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不止是約會 我來(1 / 2)

白建國看見蘇柏橋衝過來就知道大事不妙, 他想跑,但他一個知青哪裡跑得過土生土長的農村壯漢。

蘇柏橋抓住他,掄起拳頭就是一頓暴揍!

白建國也硬氣, 咬著牙就是不肯求饒。

他越不求饒,蘇柏橋下手就越重……

趙二福的閨女趙青霞聽見聲響也跑來了。

趙青霞什麼人?殺豬的!彪悍強壯力氣大!

她和蘇柏橋兩個人, 左右開弓各打一邊!

任是再倔強, 也抵不過這翻捶打, 白建國躺在地上嗷嗷叫起來。

趙六福怕出人命, 趕緊攔著。

很快, 附近勞作的社員都圍過來了,隊長趙大福也被找了來。

白建國被打的鼻青臉腫,他不承認自己拿鋤頭打蘇月禾。

“我沒有打她,都是她打我。”

蘇月禾眼睛都哭腫了, 她根本不需要說什麼,村裡人天然的就站在她這邊。

“你一個大男人, 她一個妹子, 她為什麼要打你?你是不是想歪咯?”

“你曉得蘇禾要結婚了, 不甘心吧?”

“這是她家的宅基地, 很明顯是你跑過來找她的嘛, 怎麼可能是她打你?”

大家七嘴八舌地數落著白建國,白建國心底不服氣, 他大聲辯解:“我鋤頭都沒挨到她,就被她打咯。”

“你鋤頭沒挨到她,說明就是你先舉起鋤頭要打她!你個短命龜兒!我日你仙人板板!”蘇柏橋又暴起將白建國按在地上揍。

大家早看不慣這個一向清高的知青,都假意拉架,等白建國被打的差不多了,才把蘇柏橋拉開。

跟白建國一起的幾個知青在旁邊圍觀, 也都不出聲。

趙大福見白建國被打的厲害,也怕事情鬨大,對大隊的聲譽影響不好,最後隻能逼著白建國賠禮道歉。

白建國一開始不願意,他被打成豬頭了,為什麼還要他道歉,但在蘇柏橋的拳頭麵前不得不屈服了。

這事之後,白建國在嶺下生產隊沒辦法再呆不下去,第二天他就請假回了縣城。

*

郝愛娣最近整個人都頹了很多,不止賠了莊順蘭一大筆錢,作為懲罰,生產隊還減了她今年的工分。

本來想撮合白建國和蘇月娥,攀個關係,順便賺個媒人錢的,最後也被蘇月禾給搞砸了。

她再去蘇老大家說媒時,被蘇柏橋給轟了出來。

看著自家老媽在房間裡邊補舊衣服邊唉聲歎氣,蘇柏鬆勸道:“媽,你就消停點吧,有安逸日子你不過,你得罪二嬢嬢一家做什麼?”

郝愛娣搖頭歎氣:“都怪媽沒用,你頂班的事,怕是沒得希望咯。”

“沒得關係,我不怪你,媽你還是要跟二嬢嬢處好關係。大家都是一家人。”蘇柏鬆說完出去了。

他主動扛起了家裡挑水的活兒,把自家水缸挑滿後,還把莊順蘭家的水缸也挑滿。

三妹四妹跟他關係處的都不錯,大家也沒把他父母的過錯,遷怒到他身上。

隻有蘇月禾,這位蘇家大姐,對他始終不鹹不淡,蘇柏鬆暗暗發誓,一定要讓大姐對他另眼相看。

蘇月禾最近事忙,除了相親的事外,她還得采藥,挖宅基地,生產隊正常出工,而蘇柏鬆裝的還挺乖巧,她也就不想分心搭理他。

轉眼到了星期五,在打穀場倉庫邊的小辦公室裡,嶺下生產隊的幾位乾部在開會。

隊長趙大福道:“馬上準備秋收了,秋收前的空閒時間,除了一些日常勞作外,還能多出來不少人力,有幾戶人家要大家幫忙修房和建房的,能安排就都安排了。”

