,更是心寄佛道。

本來她年近十五,家中早已替她張羅起了婚事。

但因此事發生,也不太拘束她,在父母看來,比起以前的略有刁蠻任性,她人更是安穩沉著了不少,平日裡念此,更是任由她,對她嬌寵更盛。

對此,阮靈珠有時念想著父母,夜間甚至不知不覺流下眼淚。

偶爾讀著當朝詩書,或邀親近玩伴,同遊踏青,腦海裡那些灰色的記憶也不知不覺淡去了不少。偶爾給經營商鋪的父母提些新奇的此時還未興起的想法,父母也都稱讚她,家中的商鋪生意蒸蒸日上,竟是比以前還要紅火幾分。

因而,父母給她的花銷更是增加了不少。

話說八月中旬,中秋佳節,蕭靈隱本是想要去尋何安,卻遭到拒絕,避之不見。

他也毫無辦法,便隻能將心思放在讀書中,直到那重陽時節,九月九日,這才見到了他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