副隊長趙燈傳:“除了杜大娘家要翻新換瓦外,還有趙德才家要做土坯磚頭,蘇禾家裡也要挖宅基地建房子……”

會計趙利群:“杜大娘家翻新換瓦的事簡單,她是孤老,買瓦的錢大隊出,瓦匠直接算工分。蘇禾家挖宅基地我們就號召起來,誰願意去誰去,隊裡不額外給工分,但是蘇禾你家要出夥食,誰幫忙了,就在你家吃飯,這是慣例,以往其他家建房也都這樣。”

能有人來幫忙就好了,蘇月禾沒意見:“我們家出夥食沒問題,我們家宅基地也挖了一半多了,如果人多,三四天就可以全部挖好。”

趙大福:“要得,那就這麼安排了。然後再安排一些人,也可以開始去魚塘挖土坯,土坯要邊挖邊曬,都是要時間的。等秋收後,剛好可以建房。”

大家都沒其他意見,事情就這麼安排了。

趙大福又道:“明天去大隊開會,要三個人,蘇禾和趙利群跟我一起去。”

平常大家都愛去開會,因為開會也算工分。

不過蘇月禾明天要去縣城她沒時間:“大福叔,我明天要去縣城。”

“你去縣城做啥?”

“我去買豬糧。”

“不是剛分了苞穀嗎?”

“這點苞穀不夠,我還要買點麥麩和米糠,過冬用的。”

趙大福隻好讓趙二福替蘇月禾去大隊開會。

等散會後,趙大福跟蘇月禾邊往家走邊聊:“蘇禾,你已經好多次沒去大隊開會了,你是不是對書記還有意見?”

畢竟是書記的女兒頂替了蘇月禾民辦教師的位置,她還為此生了一場病,說不記恨是假的。

但蘇月禾不可能說實話,隻笑道:“大福叔,都是巧合。上次開會我也去了,不過是去公社開的。就每次大隊開會,我都碰巧有事。”

“你呢,也不外嫁,以後都是要在嶺下生產隊做人的,像莫書記這種人,能不得罪就不得罪。曉得吧?”

莫千軍這人記仇不好惹,蘇月禾知道趙大福是好心提點她,她點頭:“曉得。謝謝大福叔提醒。我這次是沒得辦法,確實有事。”

趙大福道:“我會幫你找借口應付。下次開會,一定要去。”

“要得。”

*

雖然跟梁正烽約在星期天,但這次縣城大集是星期六,所以蘇月禾提前一天就去縣城了。

她坐中午的客車,到縣城後,因為怕大集散了,先去買麥麩和米糠,買了五個麻袋的麥麩,五個麻袋的米糠,花了二十多元,把她存的家底一次性全花完了。

把豬糧存放到車站後,她才去賣山參。

這次除了山參外她沒帶彆的,而國營中藥鋪的收貨員,依然是白忠民。

跟上次同出一轍,白忠民還是說她的山參不夠乾燥。

蘇月禾質問道:“是不是一等品的人參在你這兒永遠都不夠乾燥?”

白忠民掀起眉頭看她,他肯定記起來了,這麼好看的姑娘,上周還質疑過他,他怎麼會忘記。

白忠民揮揮手不搭理她:“下一個。”

後麵大娘直接越過蘇月禾站在了台前。

蘇月禾想起了那位女收貨員汪小琳,梁正烽救過她姐姐的命,如果蘇月禾現在直接嚷嚷著要找她出來,汪小琳應該會幫忙收下這些人參。

而白忠民知道她認識汪小琳後,肯定會有所顧忌,以後她賣貨也會順利一點。

但是,白忠民裡通外合誆騙老百姓血汗錢的事,就隻能這麼不了了之了。

蘇月禾咽不下這口氣,也見不得這種人渣在這裡繼續吃差價。

恰在此時,那位瘸哥黃有才不知道從哪兒走出來了。

黃有才依然是滿臉憨厚的笑,“中藥鋪不收的,我這裡都收。”

蘇月禾盯著瘸哥,深入虎穴是吧,那就往裡走走,看一看。

“瘸哥,你上次說一等山參每兩少多少?”

黃有才忙道:“每兩少一塊,你這兒我也賺不了你多少錢。”

這次蘇月禾帶了大概八兩山參,按照收購價,值五十元。

少八塊錢呢,能買四包米糠了。

“我這裡有八兩一等品的山參。”

“八兩是四十二塊四毛。”

“四十五塊不能再少了,你不收我就天天來,總能遇到彆人上班的時候。”

瘸哥上次親眼目睹汪小琳把蘇月禾的山貨收了,那個汪小琳是關係戶,藥鋪裡沒人敢得罪她,也沒人敢拉她下水。

他不能讓這姑娘天天在這兒等著,真讓她等到汪小琳,一來二去,兩人熟悉了,誰知道後麵會發生什麼事。

而且能賺一筆是一筆啊,瘸哥小聲妥協:“走吧,我給你收了。換彆人,絕對給不了這個價錢。”

蘇月禾跟著瘸哥往後街走去。

瘸哥黃有才住在後街13號,其實就在中藥鋪對麵小巷子的第一家,在瘸哥家門口放著把竹椅。

隻要坐在桌椅上往對麵看去,中藥鋪裡的白忠民稍微比個手勢,黃有才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難怪!每次黃有才都來得這麼及時。

黃有才家裡倒是收拾地很乾淨,沒看到半點藥材的影子,連藥材味都聞不到。

蘇月禾好奇問他:“瘸哥,你們家怎麼一點藥材都沒有?”

黃有才拿出秤,笑道:“存在家裡做什麼?”

看來,是收一批賣一批,以最快的速度回款,沒有在家裡存貨的習慣。

黃有才過稱,確實有八兩,他給她算錢,四十五塊,蘇月禾拿了錢後,轉身離開了。

從黃有才家出來,她直接拐進旁邊的新華書店,中藥鋪就在新華書店斜對麵。

在書店裡邊翻書,邊留意著對麵的動靜。

大概半小時後,黃有才提著個籃子出來了,這個點,中藥鋪也沒人排隊,他把籃子放在條桌上,和白忠民也沒怎麼說話,直接過稱、寫單、簽字、領錢。

過程流暢,效率之高,令人咂舌。

看完全過程,蘇月禾也沒作聲。

她等黃有才離開後,才在書店買了些作業本、鉛筆和橡皮擦,一部分打算拿去送給黃春眉小孩,一部分拿回家給妹妹們用。

蘇月禾借口豬糧沒買夠,今天暫不回家。

她爸住的是單身宿舍,也沒個沙發,本來是要打地鋪的,蘇運昌為人處世還不錯,再加上他是車站負責發工資的出納,汽車站的人都願意賣他麵子。

他安排蘇月禾去住汽車站開的招待所,住一兩晚,都不用自己花錢。

*

夕陽西下,蘇老爺子今天給一個長期痢疾的病人看病,開了藥方子,也隻收費5毛錢。

病人走後,他走到西邊的廚房門口,問正在剁豬菜的四妹。

“你大姐呢?”

“去縣城買豬糧了,明天才回。”

蘇老爺子聽完也沒說話,他從側門走了出去。

他走到柴草間扛起長竹梯,繞到屋後,把竹梯放到牆上……

他家是二層土樓,最矮的屋簷距離地麵也有五米高,老爺子看著高高的竹梯發愁。

年紀大了,萬一摔一跤,可能直接要了他的老命。

此時蘇柏鬆挑著水桶要去挑水,他看見爺爺站在竹梯前看著還挺為難,他走前來:“爺爺,你做啥?”

蘇老爺子瞄了眼蘇柏鬆,擺手往前院子走去:“沒事,乾你的活去。”